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的女友

  「又來？知道了，她要錢就給她錢。」梅芸那邊又接起電話。

  她抬手看了一眼手錶，「好，那你們吃飯吧。單我已經買了，晚上還有個線上國際會議，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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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程珞開口再說些什麼，梅芸颯爽的身姿便消失在了眼前。

  她再把目光轉到裴謙弈身上，他坐起身，臉上閃過一絲迷茫。

  「程珞。」他定定地看著她：「你為什麼說，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是啊。」程珞乾巴巴說了句，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別的好。

  想起他先前說過的話，她索性照搬過來：「你就當我在鬧脾氣吧。」

  「為什麼？」他不依不饒地問。

  程珞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沒有為什麼。」

  「工作太累了吧，實習生一定很累。」裴謙弈卻自顧自地答起來。

  「頭還疼嗎？」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程珞問他。

  「還好，就是有點暈。但是晚上會很痛，特別痛。」裴謙弈看著她。

  四目相對，程珞又有些恍惚。

  她哪裡見過這樣將脆弱坦誠相告的裴謙弈呢？

  他面部輪廓算不上銳利，皮膚偏白，雙眸漆黑，嘴唇紅潤。

  第一次見他時，甚至覺得是個有些秀氣的男生。

  可他冷峻，寡言，一個眼神就讓人覺得帶著距離感。

  程珞見過他踢球。

  他的身體看上去明明單薄，卻是精瘦有力，爆發力十足。

  令人心驚膽戰，又熱血沸騰。

  一晃過了四年，他臉上的輪廓成熟了些，氣質有些微妙的變化。

  這種變化，大抵由兩人的關係來決定。

  坐在這裡，感覺與他很親近。

  就像回到了從前，他們之間暈染著懵懂的曖昧情愫。

  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就不應該拿出來反覆回憶，是時候遺忘掉了。

  她差不多做到了，但站在他前面，一切努力似乎又是徒勞。

  程珞甩開心中那種微妙的負罪感，對他笑起來。

  「好了，我會陪著你痊癒的。」

  裴謙弈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飯快要吃完時，遠處突然傳來說笑的聲音。程珞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的同事們。

  準確來說，是前同事。

  還記得第一次拿到這家餐廳的餐補時，程珞還興致勃勃地問，大家要不要一起聚餐。

  是誰說的來著，還是各吃各的吧，時間也不好協調。

  原來，大家是會一起來吃的啊。

  程珞心中有些悵然。

  反正也不在那裡幹了，沒什麼好想的了。

  「怎麼了？」裴謙弈注意到她的低落。

  程珞搖搖頭，說沒事，猝不及防撞上了他關切的眼神。

  「裴謙弈，我實習期結束了，不在這裡工作了。」程珞說道。

  他點點頭，「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我暫時陪著你吧，等你病好了才行。」程珞垂眸。

  聊天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入耳中。

  「恭喜恭喜，順利入職。」

  「謝謝大家，謝謝主管，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去歐洲旅遊了，就沒來實習，沒想到會給我留著這個崗呢。」

  「上面早就跟我們說好了，應該的應該的。現在的實習生啊，真是拽呢，打白工也是她活該……」

  程珞愣住了。

  什麼意思，在公司實習半年，其實一開始結局就已經定好了麼？

  「主管。」她站起身，徑直向他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