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一種不尋常的曖昧

  不知道應寒年要幹什麼，裴雲裳下意識退後一步，與應寒年拉開距離。

  她垂眸看著自己這身衣服，「這身衣服很貴吧，多少錢？」

  應寒年微微一怔，實話實說，「不知道。」

  是姜睿送來的衣服，這是他家的牌子，價錢他是真的不知道。

  裴雲裳現在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些許，「應機長，謝謝你。」

  應寒年大方點點頭，「嗯，那你打算怎麼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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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雲裳，「我、」

  嗡嗡嗡——

  裴雲裳手機來電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她掏出手機，是妹妹徐婉婉打來的電話。

  看見徐婉婉的名字，裴雲裳的鼻尖兒再次泛酸，她不想接，害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讓妹妹擔心。

  索性直接掛斷。

  「應機長，剛才在公安局的時候我、」

  嗡嗡嗡——

  徐婉婉又打來了電話，有種非接不可的氣勢。

  裴雲裳看著手機心裡很難受，她現在這個狀態真的沒辦法接徐婉婉電話。

  她才剛剛生產完的第二天，裴雲裳實在擔心徐婉婉的身體。

  就在裴雲裳沒有辦法之間，應寒年卻直接默默從裴雲裳手中拿走手機，按下接聽鍵。

  徐婉婉焦急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姐，秦野打了你是不是！」

  應寒年黑眸沉沉，他沒有說話抬頭看著裴雲裳，裴雲裳無力靠著牆，閉上眼睛。

  徐婉婉，「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嗚嗚嗚……」

  「姐，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是不是連我也討厭了？姐，你不要不理我，你說話啊，嗚嗚嗚……」

  手機里的聲音，裴雲裳在旁邊也能聽見，電話內徐婉婉在哭，這邊裴雲裳也在哭。

  徐婉婉，「難怪你跟媽媽今天都不來看我跟寶寶，原來是秦野對你做了這麼過分的事，姐姐對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寶寶，寶寶還等著他姥姥跟大姨過來看他，嗚嗚嗚……」

  想到徐婉婉剛剛出生的可愛寶寶，不知道怎麼的，裴雲裳哭的更難過，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裴雲裳抬手緊緊捂住嘴巴。

  應寒年沉默幾秒開了口，「恭喜徐小姐喜得貴子。」

  「你？你是誰？我姐姐呢？」

  徐婉婉聽見手機里傳來的不是姐姐聲音，而是一個陌生沉穩的男人嗓音時，她有些慌了神兒。

  「你是誰！」

  「應寒年。」應寒年今天已經是第三次自報家門的介紹自己了。

  「應寒年？你是……那個救了我送我來醫院的應先生？」

  「是我。」

  「我姐姐在哪兒？」

  應寒年看著無力靠牆哭泣的裴雲裳，嗓音淡淡，「她現在不方便聽電話。」

  「什麼叫不方便聽電話？我姐姐到底在哪兒？為什麼她的手機會在你那裡？」

  應寒年，「她剛才不小心弄髒了衣服，現在衛生間裡。不如你一會兒再打電話給她。」

  徐婉婉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應寒年幫裴雲裳暫時應付過去，但是她知道，拖不了太久。

  第一次去公安局就認屍失敗，可裴雲裳知道，自己還得再去一次。

  可她一想到剛才看見的那個溺水男屍，胃裡就一陣陣的噁心翻湧。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看第二次。

  應寒年把手機還給裴雲裳，「你現在太瘦了，得吃點東西補補，不過……你現在好像也吃不下去東西。」

  「……」

  畢竟剛剛看過屍體，裴雲裳怎麼可能會有胃口吃東西？

  裴雲裳感激應寒年幫自己這麼多，可她又不明白為什麼應寒年要幫她。

  又緩了好一會兒後，裴雲裳的情緒才恢復些許。

  「應機長，你今天怎麼會去婦產醫院？」

  現在裴雲裳才想起在醫院巧合碰到應寒年的事。

  應寒年淡淡解釋，「我一個戰友的老婆剛生產完，他現在執行任務回不來，所以我代替他來看看他老婆。」

  裴雲裳微微一怔，「戰友？應機長曾經當過兵？」

  應寒年淡淡，「嗯，服役過10年。」

  難怪裴雲裳總覺得應寒年的身上有一股子很沉穩的鋼勁兒。

  這是在部隊裡帶過的人特有的氣質。

  應寒年，「徐小姐也生了。」

  「嗯。」裴雲裳點點頭。

  應寒年看著靠牆還有些無力的裴雲裳，沒有說話，直接拉起她的手，不容拒絕同時又很紳士的將她拉坐到沙發里。

  茶几上有一個小小的可愛大白醫藥箱。

  應寒年打開醫藥箱，從裡面拿出了一瓶消腫噴霧，他自顧擼起裴雲裳的袖子，纖細白肌的手臂上，淤青片片。

  應寒年晃晃噴霧，對著裴雲裳淤青的地方噴下去。

  冰冰涼涼的消腫藥，讓裴雲裳舒服了些許。

  裴雲裳想從他手裡拿走噴霧，「我自己來就可以。」

  應寒年，「我不方便噴的地方，的確需要你自己來。」

  裴雲裳，「……」

  噴完之後，應寒年又剪下一塊大小剛好能護住左眼的無菌紗布與醫用膠帶，做成了一個小小眼罩的形狀。

  他抬眼看著裴雲裳示意，「別動。」

  說完，應寒年把綁在裴雲裳腦袋上的黑色領帶輕輕解開，還體貼一句，「閉上眼睛。」

  裴雲裳坐姿乖巧，她安靜垂眸閉上眼睛。

  雖然看不見，但是卻能清楚的聽到一些細微的響動聲。

  應寒年把無菌紗布輕輕覆蓋在她左眼上，隨後又用醫用膠帶粘好。

  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練習過包紮，應寒年的手法很好，而且，貼的不會讓人不舒服。

  偶爾他修長手指會划過她額頭眉心，他的掌心會蹭撫過她細嫩小臉兒的肉……

  一種不尋常的曖昧，在空氣中慢慢無形的散開。

  裴雲裳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她多少能感覺得出來應寒年待自己與旁人有些不同。

  這不該是一個欠債跟債主之間的關係才對。

  「好了，有沒有感覺不舒服的地方？」

  裴雲裳慢慢睜開眼，應寒年立體精緻的五官臉龐近在眼前，正在認真的看著自己。

  裴雲裳有那麼一瞬的緊張無措，她本能的身子微微向後仰去靠著沙發靠背。

  應寒年盯著裴雲裳細頸上的淤青痕跡，越靠近越發現她傷的重。

  應寒年的眼神微微沉冷，他抬手撫上她細頸的淤青，「這是那個叫秦野的男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