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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併案

2024-10-07 10:41:48 作者: 墨汐月

  沈樞對於宋九安的到來並不意外,因為即使宋九安不找來他也要尋去。

  「宋兄帶譚姑娘來,是想查馮癸的屍體?」沈樞臉上浮現愧疚之意:「那可真是對不住宋兄,前幾日馮侍郎鬧著讓刑部將馮癸屍體還給了馮家,如今馮癸已裝棺下釘,恐怕馮家那邊不會讓宋兄查驗。」

  宋九安自然知道:「刑部仵作的驗屍記錄總有吧?」

  沈樞下一刻雙手奉上:「馮癸死因古怪,仵作說在他後背發現了很多刺傷,且傷口都很深卻並未流太多血,致命傷有多處,深處刺入馮癸肺腑心臟。」

  宋九安將記錄轉手自然遞給譚安若:「當日在馮癸死亡之處,並未發現血跡。」

  「我後派人回去調查過,」沈樞語氣頓了頓,「除了打翻的茶盞,地上還有掙扎痕跡,卻沒有血跡,似被人為清理過。」

  「傷口長約七寸……」

  譚安若讀到此處,自然扯了扯宋九安衣袖,一個眼神,宋九安便明了點頭應答。

  沈樞自不會錯過兩人之間的小動作,笑道:「譚姑娘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妨說出來,兩案之間若有關聯須得併案調查。」

  譚安若看向宋九安,宋九安亦不想隱瞞沈樞:「此案或是一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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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樞當即嚴肅起來:「宋兄可有證據?」

  這話也不能隨意說出,併案調查,需要鐵證。

  宋九安朝譚安若點頭,譚安若隨即道:「死者葛以騫身上有多處劃痕,其中致命傷為胸口刺傷,傷口細小長約七寸,兇器或是針灸所用九針中的長針,馮癸身上傷口細小長約七寸,兇器是用一種。」

  擔心僅憑一點不足以讓沈樞相信,譚安若又道:「葛以騫手腕處有咬痕,咬痕洞口大且深,兩個洞口之間間距並不遠,馮癸手腕處咬痕亦如是,我自葛以騫手腕咬痕中發現了毒素,不知馮癸手腕咬痕中可有?」

  這一點,沈樞給的記錄中並未記錄,要麼是仵作並未驗到要麼是沈樞故意隱瞞不想透露,可刑部老仵作比她經驗老道,不可能會忽略屍體上的傷口,那就只可能是沈樞故意隱瞞掉。

  眼見被戳破,沈樞臉不紅心不跳:「沒錯,仵作自馮癸手腕傷口處發現了中毒跡象,但馮癸並不是中毒死。」

  對隱瞞線索一事,沈樞那是隻字不提。

  譚安若見宋九安都未說話,她也就閉口不談此事。

  沉默片刻,宋九安還是那般板著臉,道:「兩案之間有太多相似之處,有兩位仵作驗屍結果為證,可以併案。」

  「我會向上面申請併案,」沈樞遞出一盞茶,「宋兄不成想你我又要合作,那祝我們早日破案,還死者真相。」

  宋九安並未接過茶,反而伸出手。

  沈樞納悶:「宋兄這是何意?」

  宋九安一臉認真:「馮癸案線索。」

  沈樞大笑:「宋兄如此著急?」

  宋九安不似沈樞,語氣著急:「葛以騫死亡時間比馮癸早幾日,屍體現如今還存放於我大理寺,他爹還在等著接兒子回家,按照規矩刑案沒破前,死者屍體還不能被領走,我不想他父親接回去的是他自己都認出來的兒子!」

  沈樞派人拿來記錄:「宋兄放心,我定配合你儘快查明真相。」

  宋九安接過想要的東西,起身時不忘提醒:「沈大人,日後請按照律法辦事,陛下曾說過在律法面前官員與百姓須一視同仁。」

  「宋兄可誤會我了,」沈樞無辜說著,「馮侍郎那一大家子耍橫尋上門來,我也奈何不得,但我不是讓違反律法者付出代價了。」

  「馮侍郎貪污是你舉報的?」

  「不才,正是在下。」

  宋九安是納悶,怎麼剛好就那麼巧馮侍郎就被抄家了,原是沈樞所為,馮侍郎貪污或是確有其事,但沈樞此人怕是早手握證據,就等伺機而動。

  譚安若都不禁感慨,沈樞著實好城府。

  兩人複雜的目光對沈樞而言似乎沒有任何影響,沈樞只提醒著:「宋兄,以後莫要在叫他馮侍郎,他如今人在大獄,已經不是侍郎了。」

  那日,馮傅詳衝進來對他一番折辱搶走了馮癸屍體,礙於馮傅詳是工部侍郎,刑部竟為他破例無一人阻止。

  既無人懲罰,那便他來懲罰!

  宋九安見識過官場爾虞我詐,對沈樞行為也並不奇怪,他只關心案子:「我會派人將葛以騫案記錄送來刑部。」

  「待併案以後,我與宋兄線索互通。」沈樞見兩人要離開,略微緊張開口:「譚姑娘,那日我是真心的,還請你多加考慮。」

  「此事我已同沈大人說清,還請沈大人莫要誤會,告辭!」

  待出了刑部門,宋九安才詢問起來:「沈樞讓你考慮何事?」

  宋九安語氣故作輕鬆,實則心中有些許緊張,但這種緊張被他歸結於,看重的人才好不容易培養出默契,不捨得放她走。

  「無事。」

  見她不肯實話告知,宋九安心中緊張感更甚,他覺得自己這是擔心大理寺一日沒有仵作,不便查案。

  宋九安試探詢問:「你可是想去刑部?」

  譚安若懵圈:「大人為何會這樣想,我如今都還是大理寺代理仵作,憑我這點本事哪會何處都稀罕,還得大人不嫌棄才願收留。」

  「你不想去刑部,那沈樞讓你考慮何事?」

  見宋九安如此糾結,譚安若也沒了隱瞞的心思,她若是不據實相告,宋九安恐會與她生了嫌隙。

  那她何時才可由暫代仵作轉為正式仵作。

  譚安若深吸一口氣,一咬牙:「沈大人說,要娶我!」

  「娶你!」

  宋九安有些懵,他不懂男女之情,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感覺問出了個燙手山芋不知往何處丟。

  心中緊緊揪著,略微有些難受,宋九安卻覺得這是他擔心譚安若真嫁人以後,就不能在做仵作。

  「那你如何……如何打算?」

  「自然不可能!」譚安若據實相告:「沈大人說沈譚兩家曾有婚約,可我祖父已死,定下婚約之人不在婚約便不作數,我如今只求能安心做個仵作,暫時不考慮感情一事。」

  「可沈樞未必如此想。」

  「管他如何想,人活一世會遇見千萬人,我總不能千萬人想法如何都要去在意。」

  宋九安有時也看不清沈樞此人,沈樞有時所做一切像是為了往上爬,可娶譚安若對沈樞來說並未有多大好處。

  何況,兩人所見才幾面。

  宋九安上下打量譚安若,模樣是有幾分乖巧 ,卻也不至於給人迷到非她不娶的地步。

  這究竟是為何呢?

  宋九安實在想不通。

  他卻未曾留意,他腦子裡難得所想是除了案情以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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