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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要容貌有容貌,要能力有容貌

2024-10-07 09:11:30 作者: 碎紅豆

  梁秋時坐在汽車裡,許久等不見傅緒書,就見傅緒書的御用司機,已是啟動了車子。

  方才在飛機上的氣早消了,反思了一下,確實是自己無理。得空,要同他道個歉。

  尤其這會兒才下飛機,不適感還未消散,頭暈噁心。身體脆弱時,想到他的那些照顧,對他愈發牽掛和擔心。

  喉嚨里哽了哽,然後開口問道:「你們剿總呢?」

  坐在副駕駛座的傅緒書親兵,回頭張望了一眼,看她臉色蠟黃,禁不住感嘆,真是個柔若無骨的豌豆公主。

  坐他們剿總的飛機,都臉色蒼白成這樣,若是換成別人充當飛行員,尤其遇見那少年心氣重貪玩的,亦或半吊子技術不嫻熟的,保不齊小命得丟在飛機上。剿總也是愛玩的性子和年齡,只不過為了心愛的姑娘,壓抑著本性。逼著自己成熟穩重,給她撐起避風港。

  「梁小姐感覺還好嗎?要不要送您先去軍醫院。您到底不比我們這些訓練有素的泥腿子,我們從新兵蛋子的飛機上下來,也不會腿軟。有幸坐過一回剿總的飛機,更是如履平地。」

  梁秋時小幅度搖了搖頭,她不想給人添麻煩:「不必了。軍醫很忙,我自己就是醫生,還是不要麻煩他們了。是我體質差,不會埋怨別人。」

  她沒有坐過別人的飛機,確實對比不出什麼。

  

  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向兩個人,親兵便心領神會,沒回答她的問題。

  親兵瞧見戰友聽剿總吩咐的時候,剿總神色慌張,想必是遇見了什麼事。

  而面前的梁小姐,聽說過她一些在雪城的光輝事跡,可她終歸是個女人。

  不想在她身體羸弱的時候驚嚇她,免得急病了,剿總在獄中照顧不到,干著急,再跟著做出什麼衝動的事,後悔莫及。

  遂是搪塞道:「總裁有令,與他去梁公館了。」

  且面前的嬌小姐,看著像從畫上走下來的一樣。要容貌有容貌,要風骨有容貌。實在不像有能力解救剿總的人。

  梁秋時長長呼出一口氣,略略有些惆悵,看著窗外的墨色漸漸暈開,即將展現出湛藍天空的模樣。

  口中喃喃自語:「都是海島土著美人,別有一番異域風情,不知他會不會被美色所迷。」

  若他真另有所愛,梁秋時不知該替他高興,還是為自己難過。

  她註定沒辦法讓他走進內心,她的心很小,都被宋郁文那個有婦之夫占滿了。

  「只要緒書過得幸福就好了,他前半生太難太苦了,留我一人在原地沒關係。」

  傅緒書的親兵聽見長官太太在這自言自語,便覺世事魔幻,西子也會擔心范蠡移情別戀嗎。

  「夫人,我們剿總都快把心掏給你了。你名聲不好,被男人始亂終棄又投敵,可這些閒言碎語從來傳不到你耳朵里。難道是文盲率高達百分之九十的年月,大家素質高,不提嗎?還不是剿總強勢鎮壓。」

  「您就別胡思亂想了,乖乖等他。若是他回來,看見您嫁了人,或者跟他徹底生分了,我們都不知他會幹出什麼來。」親兵又補了一句。

  梁秋時一噎,回過神來,臉頰有些發燙,暗暗提醒自己,下回碎碎念的時候,可得找個沒人的地方。什麼時候養成了這癔症的毛病呢。

  親兵見她低下了頭,並不搭腔,也不知自己的勸說,她有沒有聽進去。

  卻也不重要了,只要能幫剿總表明心意,不怕因多嘴多舌被剿總懲處。

  又是詢問了一句:「梁小姐,我們送您去哪兒?先回梁公館?」

  「不!不要!」梁秋時慌忙拒絕,不知該怎樣跟他們解釋,於自己而言,家不是避風港灣,而是龍潭虎穴。

  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麻煩送我去客棧吧。」

  她走的匆忙,身上沒帶什麼銀錢。不過那些金條、古玩字畫,都早早地被傅緒書提前運送到海島了。怕大洋和銀票不通行,便都換成了金子。

  不過想來,傅公館裡的東西,沒有屬於她的。她也實在沒有銀錢,是自己賺的,可以傍身。

  哪怕傅緒書一再解釋證明,她與他的關係是傅太太。但畢竟沒有明媒正娶,就做不得數。

  「算了,你送我去軍醫院吧。我在那裡謀一份差事,也好過掌心朝上,一直當米蟲。」

  她忽然想起葉君清苦口婆心的勸說,明明是情敵,可她卻真心實意為著每一個姑娘好。

  「去軍醫院,我能勝任,也能打發漫長無聊的日子。」

  她沒辦法給傅緒書名分,好像只有這樣,宋郁文便永遠屬於雪城的她。她只有自欺欺人,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衝動去雪城尋他。

  「夫人,剿總不在,我們不敢自作主張。我們先送您去傅公館吧。回頭剿總回來了,您願意去,跟他知會一聲再去,我們便不再多管閒事了。」親兵心裡還在詫異,明明可以花剿總的錢,不說富可敵國,也是幾輩子衣食無憂,何必自己辛苦去做伺候人的活計。雖說救死扶傷是件高尚的事。

  梁家大小姐的人品被人詬病,可醫術卻是從來沒人質疑過。

  梁秋時這回沒再擰巴,而是點了點頭:「好,我等他回來。若他要我走,親口跟我說,我再走不遲。」

  親兵驚掉了下巴,不知梁家大小姐是不是認知有偏差,剿總喜歡她,喜歡的恨不能拿繩子給她綁在傅公館軟禁,何來的趕她走。

  再者說哪有駙馬趕公主走的。

  汽車行駛在海島沙土地上,朝著傅家公館的方向。

  還未抵達目的地,一夜未眠、緊繃著神經的梁秋時,便有幾分昏昏欲睡。

  她才闔一闔眼,就聽咣當一聲,汽車猛烈震動,是梁公館的警衛員,開著軍車,將這輛小汽車攔了下來。

  傅緒書的親兵不敢怠慢,立即下了車來,就見對方掏出了一份證件:

  「你好。總裁說,讓我們來接大小姐回家,吃團圓飯。」

  親兵即便不看證,光看臉都能認得出來。皇上和王爺的衛兵,總歸是互相見過,有些還打過交道。

  猶豫了一下,不敢阻攔,只得放人:「既是總裁有令,請吧。」

  這年月證件能造假,卻也沒人敢打著總裁的旗號出來招搖撞騙。

  「軍爺還請將公函收起來吧,若我們需要靠證才能認人,就不配在剿總身邊做貼身護衛。」

  梁秋時看清楚了眼前的人,陡然間睜大了雙眼,下意識道:「不!」

  但她並沒有決定權,幾個父親的警衛員,沒將她拖著走,而是用了『請』的手勢,已是給了她莫大的顏面。

  而傅緒書的親兵,自然是向著自己長官,不敢惹惱錦衣衛。哪怕美人前路坎坷,生死未卜,也只能讓她自己自求多福了。

  眼見梁秋時被帶走,咽了咽,心底盤算著,要不要知會剿總一聲。

  告訴他,他在獄中本就需要為自己周旋,這回又得替梁小姐掛心,不是給他添亂嗎。

  不告訴他,萬一出了大事,他們怎麼向長官交代?

  但見那輛從梁公館開出來的車揚長而去,幾個人在原地犯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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