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招攬之心

  「校尉，我們實在是守不住了，您先帶著兄弟們撤，屬下掩護你們。」

  

  「放屁，我可是程咬金的兒子，我程家從未有過逃兵，以後更不會有！」

  程處默眼神堅定，看著身邊不斷倒下的兄弟，眼神中儘是決然。

  「兄弟們，能夠戰死在戰場上是我們最好的歸宿，今日雖不能看不到最終的勝利，但是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大唐萬勝！」

  「殺！」

  程處默身先士卒的朝著圍上來的羌人士兵沖了過去。

  所有大唐的士兵被喚醒。

  「逃？」

  這樣的局面又能逃到什麼地方去？

  「校尉說得對，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大唐萬勝！」

  儘管每一個唐軍士兵身上滿是傷痕，儘管堅持到最後的他們看到了無數曾經在一起生存的同袍倒下，可是他們都是為了大唐。

  大唐是他們的信念，大唐府兵不敗更是他們的榮耀。

  今日我雖倒下，但是我不會敗，身後的大唐更不會敗。

  眼前的這些羌人，最終會被大唐的軍隊，他們的袍澤給斬於馬下。

  「驍騎營，李廣輝今日死戰！」

  「驍騎營，徐向明死戰！」

  「驍騎營，蘇景旺，羌族蠻子們，爺爺來了！」

  這一刻，驍騎營所爆發出來的殺氣，就連圍上來的羌人都被嚇得不敢向前。

  作為統軍將領的桴慍看到這一幕，坐在馬上的他憤怒的抽出彎刀，接連砍倒身邊的兩個士兵道：

  「給我殺，這些唐人不過是強弩之末！」

  桴慍將軍的手段起到了有效的作用，本來畏於唐軍懾人氣勢的羌族士兵畏懼死亡下鼓起了勇氣拿著手上的武器朝著圍城一圈的驍騎營殺了上去。

  這時候的驍騎營士兵不足百人，一個個身上已經看不見完整的盔甲，手上的武器更是出現了缺口，透過殘缺的盔甲甚至能看到被敵人用利刃留下的露骨傷痕。

  驍騎營，作為騎兵，他們的戰馬早就力竭倒下或者被敵人給殺死。

  可是就是這樣連戰馬都沒有的騎兵，他們猶如被圍在一起的困獸，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們已經是必死之人。

  「兄弟們，今日能夠與汝等共同赴死，吾心潮彭拜，就讓這羌族蠻子跟著我們一起上路！」

  程處默聲音落下，本來已經力竭的身體像是在信念的加持下恢復了力氣。

  程處默眼中只有不斷靠過來的敵人，手上的馬朔在不斷揮舞著，每一次攻擊都有羌人的士兵倒下，在他的面前，和敵人之間一桿鐵朔的距離像是一段生命禁區一樣，只有不斷倒下的敵人和被捅傷在地上苟延殘喘的敵人。

  「來啊，都過來讓你們程爺爺殺個痛快！」

  用手擦去臉上敵人脖頸噴射出的血水，那股子溫熱只讓程處默更加的痛快。

  程處默殺敵猶如收割者一般，身邊的同袍受到鼓舞，連同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不足百人的驍騎營面對幾倍於自己的敵人竟然一時間壓著敵人打。

  「將軍，唐軍簡直是太厲害了，咱們根本不是辦法，要不把他們給圍起來，等著他們被困死就是。」

  「放屁，唐軍等得起，我們等得起嗎？

  大王那邊圍攻唐軍營寨，我們若是不抓緊時間去支援大王，耽擱了要緊事該如何？」

  身邊的手下不說話了，桴慍安排道：

  「傳我的命令，殺死唐軍一人者，賞牛羊女人！」

  有時候最好的戰鬥動員就是物質上的獎勵，有了桴慍的命令，羌人士兵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朝著驍騎營發起了悍不畏死的衝鋒。

  「沖啊，有了牛羊女人，我們很快就能有自己的操場！」

  「殺，只要殺了唐軍，回去就能娶老婆！」

  「……」

  羌人士兵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這讓驍騎營這邊出現了傷亡。

  有時候戰場上，士氣決定著雙方的戰力平衡。

  原本氣勢高漲的驍騎營因為身邊戰友的傷亡，已經開始士氣下降。

  反觀羌人，隨著不斷殺死驍騎營的戰士，他們嘴裡大喊著牛羊女人，一個個更加起勁。

  至於身邊倒下的戰友，只要自己殺了唐軍，那牛羊女人就是自己的，他們死不死關自己什麼事？

  程處默身上又留下了數道傷口，身上的盔甲早就隨著戰鬥的進行只剩下裡面白色的絲綢內襯。

  「阿耶，兒不是孬種！」

  絕境中，已經不抱有生還希望的程處默看了一眼大營所在的位置，接著握緊手上的唐刀不斷揮舞著。

  至於原本手上的馬朔，早就隨著剛才的戰鬥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廝殺，不斷地廝殺，雙方都紅了眼。

  金屬碰撞的聲音夾雜著雙雙士兵不斷倒下，血色已經染紅了大地。

  遠處的蒼鷹像是知道這裡不久後會是一處大餐一樣，在戰場的高空中盤旋著。

  殘破的軍旗在驍騎營中依然挺立，如果它倒下，那麼這場戰鬥就有了最後的結局。

  捂著傷口的程處默扶著軍旗站在同袍的屍體之中，他靠著身上最後的力氣依舊想撐著代表著大唐的軍旗屹立著，他堅信，只要軍旗屹立著，他和兄弟們就會堅守到底。

  「你就是唐軍的將領？」

  桴慍在士兵的簇擁下走到了最後的唐軍將領面前。

  這本是一場該早早結束的戰鬥，結果這股子唐軍硬生生地拖住他們兩個時辰。

  若是相同的人數，桴慍甚至相信，失敗的會是自己。

  對於眼前看著年輕的唐軍將領，桴慍難得生出招攬之心。

  程處默一言不發，桴慍勸說道：

  「此戰，我們會抓住你們的太子，想必你們的大營這時候已經被我羌族大軍給攻破，抓住你們的太子，我們大王就會用你們大唐的太子和唐皇談判，到時候你們的犧牲沒有任何意義。」

  桴慍雖然好色，但是本身作為羌人軍中第一人，能力並不差，直到攻心為上的他並沒有先表達招攬之意，而是將羌族的安排說出，想用這樣的辦法打破程處默的心理防線之後再做招攬。

  唐軍將領給他留下的影響太過震撼，雖說他最終獲得了勝利，可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死在唐軍手上的戰士已經是唐軍人數的兩倍，尤其是這個唐軍校尉，更是殺了自己很多的手下，所以不免惜才的他動了招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