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許她生氣,那她咬人
2024-10-07 09:05:34
作者: 碎紅豆
這高深莫測的學問,老鄉就不懂了。
宋郁文才坐下,就有扎著兩個辮子的大姑娘,小臉紅撲撲地跑過來,送了他一束從田地鄉間采來、自己認真紮好的野花。
宋郁文笑了笑,接過花,朝那姑娘敬了個禮。
一旁的婦女趁機起鬨道:「不知道宋長官有婆姨沒?相不相得中我們北疆的姑娘。我們北疆姑娘,可不是那南蠻子能比的。她們是整天躲在男人身後爭風吃醋的,而我們是能幫老爺們打天下的。不會給你天天一哭二鬧三上吊,很顧大局識大體。」
這話梁秋時聽了心裡不是滋味,不管是不是說給自己聽,她都不願有人污衊自己家鄉。
方才還為宋郁文維護自己而感動,此刻見他收別的女人的花,老鄉口中那個『使小性』的南蠻子便附體了。
她拼命想要證明點什麼,一向雲淡風輕的性子,卻很容易為著他而瞬間破功。
「謝謝,我有未婚妻。」宋郁文笑了笑,說。
隨手,將那束野花,交由身後的警衛員處理。
婦女可惜地咋了咋舌,無不遺憾地說:「咱們北疆富饒啊,棒打狍子瓢舀魚。小將軍不留在這,真可惜了。」
「即便我走了,我的心永遠跟大家在一起。盼著戰爭早日結束,百姓能安心發展醫療、教育和工業。」宋郁文深嘆了一口氣,有幾分動感情地說。
「咋?就算打完仗,將軍也不留在這?」一位白鬍子、身形佝僂的老鄉問。
「戰士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若長官需要我在北疆建設,我當然願意在這領導土改工作,發展重工業。不過……」宋郁文想了想,打仗,他是內行。恐怕只要還有一處硝煙未平息,他便得繼續輾轉在路上。
文工團的女兵已經上了台,宋郁文正襟危坐,以軍姿之勢,表面上一絲不苟,及其尊重人民表演藝術家。
實際上,心思早已經飄到梁秋時身上去了,餘光處,落入她那一雙迷茫、哀怨又有些委屈的神色。
一個晃神,心臟又被她揪起來的疼。他想,可能是連夜舟車勞頓,沒休息好的緣故,一定是。
用手臂碰了碰她,清了清嗓子。
他在她這裡,永遠有特權。這一回,卻碰了一鼻子灰。
「不是要注重軍容軍紀?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就不怕上行下效?」
宋郁文一噎,不知自己怎麼得罪這個姑奶奶了。
從前習慣性作罷,反正她過不了多大一會兒,就能自己貼過來,連台階都不用給。
這回卻驀地有些心軟。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回,也跟從前許多次一樣,梁秋時跟他生不了多久氣的,就開始反思自己:
「是我太小氣了,沒有格局。我不喜歡你收其他女孩子的花,你又不是不知花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什麼?」宋郁文壓低了聲音,同她竊竊私語:
「不要搞你小資產階級那一套,提起鮮花,就是鑽戒和西洋婚紗。在我眼裡,花和哈達、大餅子、納鞋底一個樣兒。都是軍民魚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