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又東風·潛入

  聽得薛小莞這話，阿允連忙點點頭，他指了指薛小莞，又指了指他自己，而後比了個類似走的動作，最後指了指那匪寨的方向。

  這次動作簡單，薛小莞看懂了：「你是說你要帶我回去？」

  阿允點頭，笑了起來，還衝著薛小莞豎起了大拇指。

  「不行。」薛小莞立刻拒絕道，「你好容易才脫身，怎麼能回去呢？」

  阿允見薛小莞拒絕他，小臉又皺了起來，比劃的東西薛小莞便又看不懂了。

  「他說他對那匪寨熟悉，知道哪裡人多哪裡人少，哪裡能避開耳目，你一個人回去，不如他帶你回去。」齊秀芹再次替阿允解釋，末了她也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是啊恩人，你一個人回去，太危險了，有阿允在，定能快些將你的同伴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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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嬸嬸，阿允是你兒子，你們母子相聚還不過一個時辰，我怎能叫你們又分開了去？」

  「可若是沒有你，我們母子也不能相聚。關我們的屋子雖然破舊，但那鎖我們幾個和阿允都試過，我們弄不開的。你還叫我們踩著你的背翻出來，如今我們已經脫險，你的忙，我怎能不幫呢？」

  「可阿允是唯一一個男丁，對這山中又熟悉，他帶著你們走，你們才能早日走出黎川的地界，早些安全。這裡可有那麼多人呢！」

  「我對山中也熟悉。」聽到薛小莞的話，一個姑娘也插進話來，薛小莞轉頭一看，是洪玉珍，「且阿允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童，又瘦弱，我好歹已經十六，誰的力氣大還不一定呢。我也可以保護姐姐們。我先帶著她們到我家去，與姥爺匯合，拿上吃的和水，休整片刻就去雲山！」

  「玉珍妹子……」

  「我也還有力氣，對這山我也還算熟，我也可以幫忙，定不會拖大家後腿！」

  「我也是！我之前幫家裡頭干那麼多農活，一個人都快能頂兩個男人了！」

  「我也可以！」

  洪玉珍一站出來，不少女人都站了起來。薛小莞發現，她們的眼中，竟然又多一些神采。

  而阿允拉著薛小莞的衣擺扯了扯，一臉認真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好吧。」薛小莞知道，這些女人心裡已經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她們也有力量，「那我和阿允往回，若是半道遇上了人，就幫你們做掩護。你們也別耽誤太久，收拾收拾就快些出發吧。」

  「恩人，還不知道你名字幾何？家住在哪？日後我們定登門道謝！」幾個女人剛想點頭，又想起來還沒問過薛小莞名字，連忙把她叫住。

  「哎呀，瞧我，都忘了介紹自己。」薛小莞一拍腦袋，「我叫薛小莞，是雲山縣縣令薛聿文之女，你們到了雲山，若是暫時找不到住的地方，可以直接入城前往府衙，報我的名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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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小莞和阿允與女人們分別，從山洞中出來，又向著虎升寨的方向去了。

  二人本可以繞道回去，萬一有人來到那破屋前，發現女人都不見了，便可以避開。

  但想到還要給那些出逃的女人打掩護爭取時間，二人最後還是摸黑回到了剛才翻出來的地方，薛小莞借著輕功攀上那巨石往裡看了看，周圍竟然還是一個人都沒有。她反反覆覆細看了許多遍，確認沒有看錯，下去將阿允帶了上來。

  阿允上來後沒急著走，眼見著薛小莞就要翻下去，連忙拽住了她的衣角，在她帶著疑惑看向自己時伸出手臂，給她指了一個方向。

  他們如今站在匪寨的一角，越往裡去小樓就越多，地勢也越高，最裡頭似乎有個空地，圍著那空地的是一圈小木樓。而從阿允指的方向望過去，正好可以看到在那空地邊緣有一個兩層的小樓立著。

  薛小莞看向阿允確認道：「你是說我那位同伴，如今就關在那樓里？」

  阿允點點頭。

  「樓瞧著也不算大，但卻有兩層……你可知道他被具體關在哪一層？」

  阿允搖搖頭。

  原本薛小莞是想著，若是唐清哲被關在上頭，她可以借著周遭的樹從樓頂或者樓上的窗戶潛進去，但既然阿允不知曉，便也只能探了。好在現在明確知道了唐清哲被關在哪個樓里，不至於要一個個樓去找。

  阿允似乎也已經沒什麼別的要說，衝著薛小莞招招手，便爬了下去，示意著薛小莞跟上。

  而在阿允的帶領下，薛小莞的潛入也十分順暢。

  二人挨著山壁一直行了許久，薛小莞才終於瞧見了個山匪正從一條路上出來，阿允反應十分迅速，一拐，就帶著薛小莞貓進了兩間木屋中間的窄道，恰好避過了那山匪的視線，出去後又帶著她繼續繞，沒一會兒又繞到了人少的山壁附近，最後竟是靠著山壁、屋子和幾棵樹將那些匪徒全都躲了過去。

  雖說行得彎彎繞繞的，但確是一路在往他之前所指那小樓的方向去的。

  但越往過行，山匪就越多，尤其當他們來到那小空地周遭的時候，每一幢樓前都有人看守，而薛小莞也看清，關押唐清哲的那矮樓門前竟然站了四個人。大晚上的，他們的防守卻也不見薄弱，看來唐清哲還在那小樓之中。

  就在阿允正要帶著薛小莞從一間小屋的後頭躥到一個小樓後頭時，空地卻突然傳來了聲音，二人只得暫時停下。

  「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

  「三哥，東北邊有幾個弟兄早些時候被打暈了！而且關在東南邊的那些娘們兒也不見了！」

  「什麼？！」

  「我剛聽說下午那個小啞巴去給那些娘們兒送過飯，後頭再沒回來。本來想著就一個啞巴，還是個弱雞，不想管，後頭忘了誰跟我說，那啞巴好像是哪個娘們兒帶回來的，我叫人過去看了看，發現屋門叫人從外頭踹開了，人都沒了！」

  「那臭啞巴不一直在給她們送飯！今日那邊人少，倒是會挑好時候！小兔崽子力氣還挺大。來幾個人，去把那些娘們兒抓回來！她們只能往東去，且腳程定是不快！別叫她們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