第一百零七章 兇手來信
2024-10-07 10:44:36
作者: 墨汐月
遭眾人指證的余轎夫此刻怔在原地,意識到如今處境後瞬間反應是逃跑。
還未起身,就遭岳十狠狠按在地上:「想跑?這麼多人在此你覺得你能跑得了?」
差人將余轎夫捆住,岳十粗魯拍掉身上的灰塵,審問道:「為何要殺崔大人,崔大人可曾苛待過你?」
余轎夫憤憤不平,將憋得通紅的脖頸伸起,同眾人控訴著:「崔大人不曾苛待過我,也因此我以為崔大人是個好官,可結果他竟在私下收受賄賂在斷案之時顛倒黑白,竟判作惡之人當堂無罪釋放,他如何配做官!」
岳十皺起眉頭:「到處散布崔大人受賄謠言之人,原來是你!」
余轎夫得意一笑,像是自己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一樣自豪:「是我,我就是要讓姓崔的真面目被所有人知曉,惡人自該有惡報!」
不知余轎夫曾經經歷過什麼,才會如此偏激。
岳十隻問他一句:「你可是親眼瞧見崔大人受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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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轎夫嗤聲道:「自是我親眼所見,那日姓崔的說要用轎,我們便在門口等候,可許久姓崔的都沒來我便前去尋他,結果就被我給親眼撞見了他收受賄賂的事情,次日他就判那行賄之人無罪,憑什麼!」
話中滿是憤恨不甘,余轎夫對此事顯然是深惡痛絕。
「我曾有妻兒日子美滿幸福,卻遭當地惡人所害,我告上官府當地官差卻判那惡人無罪,我事後才得知原是那惡人給了當官的錢財,當官的才判惡人無罪。」余轎夫事後大受打擊,背井離鄉來到歸州做了給轎夫:「我本以為姓崔的是個好官,結果他和那些人也沒什麼不同!」
「不許你這樣詆毀崔大人!」岳十也來了氣性:「你這雙眼睛真是白長,你可知你當日只瞧到了事情的一半,崔大人根本就沒有收下賄賂,他到死都還在替歸州百姓操心,我知你一朝被蛇咬便從此心中留下芥蒂,可這世間並非所有官差皆是你以為的那樣,你憑什麼用你狹隘的心眼去瞧崔大人,以偏概全肆意詆毀他清譽。」
「沒收賄賂?」
余轎夫對此顯然不相信。
「不可能,當日我明明親眼看見了,若是他沒收賄賂為何要判行賄之人無罪?」
「那是因為罪證不足。」岳十都替崔大人感到幾分心寒:「你可知當夜崔大人起夜是為何事忙碌,便是忙著替受害者找罪證,好重審此案將行兇者繩之以法,你以為你是正義之士懲奸除惡,可知自己殺害的乃是個好官。」
「不是我殺的人。」余轎夫本想著此乃正義之舉,所以心中毫無愧疚悔恨之意,可如今因著岳十的話產生了懷疑自責:「崔大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將轎子抬到院中,剩下的都是他幹的。」
宋九安從開始便知曉,真正的兇手絕不是余轎夫,他不過是被兇手操縱的棋子,真正的兇手就躲在他身後。
見時機成熟,宋九安開口追問:「他是誰?」
余轎夫捧起手捂著臉,大力的揉搓讓眼眶變得通紅:「我不知道他是誰,就在我目睹崔大人受賄那晚,我在外面喝了酒只記得我將此事告訴了很多人,然後崔大人遇害當夜就有人給我送來一封信。」
岳十格外激動:「信中寫著什麼?」
余轎夫想了想,最後只能複述出來個大概:「他告訴我,說很贊同我的說法,崔大人收受賄賂不配為官,閻王轎會解決掉此惡人,我只需敬候佳音即可。」
岳十皺眉:「再沒說別的?」
余轎夫搖頭。
岳十疑惑:「那你將轎子抬入後院此舉並非他授意安排?」
余轎夫誠懇回答:「並未他安排,當夜是我值夜,我是實在聽見老爺身邊的武管事喚我,說夫人急症犯了要用轎送夫人去醫館,讓我快些帶著眾人將轎子抬去院中。」
余轎夫雖然當時心中也犯嘀咕,可主子既然如此安排他便照做即可。
「我帶著眾人將轎抬入院中,卻未見到任何人的蹤影,尋思夫人病重定都去了她的院子,就領著大夥過去想看看可否需要幫助之處。」
哪裡知曉,那轎子好好停在院中就突然燒起來了。
「我聽見裡面還有人慘叫聲,我瞬間就想到那是閻王轎,此事和我脫不了干係!」
索性余轎夫就帶著眾人回房,裝作一切都未發生的模樣。
「我沒有殺崔大人,這點他們都可以作證,當時我們幾人一直在一塊。」
兇手顯然是利用了余轎夫幾人,讓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兇手的幫凶。
自詡正義的閻王轎,便是從余轎夫嘴裡鎖定了崔大人這個受害者。
岳十抓住余轎夫的衣領,逼問著:「那封信在哪兒?」
余轎夫唯唯諾諾的低下頭:「怕被旁人瞧見,我給燒了。」
信被燒毀,便是少了一樣證據。
若是信還在,尚且還可比對字跡尋人。
岳十立刻差人:「去將武管事帶來,讓他過來當面對質。」
當晚崔夫人並未生急病,也就不存在要用轎這一說法,那究竟是誰在說謊?
只待人都齊全,便可知曉。
宋九安趁此機會繼續詢問:「可還記得信上字跡如何?」
余轎夫不解問這個作何用處,嘴上還是實誠回著:「字跡尚佳筆鋒犀利,信紙倒是普通並無何特殊之處。」
岳十雖心中急躁卻還是聽了一耳朵,大理寺的人到底是不一樣:「崔大人同我說起過,這通過字跡往往可以反應出此人的身份,這字跡尚佳者定是勤於練習之人,有如此條件的或是有一定家境之人或是讀書人,宋大人我是否說對?」
「對,」宋九安卻是臉色沉重,「然此法子只可助我們縮小兇手範圍,想要抓住兇手尚且還需要更多線索。」
「這不是還有個武管事,我們或許可從他這處得知。」岳十覺得這大理寺來的宋大人有時將自己繃得太緊:「起碼我們現在並非一無所獲,我們還有時間。」
「怕就怕,我們沒有時間了。」宋九安想起什麼,忽慌張問著余轎夫:「你是在何處遇見疑犯?」
「酒肆,當時我醉了酒......」
「哪家酒肆?」
「當歸酒肆。」
「蘭池,去當歸酒肆查!」宋九安轉身叮囑:「切莫打草驚蛇。」
岳十不覺得兇手還會在原地等候官差上門,還是派遣幾人跟隨蘭池一同前往:「宋大人可是有何想法?」
宋九安解釋道:「這背後兇手尋找受害人,是從他人口中尋找,如劉名四在他人口中惡名遠揚,如崔大人在余轎夫口中貪污受賄,兇手不了解被害人,他只是從他人口中得知此人作惡,便要順著心中正義懲奸除惡,殺害此人。」
岳十明了:「兇手將自己當成正義之士,如此他就還會繼續他的正義之舉。」
也就是說,或許還會有人被害。
「這哪裡是正義之士,分明是不辨忠奸濫殺之輩!」岳十實在惋惜:「崔大人一身光明磊落,最後竟死在這種人手中。」
「往往那些自詡正義之士,其實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罪惡,他們以偏概全不明真相,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別人。」宋九安感慨:「真正的正義之士,可明辨是非,堅持正義尊重他人生命,絕非這般濫殺無辜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