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渾渾噩噩

  李承乾有些渾渾噩噩，看著周圍的大唐百姓，一下子覺得他們都很陌生。

  曾經他包含理想，管是在父親的治理下，還是大臣的言語中，他所看見的是一個民生正在恢復，正在崛起的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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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今天，一場戰爭，還僅僅是大唐和羌人這麼個小族群之間的戰爭，周圍的金城就受到這麼大的影響。

  想想未來，大唐和突厥的一戰，還有屢次侵犯大唐的吐谷渾，如果和這些要強於大唐數倍的國家打仗，到時候又有多少的百姓流離失所，又有多少的家庭支離破碎。

  李承乾不敢想像，這一次他對於未來，父親治理下的大唐，還有那些大臣灌輸給自己的思想產生了質疑。

  沒了和李明軒去青樓的心思，李承乾第一次一個人走在金城的大街上。

  這時候的金城看不到繁華，很多地方都是邊關的景色，給李承乾的感覺就是那種身處於另外一個國度的感覺。

  李明軒這邊也好不到哪去，昔日繁華的李家已經變成一片焦土，成了街道上遠近聞名的凶宅，一般沒有人靠近這裡。

  李明軒看著昔日的故土，他曾經生活的地方，眼神中多了幾分複雜。

  今天的一幕不僅對李承乾的震撼很大，給他也上了一課。

  兩個人分別走在不同地方，做著同樣的事情。

  左右張望，時不時和路過的居民聊上幾句，好像所有的人都對誰是皇帝並不關心，他們只在意家裡的銅錢夠不夠度日，能不能度過這個寒冬。

  至於李承乾口中的皇帝，甚至有的人對於皇帝的名號還比不上刺史府的名諱。

  這時候的李承乾好像明白了李明軒的話，沒有人會關心皇帝是誰，也沒有人在意皇帝是什麼樣的方式成為皇帝。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要這個皇帝像隋煬帝那樣讓他們的生活不堪重負，不讓家裡的男人去戰場，那就是好皇帝。

  要是皇帝能減輕他們的賦稅，那麼就是他們的神仙。

  看似質樸真實的說法卻體現了一個最簡單的道理，就像是李明軒所說的一樣。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如果皇帝能夠減輕賦稅，為更多的窮人提供一個工作的機會，那就可以大幅提升百姓的生活條件。」

  李承乾忘記了腦海中的那些聖人典故，這一刻他決定去多看看大唐的四處，看看人們最真實的生活，作為一個未來的儲君，他腦海中有了自己的目標。

  李明軒手上拿著買來的果酒，雖然酸澀中帶著些許的甜味，不至於讓他陶醉。

  有酒總比沒有酒好上許多。

  百花樓不見了，昔日的金城第一青樓，因為一場大火不復存在。

  李明軒腦海中甚至還想著杜十娘當時幹練的樣子。

  關於百花樓的大火，附近的人說法很多，有人說是因為廚子不小心，所以引燃了百花樓。

  也有人說是因為金城折衝校尉王德發為了報復當初杜十娘救了李家的獨子李明軒，為了報復，所以派人燒了百花樓。

  這些都是李明軒聽見的消息，真正的原因是什麼，李明軒不得而知。

  當初程咬金說過，他幫著李明軒將金城的朋友接到了長安，現在看來，很有可能就是杜十娘她們。

  上次見面，李明軒倉皇逃難，再回到金城，一切已經隨著時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李明軒站起身，看著長安的方向，此去長安，便要找找杜十娘她們幾人的下落。

  王德發府上，再一次預判李明軒等人行蹤失誤，如今他們進了金城，雖說在自己的地盤上，可是人多眼雜，難免留下口舌，讓抓住把柄。

  王德發心中很是猶豫，猶豫著要不要在金城動手。

  「有我們清河崔氏，區區一個李家餘孽……」

  王德發腦海中響起崔三的聲音，這一刻的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叫來自己的心腹，王德發道：

  「劉都尉，這一次事關你們主子我的前程，雖然冒險了一些，但是我們背後是清河崔氏，所以大膽點，必須除了李家的餘孽。

  如若不然，等朝廷發現當初李家被我們暗害的線索，背後還有崔家和羌人的交易，到時候我們大家都活不下來。」

  王德發心裡也是發了狠，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李明軒這個李家的餘孽給殺了，付出多少代價也必須動手。

  集結手下，這時候的金城還不怎麼大，作為城裡的地頭蛇，城裡哪有新面孔，王德發都能第一時間得知。

  黑夜，金城的街道上早就宵禁。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一行百十號人，借著夜色向著東城區而去。

  東城區是金城商貿最發達的地方，金城位於絲綢之路上，自漢朝打開西域的門戶，西域來中原的胡商絡繹不絕，使得金城這個作為絲綢路上重要的節點城市商貿發達，更是眾多往來胡商的落腳地，在這裡，也有金城附近的商人將貨物運送過來和胡商交易。

  夜色中，東城區的熱鬧對比起其他幾個城區要紅火不少，從街道上兩邊的客棧酒樓里燈火通明就能看得出來。

  由於街上的府兵是王德發的手下，所以這百十號人手上拿著武器，看著氣勢洶洶的樣子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悅來客棧，這是金城最好的客棧，由來自長安的商人開設的分號。

  李明軒經過白天的經歷，心中說不出的酸楚，這時候，正想著一些事情，突然房門被敲響。

  因為整個悅來客棧只有李明軒一行人，李明軒估計不是李承乾，就是其他人，便去開了門。

  隔著門，看著眼前的倩影，誘人的香氣讓李明軒判斷不出來這是何種味道。

  如同薄荷清香，又一股牡丹的芬芳。

  李明軒僅僅片刻，趁著大腦陶醉的時間，將這種味道一邊用鼻子吸吮，一邊在陶醉中記憶著。

  「婉央姑娘，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由於身上還穿著衣服，所以李明軒也沒有不好意思。

  反觀敲響李明軒房門的婉央臉上戴著紅色。

  紅潤的臉頰平地里又給婉央出塵的少女臉上平添了幾分的嬌羞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