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天剛亮沒多久，趙逢雲匆匆到了小院，當姜棄打開門，見了他慘白著一張臉，眼底下還掛著兩道明晃晃的青紫，不由被嚇了一跳。

  「你...」

  「楚贏呢？小老闆呢？」

  趙逢雲順手在姜棄腦袋上拍了拍，繞過一旁看熱鬧的毛團，逕自走進了小院，口裡也不停歇地道：

  「我們約好了今個要出去的，他們兩個還未起來嗎？我去叫...」

  院子裡面亂鬨鬨的一團，怕是隔壁街，都能聽到些許痕跡。姜皎推開房門，見了趙逢雲沒頭蒼蠅似的，在到處亂轉，她揉著發脹的額角，啞問：

  「大清早的，你折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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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闆，越快走完這一趟，我就能暫且放下這一樁事，省的再煩心了。」

  摸了一把臉，趙逢雲嘆道：

  「我這一晚上，幾乎連一刻鐘都沒休息著。」

  「這麼早，老夫人起來了嗎？現在去拜訪，未免有些急了。」

  姜皎緊了緊領口，擋住迎面吹來的寒風，不疾不徐道：

  「我還要到逐月樓一趟，能那邊處理好了，就和你去。」

  「行！」

  痛快地點了點頭，趙逢雲環視一周，仍未見到楚贏的身影。

  按理來說，以楚贏的聽力，早在他到了大門口時，就應該察覺到了。

  可他久久不出現，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趙逢雲順勢問出口，姜皎頭也不回，只說：

  「臨時有點東西缺，我托他去購置了。」

  「那應是一會兒就回來了吧？」

  他自言自語，追在了姜皎身後，和她一前一後進了廚房，又隨之出了小院。

  「正好我先跟你去逐月樓。」

  馬車緩緩駛向逐月樓。

  等到了地方，趙逢雲撩起車簾，先行下了馬車，卻被眼前烏泱泱的人嚇了一跳。

  「這....」

  被無數雙眼睛盯著，饒是趙逢雲早歷經風浪，也難免有些不自在，尤是發現這些人大多為女子，更是狐疑的緊。

  「小老闆，你先等等。」

  擔心有什麼意外，趙逢雲單手壓在馬車車簾處，暗中阻了姜皎出現，嘴角亦隨之挑起一抹弧度，道：

  「各位姑娘，敢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他並未提起和逐月樓的關係，顧忌她們要找什麼事，僅裝作一副路過的架勢。

  女人們面面相覷，半晌後從人堆里走出個瘦瘦小小的年輕婦人，她先生悄悄打量了一圈馬車，之後才抬起眼，小心翼翼地問：

  「敢問，姜姑娘來了嗎？這應該是她的馬車吧？」

  這姑娘倒是仔細，趙逢雲略有些驚訝，正要開口時，房鐵快步走出逐月樓，高聲喊了句：

  「趙公子，她們是小老闆讓過來的！」

  他嗓子大，身量又高大，站在女人們裡面，頗有種鶴立雞群的意味。

  見了熟悉的臉，趙逢雲卻並未急著相信，視線一一掃過眾人，他提起摺扇擋住半張臉，悄然向馬車裡問了句：

  「小老闆，來了一群姑娘，可是你讓來的？若不是的話，我們現在想法子衝出去。」

  車簾晃了晃，姜皎知他惦念自己的安危，低聲道：

  「沒事。」

  趙逢雲這才收回手，在姜皎下馬車時，虛虛扶了她一把。

  她才一出現，頓時引來一陣騷動。

  女人們皆面露激動之色，卻沒誰敢主動開口，等著年輕婦人率先上前一步，強壓住心裡不停泛起的緊張歡喜，小聲道：

  「姜姑娘，我是小妮兒，你還記得我嗎？你昨個讓我帶村里姑娘媳婦們過來，我們連夜出發，一早上就到了。」

  「記得。」

  姜皎點點頭，面對著無數雙因過分激動，而微微泛紅的面容，也柔了神色，道：

  「辛苦各位了。」

  和預想當中的冷肅高傲的京城小姐不同，姜皎意外之外的好相處，也使得女人們少了些忐忑，七嘴八舌的開了口。

  「不辛苦，多謝姜姑娘願意給我們這個機會。」

  「姜姑娘好心腸，一定會有好報的。」

  「讓我們做什麼都行的！」

  也不知提前商量好了什麼，話到了最後，女人們互相對視一眼，竟齊齊要跪下。

  好在姜皎察覺到了端倪，當即扶住了小妮兒，強行止住她的動作，提高了嗓音，沉聲道：

  「快起來！我出銀子買你們的力氣，這是平等的交易，你們根本無需跪拜我。」

  女人們一愣，似從未聽過這種話，小妮兒眼眶泛紅，低下頭用力揉了兩下，顫著嗓子道：

  「大家都聽著姜姑娘的話，不可給她添麻煩。」

  有了她的話，女人們這才止住要跪拜行大禮的陣仗，只是看向姜皎的眼神，比起之前的感激，更多了幾分崇敬。

  「稍等一會兒，等胖子來了，把契約書給你們看看，如果覺得沒問題的話，你們今日就可以開工了。」

  姜皎簡單交代一句話，和趙逢雲進去逐月樓看了一圈，此時四周已儘是斷壁殘垣，幾乎要看不出原樣。

  女人們的眼睛，一直追隨在姜皎身後，許是發覺她雖只是看著冷淡了些，並不是個難相處。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深深吸了幾口氣好久後，終於紅著臉，鼓起勇氣開了口：

  「姜姑娘，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啊？「

  姜皎抬起頭，從人群里找到那怯怯的小姑娘，緩緩點了點頭：

  「你說。」

  」那個..那個我爹之前來京城時，恰好趕上了廚神爭霸賽，他回去和我講，說是最後到了皇宮參加決賽的，有一個姑娘。是在花街開酒樓的，好像也姓姜。」

  腦袋越垂越低，等到了最後，小姑娘的聲響已經細弱蚊蠅。

  「姜姑娘，她是你嗎？」

  不僅是小姑娘，除了趙逢雲之外的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聽見這樁事，一個個交頭接耳的，全好奇的很。

  廚神爭霸賽的名頭太響，即使是小山村，也略有耳聞，只是他們知曉的不多，更不知道有個女子，不僅一路打敗了無數男人，甚至還闖進決賽，進了皇宮面聖。

  對於尋常百姓而言，這是何等的殊榮？

  甚至連想一想，亦是種奢望。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姜皎終於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