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責問

  夏祈韞渾身一震。

  謝鴻漸裝作長隨小斯到夏府送藥之時，夏祈韞曾許諾上門拜謝，卻一直未曾去拜訪，想不到謝鴻漸會提醒她。

  「祈韞沒忘，他日定會登門拜謝殿下的幫助的。」夏祈韞有些心虛的出了馬車，走進了夏府。

  新得勢的柳嬤嬤早已經守在了大門口，看見夏祈韞便道，「哎喲我的小祖宗，您怎麼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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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祈韞看著柳嬤嬤滿臉焦急的模樣，詢問道，「發生何事了？」

  柳嬤嬤因為夏祈韞的緣故才得勢，對夏祈韞也有幾分客氣，「方才陸小姐回來了，跟老太君說了好一會兒子的話，老太君生了大氣了，讓五小姐回來了就去找她。我看這回，五小姐您做好準備吧，一頓板子怕是少不了了。」

  「多謝嬤嬤了，祈韞這就去瞧瞧祖母去。」夏祈韞說著便轉身朝著清輝堂去了。

  才進門，一盞杯子便摔在了夏祈韞的跟前，滾燙的茶水迸濺到了夏祈韞的衣裙上，濡濕了一片。

  夏祈韞抬頭，看那杯子正是坐在上頭的老太君扔的，老太君扔完了便生氣的坐回了位置上，一旁的夏婉連忙給她撫背，「娘，有什麼事情咱們慢慢說，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了。」

  「都怪這個不孝女，這是想帶著咱們全家去死啊！」老太君仍在大喘氣。

  「我瞧著也不算什麼大事，如今皇家抓不到證據，就算懷疑是小五做的，也拿她沒法子。」夏婉手上的動作不停，輕輕瞥了夏祈韞一眼，「只要小五認個錯，以後不要再去攪合這些事情，估計也就沒啥事兒了吧……」

  「那佳貴妃現在正是得寵，那被賊人欺負的可不是別人，可是佳貴妃的嫡親妹妹。」一旁的大夫人忍不住出聲，「要是佳貴妃跟皇上哭訴，下令嚴查，查出小五在其中的糾葛，那咱們家不就完了……」

  大夫人又接著道，「萱兒可是說了，今日那佳貴妃一口咬定就是小五乾的，那今後咱們家可怎麼辦？」

  「小賤人，我就知道你娘生的你不會是什麼好貨色，早知道應該早早把你扔到井裡去淹死你，讓你活著連累全家。」老太君一口氣差點兒沒喘上來，指著夏祈韞的鼻子便破口大罵。

  「祖母，孫女未做什麼虧心事。」夏祈韞面不改色道，「今日是子萱姐姐的丫鬟告訴孫女，子萱姐姐失蹤了，孫女才跟著去尋的。可想不到人沒尋到，那丫鬟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孫女找不到人不敢輕易回到席上，四處尋找後遇到了雲王殿下，雲王殿下幫助祈韞一同去尋。等孫女找到姐姐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跟孫女可沒什麼關係。貴妃娘娘若是找到了證據，哪裡還能同意孫女回家？估計早就把孫女押進了刑部大牢了。」

  「你胡說！」陸子萱激動的出聲道，「我們明明……」

  陸子萱正要說話，可想起什麼似的，又閉上了嘴巴。

  「明明什麼？」夏祈韞凌厲的眼神掃過了陸子萱，陸子萱卻心虛的低下了頭。

  陸子萱心裡十分清楚，她要指認夏祈韞，只能承認她和穆玉竹陷害夏祈韞之事，可這事兒是絕對不能說的，恐怕如今，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總歸是你不對，你找不到人不快些回去，在宮中四處亂逛什麼。還和雲王不清不楚，真是不知羞恥。」老太君朝夏祈韞翻了個白眼。

  「還不是子萱姐姐說我們一家子姐妹要待在一處，才能顯得夏家和睦，不被外人看輕了去。」夏祈韞一字一句道，「子萱姐姐不見了，我自然要全力尋找，方顯家門風範。祖母說我在宮中四處亂逛，莫不是也是在說子萱姐姐。」

  「你你你……」老太君又一口氣差點兒沒喘上來，「你要是跟子萱一樣乖巧懂事，哪裡用得著我在這裡天天操心！我說一句你有十句頂著，來人，給我上家法！狠狠的教訓這個小兔崽子。」

  「真是個笑話！」夏祈韞似笑非笑的看著上頭的老太君，「想不到我夏家的規矩是找不到證據便上家法。」

  老太君有些惱羞成怒，頃刻就要從椅子上站起來，「給我狠狠地打！」

  「祖母，適才雲王殿下送我回府上，孫女已允諾明日登門拜謝，若是孫女被打了明日出不了門，雲王殿下明日見不著我，覺得孫女是個背信棄義之人，那夏家估計更會陷入兩難的境地。您也知道的，雲王是個什麼人，還請祖母三思。」夏祈韞沒想到，她現在行事，都得儀仗雲王的名號。她低下頭，有些心虛的閉了閉眼睛，只能改日再道歉了。

  「我還治不了你了，小兔崽子。」老太君說著又摔了一個杯子。

  「母親！」大夫人倒是對雲王的名號很是懼怕，連忙打斷老太君，「既然小五和雲王商量好了，那今日的事不如擱置，等她回來了再罰也不遲。」

  雲王的狠辣手段，是全京城的達官顯貴聽了都會聞風喪膽的程度。

  老太君聽了這話，也猶豫了片刻，旋即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夏祈韞，「你最好給我老實些，再有下次，一併罰過。」

  夏祈韞從清輝堂離開，陸子萱便跟了上去，出聲叫住了夏祈韞，「祈韞妹妹。」

  夏祈韞轉身，「不知道姐姐有什麼事兒嗎？」

  陸子萱看著夏祈韞的臉，試探的問道，「妹妹，你莫要生姐姐的氣，姐姐不是故意要告妹妹你的狀的，是今天回來以後，又害怕又著急，就同老太君說漏了嘴。真是對不住妹妹，只是不知妹妹你還記得今日發生了些什麼了嗎？」

  「記得呀。」夏祈韞說著撇撇嘴，佯裝生氣道，「姐姐你真是讓我好找，我找來找去都找不到你，後來你丫鬟不見了，我還睡著了。等我醒來了看我睡在了一個宮殿裡，那殿裡什麼人都沒有，我有些害怕便離開了，正好遇見了雲王殿下。」

  「誰知道後來怎麼變成穆玉竹去躺著了，還發生了那種事情。」夏祈韞打了一個寒戰道，「可真是叫人害怕，要是是我出事了，那我可從此活不下去了。」

  陸子萱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來，「怎麼會呢，五妹妹吉人自有天象。」

  陸子萱想到，夏祈韞這個膿包定是想不到什麼脫身的法子的，此事只可能被人所救，而那個救她的人，極有可能是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