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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轎夫

2024-10-07 10:44:33 作者: 墨汐月

  宋九安本欲留文宏旭在州府協助譚安若驗屍,卻被譚安若拒絕:「州府很安全,大人不必擔心,文宏旭有本事有能耐還是讓他跟著大人,保護大人吧。」

  就這般,文宏旭與蘭池跟隨宋九安前往崔大人府邸。

  崔大人故去,崔府內眾人皆穿著素衣,包括那臉色蒼白的崔夫人。

  岳十在崔夫人示意下同崔大人牌位上了柱香,才起身說明來意:「夫人,這位是大理寺少卿宋九安,特來協助我們抓捕殺害崔大人的兇手。」

  崔夫人面露感激,同宋九安道了聲多謝:「宋大人想知道什麼,我定將我所知告訴大人。」

  宋九安知曉此刻崔夫人心中難受,刻意放緩詢問的聲音:「煩請夫人回憶下,崔大人遇害時你都聽見或者看見了什麼?」

  

  要回憶起那晚之事,崔夫人便心痛難忍,撫起袖子獨自神傷片刻,啞聲道:「那夜的事情說來當真是奇怪,入睡之前他都還好好的,還在同我說明日要早去州府,說州府近來有要務處理,我還同他叮囑要留意身體……」

  崔大人哄了崔夫人好一陣,隨後崔夫人便安睡,睡前崔大人都還在身邊。

  「大概後半夜,我醒來發現他竟不見了!」

  崔夫人起初也沒太當回事,崔大人常這般起夜去處理州府的公務,她也就習慣了。

  「然後,我就聽見一陣慘叫聲,待我起身院中火光沖天,下人把火撲滅我才發現他不見了,州府的仵作給我辨認,那被燒得只剩一角的衣裳,那就是我給他做的衣裳,料子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

  抹了一把眼淚,崔夫人傷心欲絕。

  「我至今都想不通,兇手到底是怎麼進到我家中,將他給殺害的。」

  莫說崔夫人想不通,就是聞此言的宋九安也想不通,方才暗中觀察了崔府的下人,連門口的護衛都是練家子,兇手是如何悄無聲息闖進崔府,殺了崔大人呢?

  除非兇手本就在府中!

  宋九安知曉崔夫人難受,但她是目前知曉更多線索之人,只得繼續開口詢問:「崔夫人當時,沒聽見任何動靜?」

  「沒有。」崔夫人解釋:「他平日處理公務都是去書房,我們都年紀大了半夜被吵醒就整宿睡不著,他恐打擾我休息,就將書房搬去了隔壁院子。」

  所以當夜崔夫人什麼動靜也沒聽見。

  岳十替崔夫人補充道:「這次與劉名四的案子不同,崔府中丟失了一頂轎子,根據辨認,與崔大人一同被燒毀的轎子就是崔府丟失的轎子。」

  兇手知曉從外面將一頂轎子運進來幾乎不可能,便選擇從府中取材。

  想要悄無聲息將一頂轎子抬到院中,也需要精密設計布局,不僅要避開當值的下人,還得要足夠的力氣。

  「僅憑一人,想將一頂轎子抬到院中,是否有些勉強。」宋九安同岳十說出自己心中疑惑:「或許,兇手不止一人!」

  岳十亦是同樣的想法,只是還未來得及告知宋九安:「當日我便派人將崔府下人查了個遍,並未有失蹤的下人。」

  什麼閻王轎,岳十可不相信閻王轎會憑空飛進來,連孩童口中歌謠都說過,閻王轎那是有轎夫的,既然有轎夫那不就是人嘛。

  隨即,岳十將下人全部審問過。

  「無人承認,是他們將轎子抬進院子。」

  「這些人呢?」

  「還在崔府,我派人盯著,自崔大人遇害這幾日來無人離開過崔府。」人沒跑只不過缺少證據抓住他或者是他們,岳十將算盤打到了宋九安身上,猛然起身:「如今有宋大人在,定可識破他們的,還煩請宋大人隨我再審一遍!」

  本也是來協助岳十查案,宋九安並未拒絕,先隨岳十從崔大人身邊下人審問起皆無不妥之處,最後審問到崔府轎夫幾人。

  「我們是有看守之職,當夜許是太困的原因,我們幾人都睡過去了,沒人瞧見那轎子是如何不見,何時不見的。」

  「大人們要問誰能接近,那府中誰都可能接近,往日我們又不防著誰,畢竟這可是崔大人府邸,誰敢在崔大人府中偷東西,正所謂賊不偷官。」

  「何況,轎子又不好賣也不好偷,就算偷出去那轎身上有我崔府標記,旁人也識得!」

  他們只是疏於職守,卻並非是殺人兇手。

  幾人之間還可互相證明,當夜並未有人離去,他們都在房中休憩。

  頭次他們便是如此交代,岳十幾乎從中找不出任何破綻,起身來到宋九安身側,悄聲尋求幫助:「宋大人,你瞧這……」

  宋九安臉色嚴肅,當他坐到轎夫幾人面前,幾人都渾身冒著冷汗,此刻他們腦中皆是同一個想法,此人來頭不小不好惹!

  蘭池在旁聽完也迷糊,手指摩挲著下巴頭靠近旁的文宏旭:「大人我考考你,你可瞧出來什麼?」

  文宏旭對蘭池態度恭敬:「屬下什麼也沒瞧出來讓蘭大人失望了,還請蘭大人莫急,且聽大人戳穿他們。」

  宋九安手指輕叩桌面,語氣不冷不熱:「你們平日,也這般嗜睡嗎?」

  幾個轎夫紛紛搖頭:「我們平日會留一個當值,主子身份特殊有時半夜也會用轎,所以我們會留一個人,睡在最靠外的位置,當值的不能睡太死,要聽見主子吩咐便喚醒其他人。」

  「那夜是誰當值?」

  「是余轎夫。」

  「你!」余轎夫有些惱怒,面色不悅瞪著幾人,轉頭看向宋九安時又極盡諂媚:「大人,是我。」

  「為何你也睡著了?」

  「太困了。」

  「睡前可曾吃過何物?」

  「並未。」

  「那就奇怪了。」宋九安指著那一牆之隔:「就算你們都睡過去,有人偷轎這麼大動靜,你們幾人真什麼也沒聽見?」

  「大人,我們真沒聽見。」

  見他們一臉為難,宋九安也不讓他們繼續為難,詢問著岳十:「崔大人遇害時,他們也沒聽見?」

  「崔大人遇害時動靜極大,府中其他下人皆被吵醒前往,獨獨這幾人,」岳十沉下臉,「是我帶人來搜人時,才將他們吵醒。」

  宋九安目光掃過幾人:「當時他們是何模樣?」

  岳十回憶:「他們便是在此屋睡著,幾個人都睡得香。」

  宋九安指著余轎夫問:「也包括他?」

  岳十點頭,這似乎並無何不妥之處。

  宋九安繼續詢問:「那他睡在何處?」

  岳十指著最裡面的位置,恍然大悟,當夜既然是余轎夫當值,按規矩余轎夫便該睡在最靠外的位置,隨時聽候主人的差遣。

  為何又會睡到最裡間去?

  余轎夫也反應過來,僵著臉替自己辯解:「那又如何,我不過是偷了懶沒當值罷了,這又能說明什麼。」

  對方這話說的蒼白無力,橫豎宋九安是不信的:「是偷懶,還是殺人以後企圖蒙蔽州府官差,一時慌亂行為失常呢?」

  蘭池留意,當大人說出此話以後,幾個轎夫當即就變了臉色。

  宋九安乘勝追擊:「若你們不想說,那就去州府說,岳大人念你們是崔府下人不忍動粗,本官可不同,本官與你們沒有舊情可念,只有想替崔大人查清兇手的心!」

  文宏旭抱著劍在旁適時補刀:「也不曉得州府刑具有沒有我們大理寺多!」

  性子弱的那位轎夫承受不住幾人恐嚇,跪倒在地:「幾位大人,我都交代,別請我們去州府,我們沒殺崔大人!」

  其餘幾個轎夫見狀,紛紛恨鐵不成鋼瞪著他,心中憋的那一口氣也散了。

  「我們都交代!」

  「當夜,是余轎夫誆騙我們,說大人要用轎讓我們將轎子抬去院子。」

  「我們也不解,自來都是在大門外等候大人,怎的這次要去院中,余轎夫誆騙我們說是夫人犯了急病要用轎,大人催得急讓我們立刻去。」

  「當我們去後,余轎夫帶著我們去隔壁院子尋夫人,我們剛到隔壁院子,那火就燒起來了!」

  余轎夫阻攔了眾人,待火勢大了,眾人才察覺不對。

  「那火是從我們抬去的轎中燒起來的,要是被大人知曉,我們就完了。」

  「余轎夫哄我們回屋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我們照做了,事後我們才知道,當夜被燒死的就是大人!」

  「一切都是余轎夫的主意,和我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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