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戰爭的後遺症

  羌人和大唐之間的戰爭便是對皇帝的第一次試探，坐在馬車上。

  李明軒以為自己只是個過路之人，事實上，因為他的出現，他被背後勢力關注的同時也進入了皇帝的視線。

  

  當然，李明軒對於這一切一無所知，腦海中還在想著自己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

  長安，皇宮內城，青龍拿著手上的奏摺躬身道：

  「陛下，從前線的密報來看，此次羌人主動攻打邊境，和清河崔氏脫不了干係。」

  接過奏摺，李世民看了一眼門口的位置，接著下令道：

  「下令封鎖大殿，任何人不得靠近，擅闖者，格殺勿論！」

  隨著李世民的命令傳下去，身邊的金吾衛立刻退了下去。

  大殿之中，只剩下李世民和青龍兩人。

  李世民看著奏摺之上的內容，再也沒有了平時朝堂上的威嚴，奮力將奏摺扔在地上，青筋暴起的李世民一字一句道：

  「該殺，這些五姓七望，一個個都以為朕這個皇帝是個沒脾氣的，通敵賣國之事都能做出來，下一次他們是不是連朕都敢趕下台？」

  青龍自然不敢回答這個問題，雖說從陛下還是秦王的時候他就守在身邊，如今也算是陛下的親信。

  更是因為是親信，他更明白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

  惶恐的青龍不敢作聲，在暴怒的陛下面前，他在外面有何種形象，在此刻都只是個下屬。

  或許是發泄完畢，李世民終於恢復如常，李世民坐回龍椅上，看著下面站立的青龍道：

  「此事你繼續派人盯著，這時候還不能動五姓七望，再讓他們囂張一段時間，總有和他們算帳的時候。」

  青龍退下，空蕩蕩的大殿只剩下李世民一人。

  李世民可以從龍椅上直直看到外面的廣場，林立的道禁衛負責地站立在廣場的兩邊，視線的盡頭是皇宮內城的城牆，這是李世民在皇宮中看見最多的景色。

  等到太陽落日的時候，廣場的中軸線上，陽光會隨著中軸線來到他的腳下。

  李世民莫名想到了楊廣，那個他曾經羨慕、嫉妒想要超越的存在，如今他和他一樣成為九五之尊，唯一不同的是繼位的楊廣擁有著最強的軍隊，充實的府庫，大隋兵鋒所向，沒有一合之敵。

  而他，面臨著強敵和內在的世家門閥。

  李世民站起身，本來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起來，眼神對上落日的餘暉，看著高大的城牆，李世民大聲道：

  「那楊廣比起朕還是要差遠了，就這局面，比起當年的洛陽城下，朕以五百騎兵對戰竇建德大軍又算得了什麼？」

  對啊，好像是李世民久居於皇宮之中，外面的那些人忘記了，他是馬背上的皇帝，這一路從太原李家的二公子成為秦王，再到當今的大唐皇帝，一路從南打到北，當年的十八路反王，不是臣服就是化為屍體。

  官道上，馬車的顛簸，讓李明軒非常的不適，而這邊的李承乾正在和李明軒繪聲繪色描述著當朝皇帝虎牢關之戰。

  聽著李承乾明顯誇張的描述，李明軒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李明軒知道李世民的軍事能力非常強，而虎牢之戰就是李世民的巔峰之作。

  這場戰役中李世民包圍了王世充，然後圍點打援僅用三千多人就擊敗了竇建德十萬大軍，一舉擊破王世充、竇建德兩大陣營。

  至於王世充和竇建德為什麼會失敗。

  李明軒印象中，自隋末，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在這個背景下湧現出無數的英雄豪傑。

  王世充和竇建德能在這個背景下有立足之地，那就證明了兩人絕非無能之輩。

  但是兩個人加起來都不是李世民的對手，是李世民太強還是因為竇建德和王世充太弱雞？

  李世民固然軍事能力出眾，但是李明軒沒覺得這就是李世民一個人的功勞，而是諸多將士共同努力的結果。

  要知道，在隋末因為楊廣戰術失誤導致東征失敗。

  一個很淺顯的道理，當一個政權失去強有力的軍事武裝時，野心家就會趁機渾水摸魚，隋末也不例外。

  五姓七望早就因為科舉制對隋煬帝不滿，奈何隋煬帝手握兵權，加上五姓七望在軍中沒有控制力，所以只能等待隋煬帝東征失敗，他們才出手大肆煽動階級矛盾，導致農民起義的出現。

  楊廣試著拯救隋朝，所以派兵去鎮壓農民起義。

  鎮壓起義是需要錢的，朝廷籌措銀兩的方法就是加稅，因此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

  農民起義需要鎮壓，鎮壓農民起義需要加稅，加稅會導致農民起義，這個循環幾乎無解。

  最後楊廣放棄了挽救隋朝，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亂世出英雄，豪傑紛紛建立政權然後互相兼併攻伐，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一統天下。

  宋朝之前嶺南並沒有大力開發，中原才是重中之重，故有「得中原者得天下」的說法。

  中原位居天下之中，咽喉九州，鎖定南北要衝，是兵家必爭之地。

  取天下者必爭中原，正是因為中原位居天下之中，四方任何地方有戰事都會波及中原。

  武德時期中原只剩下三大勢力，這三大勢力之間的註定只能存在一個。

  竇建德坐擁河北受制於地緣政治很難一統。

  王世充雖然坐擁中原但是德不配位，失敗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李淵坐擁關中，進可攻，退可守，他是最有可能一統天下的。

  基於這種時代背景，戰爭在所難免。

  武德三年，李淵開始正式布局征討王世充的計劃，並且於同年七月發兵。

  在攻取洛陽之前大唐經過了嚴密的籌劃，一方面要穩定關中的統治，避免大後方出現問題。

  另一方面就是切斷洛陽與戰略要地的控制，保障側翼安全的同時防止竇建德摘桃子。

  最關鍵的是北方突厥的威脅，要知道前朝時期對邊疆控制不嚴導致突厥控弦百萬，幅員萬里，是中原各政權最大的威脅。

  隋末時期李淵、竇建德等人都曾向突厥交過保護費，因此突厥才是希望中原王朝分裂的人，畢竟這樣就能用最小的代價謀取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