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有人會在乎
2024-10-07 08:40:50
作者: 池魚不羨淵
夏祈韞神色凜然,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夫君,我想去和許修齊說清楚。」
謝鴻漸沉吟了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快去快回。」
夏祈韞再次踏足許府,他看著這個空蕩蕩的府邸,神色複雜。許修齊想必是聽下人說了她來了,臉上的笑意都沒蓋住,拖著病中的身子跑來門口看,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喜氣,「祈韞,你來看我了?」
夏祈韞點了點頭,「你生著病,別在風口站在,快些回去歇著罷了。」
許修齊重重的點頭,抬著胳膊回了屋裡的椅子上坐下,許府雖大卻十分空曠,也沒有幾個下人,看著十分冷清。
夏祈韞忍不住道,「你為何不多招幾個下人?人多了,也不至於如此淒清。」
許修齊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卻很快被笑容替代,「府里沒有女主人,都不像一個家。」
夏祈韞想起了雲王府,從前的雲王府也是如此,謝鴻漸獨自一人把持著碩大的府邸,無人訴說心中的煩悶和委屈,他明明從年歲上看也未比許修齊大出很多,卻早已習慣了把煩心事往心裡吞。
許修齊見夏祈韞低著頭不說話,只道,「你今日來,是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嗎?」
夏祈韞頓了頓,終究還是道,「我都知道了,修齊。我不希望你誤入歧途,更不希望你因為我誤入歧途。」
許修齊渾身一震,僵硬的笑了笑,卻還是道,「你都知道了?」
夏祈韞默然,只聽許修齊毫不在意般的笑了笑,「從答應他開始我就知道不會成功,可我還是抱有希望,總覺得你可能會明白我,會發現我才是對你最好的人。」
夏祈韞嘆了一口氣,淡淡道,「我從前,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謝鴻漸為我死去了,可那個夢裡,並沒有你,後來我去找大師解夢,才明白我與他是前世的夙緣。」
「我不信前世。」許修齊有些啞然,「我以為你也不信。」
只是他看著夏祈韞的模樣,卻不像是託詞。
「我從前不信。」夏祈韞勸道,「修齊,三皇子不是一個好歸屬,我不希望與你為敵,所以,不要再為他做事了。和雲王為敵,便是與我為敵。」
許修齊臉上的笑容有些許淒涼,卻還是道,「你怎麼知道三皇子早就想對雲王下手了?」
夏祈韞沉默片刻,還是道,「雲王的勢力遍布天下,有何事他會不知?」
許修齊淡然的點了點頭,「我從前科考,不過是為了給自己一個配得上你的身份。如今你既然找到了自己的良人,我屬實沒有繼續留在京城的必要。」
夏祈韞想再說兩句什麼,喉嚨卻分外乾澀,改口道,「花郡確實更加適合你,京城太淒涼,花郡有你的親人。」
許修齊點了點頭,「只是我想,三皇子可能不會放過我的,他不會容忍我叛逃出京城的。」
夏祈韞冷笑兩聲,淡淡道,「很快他就會自顧不暇了,再也沒有精神去管你的事了。」
許修齊微微驚訝,卻也沒有多問,他緊緊抿著唇,淡淡道,「雲王妃若是無事,就快請回吧。」
他明白了,不管他做什麼,都是徒勞。眼前這個女子的神思早就跟著謝鴻漸飛遠了,再也沒有他的地位。
夏祈韞站起身,她相信有些話,不必她說,許修齊一定會明白的。
夏祈韞剛離開,許修齊靠在椅子上,自嘲般的露出一抹笑意,緩緩道,「我是不是很可笑?」
陳思節從屏風後冒出頭來,緩緩道,「我相信你自由你自己的緣由,只是緣分天註定,你會遇見更好的人的。」
「哪會遇到更好的人?」許修齊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許家就我一根獨苗,我若是回家,我爹娘定會催著我娶妻的。」
「既然不想娶妻,那為何不留在京城?」陳思節忍不住勸道,「留在京城,才會有一番大作為。」
「要大作為做什麼?」許修齊目光凜冽,「連你都會說挽留我的話,可她卻不會說。」
陳思節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人,「你若是要回去,且等傷好了罷了,我也算不辱使命了。」
「你不是和謝鴻漸是知己嗎,又為何要這般替我說話?」許修齊站起身,看著這個空空蕩蕩的府邸,「我不會再傷我自己了,因為就算受傷了,也沒有人會在意。」
「誰說沒有人會在意?」陳思節連忙解釋道,「許伯父,許伯母肯定會在意的……我……我也會在意。」
許修齊臉上出些些錯愕和驚訝的神思,他轉過頭,看著陳思節氣急敗壞的臉,他耳朵微紅著,仿佛暴露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喝酒嗎?」許修齊忍不住道,「咱們一醉方休。」
「你如今傷著,不能喝酒。」陳思節沉吟了片刻,還是勸道,「且等傷好了。」
「你管的可真多。」許修齊失望的轉頭回了床榻,他如今正是傷情,想喝酒的也不奇怪。
陳思節卻到柜子里拿了兩瓶酒出來,放在了桌上,忍不住道,「只需喝一口。」
許修齊坐起來,擰開了蓋子便往嘴裡灌酒。
陳思節見他如此傷情,也不好再說什麼,擰開了罐子陪他喝了起來。
兩人一直喝至深夜。
待許修齊捂著疼痛的額頭起身,卻發現陳思節早已不見了身影,自己的手臂也被換了藥,只是他的衣服也被換了一身。
許修齊隱隱想起了些酒後的回憶,他震驚的坐了起來,臉色複雜的看著屋外的天色。
而陳思節卻已經到了雲王府。
夏祈韞坐在書房的屏風裡午睡,隱隱聽見陳思節說要走的事。
謝鴻漸語氣也透出了些不可思議,「你要離開京城?」
陳思節神色異常堅決,「我做……做了些事,有些衝動卻不後悔,我想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後陳思節又碎碎念的說了些什麼,夏祈韞沒有聽清。
陳思節剛走,謝鴻漸走近裡間來,夏祈韞看見他神色異常糾結和複雜,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