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離間計

  謝鴻漸難得不忙，在雲王府中和夏祈韞在吟風水榭中下棋，清風徐來，兩人正不相上下，丁香卻忙慌慌地跑過來，看著兩人行禮道，「雲王殿下，夫人，夫人您的表哥譚永照上門造訪，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夫人說。」

  「哦？」夏祈韞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笑意，「讓他去偏廳等候吧。」

  丁香道了聲是，轉頭跑開了，夏祈韞在棋局上落下最後一子，笑道，「夫君，你輸了。」

  「是，還是夫人棋藝比較高超。」話是如此說，可謝鴻漸臉上卻絲毫不見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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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咱們一同去會一會譚永照。」夏祈韞說著，從椅子上起身，滿臉笑意的看著謝鴻漸。

  偏殿之內，譚永照喝著丁香端來的茶水，在看見夏祈韞的時候站了起來，「永照見過雲王妃。」

  他叫的是雲王妃，而不是表妹，他此意是在提醒夏祈韞，不要忘了他們當初的約定，謹記自己雲王妃的身份，不能忘了當日給他的承諾。

  夏祈韞心知肚明，面上笑道，「表哥此行，想必是有什麼結果要告訴我？」

  譚永照也微微一笑，拱手道，「永照此行確實有些收穫，也算不辱使命。」

  說完了話，譚永照從袖中掏出一枚馬釘來，「這釘子，細長卻堅韌，能殺人於無形。而它真正奇特的地方是，釘子末尾是用特別的材料製成的，把它扔在地上，無論什麼角度，它都能直立。在混亂的馬球場上，只要扔下這麼一枚，便可達到使馬兒受驚的目的。」

  「哦？」夏祈韞露出好奇的神色，「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東西嗎？不知道表哥是在哪兒找到的。」

  「這正是我要說的。」譚永照將釘子放在了桌上，淡淡道，「我那日隱約看見許政令在馬球場上扔了什麼東西，可是我不敢確定……所以那日在雲王妃面前沒有說出來，如今又找到了東西，雖然沒有十足十的證據，那許政令確實是有些嫌疑的，如今想來，這樣的細節也應該告訴雲王妃的。」

  「可……可她為何要害我？」夏祈韞臉上出現不可思議的神色，「若不是他，我恐怕以及黃泉枯骨了。」

  「許政令要的，恐怕就是救下雲王妃的機會。」譚永照繼續道，「若是沒有扔下這馬釘，他也不能贏得對雲王妃的救命之恩，被雲王殿下感謝。」

  這一通說辭，滴水不漏，他認為夏祈韞和謝鴻漸不會去找許修齊對峙，而許修齊只是沒有扔馬釘，其他的確實都是實話。

  譚永照想必是想兵行險招，讓夏祈韞看見他的能力，又讓雲王助他加官進爵。

  「這麼說……好像是有幾分道理。」夏祈韞神情傷懷，見謝鴻漸從殿外走進來，她疾步跑去，看著謝鴻漸道，「夫君，我前幾日總覺得在馬場上的事兒不對勁，就委託永照表哥去幫我查了查，沒想到竟然是修齊下的手……」

  「什麼？」謝鴻漸臉色冰冷，大步走到偏廳，看著譚永照，淡淡道，「你說這話，可有證據嗎？」

  「這馬釘便是證據。」譚永照說著，又道，「可眼下他似乎是發現了自己的計謀被識破了，正打算辭官歸鄉。」

  謝鴻漸聽了，怒不可遏，隨手掃落了桌上的一疊茶盤，「辭官歸鄉？他倒是想得美。」

  「夫君，看在他救了我一命，也沒有真想殺了我的份上，饒恕他吧。」夏祈韞沉聲道，「畢竟夏家和許家是世交。」

  謝鴻漸站在原地，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夏祈韞繼續道，「這次表哥可是幫了我大忙了，夫君，我讓表哥幫忙的時候，許下了讓他官至中書省頭部官員的諾言，如今他竟然真的幫了我的忙，那夫君可能在朝中幫忙說說，讓表哥加官進爵？」

  謝鴻漸臉色微變，看向了譚永照。謝鴻漸淡淡道，「官至中書省頭部？難不成讓他去代替他的姑父當丞相嗎？」

  譚永照連忙拱手道，「不過是舉手之勞，還請雲王殿下和雲王妃不必記掛在心上。」

  「可本王的雲王府也不是光說不做之人，不如你先去門下省擔任黃門侍郎罷了。」謝鴻漸看了一眼譚永照的臉色，「聽說你在中書省常幫著仲侍郎整理文書，黃門侍郎與中書侍郎所做差不多，相信你能勝任。若是以後乾的不錯，本王可以再次在聖上面前提拔你。」

  譚永照喜不自勝，他本想著能讓雲王府欠下他一個人情也是好的，沒想到他竟然很快就要和仲瀾臣一樣官至四品了。

  雖說沒有在中書省，可在門下省也是好的。譚永照連忙拱手，彎下腰道，「多謝殿下提拔，日後定當為雲王殿下和雲王妃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譚永照拜別了雲王府，心情極好的離開了。

  夏祈韞秀眉微微蹙起，「讓他擔任黃門侍郎是不是太抬舉他了。」

  「傻韞兒。」謝鴻漸伸手摸了摸夏祈韞的頭，聲音隨著風灑落而去，「只有讓他垂涎的官職，才會引起謝景湛的懷疑，他才會動搖。」

  夏祈韞眼眸微亮，頃刻明白了過來。

  若是譚永照沒有得到好處或是只得到一點好處，那便無傷大雅。

  可若是譚永照加官進爵，那他便會動搖，追隨誰才能得到他想要的，雖說謝景湛在前世成為了皇帝，可現在這個時候，譚永照並沒有和夏祈韞一般的前世的記憶。

  而謝景湛，見譚永照和雲王府如此親密，又因為幫了雲王府的忙，自然也會開始懷疑。

  夏祈韞心中明了，不得不讚嘆謝鴻漸的計謀確實比她周密許多。

  若是在前世，單憑雲王的能力，他必定能在朝堂之中打出一片天來，而不是因為她慘死。

  翌日朝堂之上，老皇帝身子漸弱，不再能像當初那般發貨，朝中事務多數是由幾位皇子分攤。

  謝鴻漸站在朝堂之上，向皇帝舉薦了譚永照，便提議將他提拔至黃門侍郎。

  譚永照接受著朝臣的目光，身姿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挺拔。

  朝堂之上的謝景湛，目光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