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驚喜來得太突然

  「都起來吧，我有事要說。」

  沈舟發了話，一場風波結束，廳堂內瞬間安靜下來，沈榮一家人都趕緊找了椅子坐下。

  「侯爺，你說，我們聽著。」沈榮笑嘻嘻的看向主位上的沈舟。

  那摸樣不像是個哥哥，倒像一個不著調的弟弟。

  見此，沈歸荑眼皮一跳，垂下眼睫。

  記憶里，沈榮一直都是這樣，半點沒有大伯的架子，對誰都笑嘻嘻的。對她也是疼愛有加，有時父親都注意不到的事情，他卻能留意到。

  大道衣食住行，小到一個頭上的珠花，他只要覺得好的，都會給自己送來。

  

  可前世父親去世後，沈榮就與她再沒了來往。

  「凝兒，你是對成王世子司顯洲有意嗎？」沈舟語氣淡淡，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沈雁凝白著臉色，結結巴巴：「叔.....叔父，我沒有，我只是....」

  「沒事，你說。」

  「叔.....叔父，我不敢了，我只是欽佩世子男兒氣概， 不敢有半點其他的心思，更不敢跟夷兒搶。」

  沈雁凝從椅子上滑落，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行了，別裝了，你對司顯洲的心思，傻子都看得出來。」沈歸荑抬眸，哂笑道。

  「我.....」沈雁凝嘴巴張了張，還想說什麼，被沈歸荑不耐打斷。

  「司顯洲薄情寡義，我不想與他成親了，你要是喜歡，我就讓給你。」

  沈雁凝像是被雷劈中，呆愣當場，反應過來後，眼裡驚喜漣漣，連推辭都忘記了，直接問道。

  「妹妹說的是真的！」

  「你說的是真的！」

  兩道聲音同時想起，原來是鄭氏也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沈榮眼睛發亮，看向主位上的沈舟，不敢相信確認：「侯爺，夷兒是在說笑吧？」

  沈歸荑懶得再看這一家人一眼，借著休息的理由出了院子。

  聽著屋內鄭氏的驚喜道謝聲音，沈歸荑嘲諷一笑。

  沈雁凝嘴上說著不敢，真的得到了，卻反應無比真實。

  鄭氏說是沒有教導好女兒，卻藏不住自己那早有的心思。

  沈榮看似守正不阿大義滅親，卻不過利益刺激不夠。

  成王府不過是個毒窟窿，如果不是因為有司去病，她是萬分不願再進一次的，他們還以為是白得了個金餑餑。

  「小姐，轎子來了。」

  「換個轎子，我要出去一趟。」

  想起司去病上次拒絕自己時，明顯克制的反應，沈歸荑抿唇輕笑，頰邊露出淺淺的梨渦。

  要是他知道父親已經在商議換親了，會是什麼反應.....

  會不會也跟他們一樣，嘴上說著不想耽誤了小姐，背地裡卻比誰都開心.....

  沈歸荑腿腳不便，耽誤了一會兒才出門。

  與此同時，沈舟與沈榮也乘轎子去了成王府。

  .....

  成王府，主院前廳。

  「哈哈，沈侯爺怎麼有空來啊。」成王穿著貴氣，大腹便便，從門外闊步走來。

  「王爺客氣了、見過王爺。」沈舟與沈榮起身行禮。

  「咦，沈大人也來了，真是稀客啊。」成王笑著說道，並示意身邊的丫鬟換茶。

  幾人客氣寒暄，等沈舟說明來意後，成王爺臉色瞬間板了下來。

  「沈侯爺，夷兒受傷的事情，我知道了也是氣得不行，正準備壓那個不爭氣的臭小子去給你賠禮道歉呢。顯洲你看著長大的，不過是小孩子之間有些摩擦，沒有到要換親的地步吧？」

  聞言，沈榮心理一緊，以為成王不同意換親，視線不自覺看向沈舟。

  沈舟神色自然：「王爺，正是因為顯洲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才捨不得這個女婿。」

  「夷兒氣性大，我就這一個女兒，她不想嫁了，我這個老父親總不能強逼著她。」

  「雁凝雖是大房的嫡女，但也是我沈家的姑娘，比起夷兒她與司顯洲更加脾氣相投。」

  「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最重要的是看小輩們和睦，你說呢？」

  聞言，成王爺點頭贊同：「自然是沈侯爺說的這個理。」

  沈家兩兄弟，沈舟是監察司掌院皇帝跟前的紅人，沈榮雖然只是個負責養馬的飛龍使，但也是個關鍵職位。

  只要能和沈家結親，自家兒子娶誰為妻，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關係。

  但畢竟是世子正妃，沈家大房嫡女的身份多少還是低了一些.....

  隨即，他轉頭看向沈榮，眼神裡帶了些不明的意味。

  「沈大人，你怎麼看呢？」

  見好事將成，沈榮臉笑出了褶子，拱手道。

  「我就雁凝這一個女兒，能與成王府結成姻親之好，自然是大喜之事。」

  「後面如果王爺有需要辦的事情，我自然不會推辭。」

  聽到這話，沈舟眉頭一皺，眼神里明顯不贊同，但畢竟是在成王府，他抿了抿唇，忍著沒有開口。

  「哈哈——」成王爺笑得臉頰上橫肉震顫。

  「沈大人就是實誠，都是為皇上辦事，本王哪裡有什麼需要辦的事情。」

  「只是.....」成王爺話鋒一轉，眼裡有微不可查的厲色閃過。

  「我王府庶子自小就藥病纏身，又身無長物，沈侯爺為什麼想將令千金嫁他？」

  沈舟嘆了口氣，才幽幽說道：

  「雖說訂婚時並沒有指明是是夷兒與世子，但各家都默認是他們二人。要是夷兒不嫁進成王府，外人少不得說三道四，影響了我們兩家的情誼。」

  「我聽聞貴府適齡的男兒，就大公子一人，王爺是還有其他人選嗎？」

  「哈哈，原來是這樣，沈家一門兩千金進門，那我王府倒是占了大便宜了。」

  成王爺心裡石頭落地，又哈哈大笑起來。

  見到成王沒有繼續發問，沈舟心底微微卸了氣。這種自貶的話，如果不是夷兒特意叮囑，他是怎麼也不會說的。

  他沈家的女兒，怎麼可能退了婚，就嫁不出去了。

  成王妃閒來無事正在園中散步，她聽見前廳屋內的笑聲，有些好奇。

  但沒有成王招呼，也不敢隨便闖進去，便坐在花園裡的矮椅上等著。

  待依稀見著成王送了兩人出門，她才扭頭對著身邊的丫鬟，笑著吩咐道。

  「去問問，王爺是跟誰聊的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