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

  徹底把殷小姐和侍衛兩個大活人，當成了不存在，慕翊很快大步回了廚房，甚至不曾分給他們一個多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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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莫名其妙的小姐又來了。」

  和姜皎擦肩而過時，慕翊隨口道了一句，她先是一愣，跟著猛然抬起頭，問：

  「她看見你了？」

  「嗯。」

  慕翊微微頷首，餘光掃過大堂，眼底悄然浮起一抹冷色，他道：

  「無需擔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若真出了什麼亂子，我會在離開前，先...」

  「少胡說八道了！」

  姜皎厲聲打斷了慕翊的話，然望過去時，卻見他唇角噙笑，分明一副終於等到了機會，讓她著了道的得意姿態。

  「是你亂想。」慕翊揚起眉，挪了兩步靠近姜皎，曲起手臂輕撞了她下，故意裝出一副惱相，問：「難道你以為，我會對殷小姐如何嗎？我又不是什麼的瘋子，怎可能無緣無故動手殺傷誰。」

  他是故意下套，引姜皎去鑽，居然還好意思反過來質問他？

  懶得和慕翊多做爭辯，姜皎瞪他一問，道：

  「那你要說什麼？」

  「先安頓好你和小棄，確保你們的安慰無恙，等風頭暫平息些...」慕翊清了清嗓子，別過頭不願被看到面上的神情，可一雙耳垂早紅了個徹底，「如果查到你們的話，我會讓人接你們來西域。」

  視線幾次想要轉回到姜皎身上，又因麵皮滾燙，擔心讓她看出端倪，慕翊只能生生梗著脖子，強行硬下嗓音道：

  「你千萬莫要生出什麼心思，我絕不是想見到你，只是...只是我貴為西域的殿下，自是要有恩必報的，所以才會允你們來西域。」

  「我知道，但是應沒這個必要。」

  姜皎搖搖頭，不曾發覺慕翊的緊張，把手裡的活計暫放，囑咐他盯著點蒸鍋，接著動身前往了大堂。

  這邊殷小姐方一回過神，立即瞥見了姜皎的身影，她心想著慕翊的相貌，卻絲毫不曾向外透露半分，嘴角掛起客氣的弧度，她略帶侷促地挽起鬢髮攏至耳後，含羞帶怯地道：

  「小老闆，真不好意思，我又來討你煩了。」

  「無事。」姜皎倒了兩杯茶遞過去，「方才打了烊，不曾留意到大堂，讓你久等了。」

  「是我無能，在京城交不到旁的朋友，只能日日前來叨擾你。」

  殷小姐輕嘆了一聲，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語調里的悲色方顯露一點痕跡，即被欣喜替代掉。

  「不過這次前來京城，能認識小老闆，經常同你說說話，不必孤身一人待在房裡，我是說不出的慶幸。更沒想到自己也能有好運的時候。」

  姜皎微微頷首，留意到殷小姐說話之間，時不時要瞄上一眼廚房，她略一思慮，主動挑起了話頭：

  「方才店裡的夥計招待不周，你莫要介意。」

  等到了她先提起慕翊，殷小姐自然順勢問：

  「夥計？剛才哪位小哥，是你店裡的夥計嗎？之前從未見過。」

  想來是對慕翊很是好奇，若不然她不能一時險些失了儀態，問出一連串的話。

  當講完最後一字，殷小姐顯然意識到了不對，眼底閃過一抹懊悔之色，正準備要找補時，姜皎慢吞吞地開了口：

  「楚贏另有要事，店裡面人手不夠，於是新招來個幫忙的。他能幹活，工錢要的也少，就先留下來看看，若是不想再打發了就是。」

  「是這樣...」

  殷小姐心有虛意，目光悄然掃過姜皎，落向了一旁的侍衛。

  仿若不曾聽聞她們的對話，侍衛低著頭，盡職盡責地守在她身邊，不曾有一刻疏忽。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殷小姐暗暗皺起眉頭，眼中浮起一絲慍怒，她微啟檀口，嗓音一如平日溫婉嬌柔：

  「最近京城確實多了好些西域面孔，你家新來的小哥，雖是個俊俏的模樣，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還要多留意點。」

  姜皎把殷小姐的面色變幻，盡數收在了眼底，但她並未挑明，只敷衍著說起了客套話：

  「知曉，勞煩殷小姐掛心了。」

  「不過逐月樓的人，當真是模樣一個賽一個的好看呢。」殷小姐單手托腮，正大光明的望向了廚房，語氣刻意提高兩寸，變得活絡許久，「我看這位少年郎的面貌，不比之前的楚公子差多少，也是個難得的標誌人物。」

  「是嗎？」

  姜皎順著她的話，回憶了遍慕翊的模樣。

  不同於楚贏神祇般高高在上的俊美，慕翊年少狂妄，周身帶有蓬勃的少年氣，宛如只野性十足的小獵豹。

  要比較起來，還真難以分出個高下。

  腦中閃過慕翊故作傲氣的眉眼，姜皎不由輕笑出聲，察覺到失了態，她忙喝了口茶，應付道：

  「許是吧。」

  好在殷小姐的心思並不在姜皎的身上，好似恍了神，不曉得在想些什麼，眸色漸漸沉落，她繼續詢道：

  「他是孤身一人前來京城的？日後要留下來嗎？他瞧著年歲不大，也不知是否有了婚配？」

  姜皎哪裡曉得慕翊的私事，一問三不知地搖頭：

  「不知，不曉得，不清楚。」

  「要是他忙完了的話，不如叫出來一起喝杯茶如何？乍然見了生面孔，我實在惶恐，都沒來得及打個招呼，未免過於失禮了，得好好向那位小哥賠罪才行。」

  殷小姐分明滿口的溫言軟語，可不知為何，姜皎總覺得她此時的情緒，不如表現出來的愉悅。

  且慕翊的脾性，哪是喜歡虛與委蛇應酬的，指不定給殷小姐鬧出什麼難看。

  「不必....」

  本準備要替他婉拒掉，誰知姜皎剛開口，竟見慕翊走出了廚房，大步到了她們所在的桌前，居高臨下地睨了殷小姐一眼，問：

  「找我？」

  他年紀不大，身量卻是相當挺拔，肩膀落下的影子幾欲將殷小姐籠罩在其中，再加上他面無表情的俊臉，及滿是壓迫力的眼神，讓她頗有些不自在。

  悄悄向後挪了半寸，殷小姐眨動美眸，溫聲詢道：

  「抱歉，方才失禮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