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嫂子

2024-10-07 05:38:03 作者: 原稚安

  她還得和江芸芸算帳呢,讓江芸芸跑回去了可不行,她也不能踹了江芸芸的房門把人揪出來,陳春華已經出院了,鬧出太大的動靜不好收場。

  手心握著的小手消失得太迅速,周言禮頗有些無奈,眼底的笑意更深。

  江芸芸哭得手腳發軟,沒力氣反抗虞夏,任由虞夏拖著走。

  虞夏扯著江芸芸跟周言禮道別,「你快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有江芸芸的哭聲作陪,他們之間是半點曖昧都消失得乾淨。

  周言禮啞然失笑,拿出手機作勢要叫車,「夏夏你要不先帶這位小姐進去?我一個人等車就行,到家會給你發信息。」

  虞夏被江芸芸哭得耳朵疼,也沒矯情得非要陪周言禮,「好,注意安全。」

  

  「嗯,我會的。」

  看著虞夏去把掉在地上的包包和銀行卡撿了才進去,周言禮退出打車頁面,臉上的笑意消失得一乾二淨。

  初秋夜裡的風攜卷著幾分寒意。

  周言禮站在路邊數著時間等了五分鐘,剛剛那輛紅色的豪車一個急剎停在他面前。

  駕駛座的門被推開。

  「言哥!」

  孫文曜剛喊了一聲,膝蓋被踹了一腳。

  「嗷——」

  他委屈扁嘴,「言哥,我可是特意繞回來接你的,你踹我做什麼。」

  車門拉開的那剎那周言禮就嗅到了濃烈的酒味,他眸色冷沉,「喝酒了?滾去副駕!」

  孫文曜沒敢頂嘴,麻溜下車繞到副駕那邊開門上車。

  周言禮怕被人撞見,冷著臉彎腰跨上駕駛座。

  車門合上,油門一踩,車子開遠。

  孫文曜拿出花露水對著自己噴了幾次,討好地笑,「言哥,我就喝了一點點酒,意識非常清醒,這次就別跟我爺爺告狀了行嗎?我保證沒有下次!」

  周言禮面無表情,「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孫文曜的臉垮了下來,以他對周言禮的了解,這事沒得商量。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他撓了撓頭,轉移話題,「言哥,剛剛和你一塊的那大美女是誰呀?」

  周言禮面色稍緩,「你嫂子。」

  「哦,嫂子啊——」孫文曜的腦瓜子沒反應過來,順著周言禮的話念了一遍,忽然像被掐住了脖頸。

  下一秒,他險些蹦起來,「嫂子?!那我姐怎麼辦?!」

  周言禮冷冷睨了他一眼。

  孫文曜被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乖乖坐好,但臉上的表情沒收住,震驚中夾雜了些許恍惚。

  「我和你姐連朋友都算不上,你們孫家真好意思覺得我是你們孫家的女婿?」周言禮絲毫沒顧及孫文曜這個孫家人的面子,語氣里的嘲諷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孫文曜還是沒緩過神來,「言哥……你該不會是為了徹底甩開孫家,隨便找了個人結婚吧?」

  周言禮挑了挑眉,「你們孫家還有這種本事?能讓我為了你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這番話的言下之意太明顯了,饒是孫文曜這種腦子不靈光的都聽懂了。

  無非就是,他周言禮是心甘情願和人結婚的。

  「也是……」孫文曜逐漸清醒,「那我剛剛在我嫂子面前說的那些話……臥槽!我形象沒了!」

  聽著他承認虞夏是嫂子,周言禮眼裡的冷意褪去了少許,「我結婚了這件事是個秘密,只有我爺爺和卓叔外加一個你知道,別把這件事捅出去。」

  「要是這事沒瞞住,無論消息是從哪裡走漏的,我一律算在你頭上,你自己給自己備好棺材,別說我沒提醒你。」

  孫文曜渾身一激靈,不知道是要先表達被信任的感動呢,還是先表忠心。

  想了想,他還是覺得活著更重要,「我發誓!絕對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如果消息走漏,不用言哥你動手,我自己躺進棺材。」

  周言禮哼笑,「你最好是。」

  他之所以放心把事情告訴孫文曜,是因為孫文曜是孫家眾多奇葩中唯一的一個正常人,守信守諾,而且傻,好騙。

  孫文曜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好騙』這個標籤,傻乎乎撓頭,「對了,言哥,為什麼你結婚的事情要瞞著,怕有人對嫂子不利嗎?」

  周言禮一言難盡瞥了他一眼,「不是,夫妻間的小情趣而已,沒你想得那麼複雜。」

  孫文曜默默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他哥!會玩!

  另一邊。

  江家。

  虞夏帶著江芸芸去了後院的玫瑰園。

  「別嚎了,有可能會憐惜你的人都走了,你哭得那麼賣力,該不會真想從我這博同情吧?」

  江芸芸還在哭。

  要不是怕吵醒人不好收場,虞夏真想看江芸芸會哭多久。

  從玫瑰園放工具的小架子拿了手套戴上,她一把捂住江芸芸的嘴。

  被打斷施法的江芸芸瞪她,眼神兇狠。

  虞夏絲毫沒被嚇到,「芸芸妹妹剛剛說我的人的壞話了。」

  「唔——」

  虞夏佯裝失望地嘆氣,「看來是上次給芸芸妹妹的教訓還不夠。」

  說著,她摘了一朵玫瑰花,將玫瑰花帶刺的花莖放在江芸芸濕漉漉的臉頰邊比劃。

  江芸芸腿一軟,差點跪到地上。

  上次被虞夏劃傷,她做了好幾天噩夢,今天之所以敢挑釁虞夏,還是因為她以為她有靠山了。

  結果她遇上的是渣男。

  捕捉到江芸芸眼底閃過的驚懼,虞夏鬆開捂住她嘴巴的手,「給你個機會,下次再見到我家先生跟他道個歉,不然你和剛剛那位孫家小少爺的事情——我不介意跟李夫人講講,你也知道我跟李夫人交好。」

  江芸芸一退三步遠,「你家先生?」

  「嗯哼,有什麼問題?」虞夏摘掉手套。

  江芸芸鄙夷地輕哼,「沒什麼,原來你喜歡這種空有外貌的男人!膚淺!」

  虞夏似笑非笑,「先不論我家先生不是空有外貌,首先,我能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是我的本事,像你就沒這種本事,你只能接受聯姻,無論對方長得怎麼樣你都得嫁,真可憐。」

  「你!」江芸芸想撕了虞夏的嘴。

  但是玫瑰花還在虞夏手裡,她不敢動。

  看到江芸芸轉身,虞夏冷聲開口,「站住!還沒給我道歉呢!」

  江芸芸咬著下唇,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

  她今天被孫文曜羞辱得臉面丟盡,又被虞夏威脅,她分毫不想跟虞夏道歉……

  然而身後的氣場太可怕,那極致的壓迫感逼得江芸芸後背滲出了冷汗。

  「對不起!」匆匆說完,身後的壓迫感消失,江芸芸頭也沒回地小跑著離開。

  至於銀行卡,早就被虞夏揣進了江芸芸兜里,江芸芸待會兒看到銀行卡估計還要哭上一場。

  看著江芸芸跑遠,虞夏眼尾輕挑,低頭看手裡半開的玫瑰花。

  片刻後,一片接著一片玫瑰花瓣落在地上。

  還有輕柔的呢喃幾乎是出口的瞬間就被夜風吹散。

  「給他打電話,不給他打電話,打電話,不打電話,打,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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