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杜老的眼光

  「杜老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

  「但大家也都知道，他幾年前南荒激戰中，腦部中過彈，一時糊塗，也是……」

  「安靜！」

  這時，一個扎著雙馬尾，穿著超短裙的女孩從病房跑出來，天真無邪的臉頰上，露出懷疑之色。

  她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你好，我是杜汐汐！」

  半晌，葉凌雲沒有反應。

  杜汐汐懸在半空的小手，被杜千凝按住，並解釋道：「不好意思啊，葉先生，這是我堂妹，在家裡輩分最小。」

  

  「嗯。」

  雖有杜千凝化解尷尬，但葉凌雲的傲慢，還是惹惱了杜汐汐。

  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麼年輕，比我大不了幾歲，說他會治病，鬼才信！

  被忽視的杜汐汐，嬌怒溢出臉頰，玉手都要捏碎了，周圍觀望的眾人，也是暗自搖頭。

  居然敢不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杜家人放在眼裡，來人未免也太狂了吧！

  他們有預感，葉凌雲的結局定會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葉凌雲目觀八方，卻充耳不聞。

  與人交往時，多餘的客套對他來說，就是浪費時間。

  他來，是為還人情的。

  「你！」

  杜汐汐怔怒著俏臉，忍不住就要上去謾罵，被杜千凝察覺，趕忙捂住了她的嘴巴，拽到了一邊。

  「葉先生，這兒有西湖龍井，鐵觀音，大紅袍，你要喝哪個？」

  「各來一杯！」

  葉凌雲揮手間，又現冷傲，杜汐汐氣的臉色漲紅，被堂姐壓制的她，瀕臨崩潰。

  口渴難耐的葉凌雲，痛飲三杯後，道：「我去看看老爺子。」

  他前腳剛走，後面蜂擁而上。

  「閒雜人等留步。」

  杜千凝使了個眼色，其他人罵罵咧咧的留在了原地。

  「什麼東西，嫌我們礙事兒了？」

  「我看哪，他是怕人太多，會有誰看出他是個騙子吧！」

  「唉，真不知道杜老爺子是怎麼被他蠱惑的，非要找他來看病，當年威武霸氣的杜老爺子，居然會在這件事上栽倒。」

  「人不能不服老哇！」

  「噓！」

  突然，杜汐汐化怒為喜，機靈鬼似的敲了幾個長輩的腦袋，從人群背後蹦出來。

  「誰？」

  「大家稍安勿躁！」

  「我已經請了我的導師，濟仁醫院的付院長來，他前段時間閉關，在搞生物藥劑研究，這才剛出關，一會兒就到。」

  「付院長！？」

  「就是那個享受四郡醫者最高待遇，青城頂級醫療團隊隊長，付南奎？」

  「是的。」

  杜汐汐點頭。

  她考上了醫科大學，作為付南奎教授的學生，頗為榮耀。

  關上隔間的門，葉凌雲看向病床。

  病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他緊閉雙眼，胸前卻掛著耀眼奪目的勳章。

  勳章上有幾個字：

  崑崙軍，一等功！

  驟然間，葉凌雲眼睛酸澀。

  「老爺子該喝藥了……」

  一股令人窒息的中藥味，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漂浮到了葉凌雲的鼻翼四周。

  幾個護士急匆匆的進來，熟練地忙碌著。

  扎針，測血壓，檢測儀器數據……

  一絲不苟，按部就班。

  「老爺子平時都吃些什麼藥？」

  「請跟我來！」

  杜千凝緊皺眉頭，爺爺已經昏迷半個多月了，這段時間，她走訪名醫，買下了大量的補藥。

  她纖纖玉手指著一處柜子，上面琳琅滿目的擺放著各色藥品。

  鹿茸，冬蟲夏草，人參，靈芝……

  葉凌雲隨手拿了一顆，在鼻尖聞了聞，臉色一沉。

  這時，一名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葉先生，這位是我爺爺的主治醫生方醫生，慈愛醫院心腦血管科主任！」

  「多虧了方醫生，介紹我去買了這些藥品，吊著我爺爺一口氣，不然我爺爺可能早都……」

  「杜小姐言重了，應該的。」

  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掠過方通，葉凌雲不以為然的樣子。

  「方醫生，忘記跟你介紹了，這位就是我爺爺昏迷的時候，也不忘叨念的神……神醫葉先生！」

  「神尊」二字，坊間所知者寥寥無幾。

  杜千凝最善察言觀色，她判斷出葉凌雲的為人，酷愛低調。

  方通挑釁一笑，伸出手：「葉先生，你好！」

  「嗯。」

  雙手背後，葉凌雲與方通擦身而過。

  他始終，都沒正眼看方通。

  方通頓生怒氣！

  什麼東西？

  我方通好歹也是專家級別，在多家報刊，雜誌發表過學術論文，還被邀請至國外開設專題講座。

  這個看起來比他小十幾歲的年輕人，在他面前，居然如此傲慢無禮。

  他一腔怒火無法壓制，破口而出：「葉先生，我走訪各國講課，又常與諸多同行切磋研究，怎麼從未聽過你的大名？」

  作為杜老爺子的主治醫生，葉凌雲的存在，更像是來「踢館」的。

  他若是不壓姓葉的一頭，唯恐展示不出他的擂主地位！

  這間病房內，只能他獨大！

  「沒聽過？」

  「那你就要好好反省一下了，自己是有多麼的孤陋寡聞！」

  葉凌雲淡淡道。

  一針見血的實話，最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方通往後退了一步，作為心腦血管專家的他，差點沒被氣出腦溢血。

  槍林彈雨即將來臨前，杜千凝立馬打斷了二人的對立：「方醫生，我爺爺現在什麼情況？」

  「還是沒有好轉。」

  「杜小姐放心，只要您按照我給的方子，地址去購藥，我加大藥量炮製藥湯，為老爺子藥浴，吊住命問題不大！」

  「另外，我熬製的人參大補丸，也要按時服用，每一個小時一顆……」

  「為了救老爺子的命，我方通就是不眠不休，豁出去這條命，也願意！」

  杜千凝有千種思緒，無從表達。

  「方先生，為了我爺爺能好起來，你日夜操勞，翻閱醫書，我都記在心裡。」

  「您的私人帳號，我馬上派人再往裡打五百萬。」

  「杜小姐，您太客氣了！」

  連連擺手的方通，嘴上說著客套話，卻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

  他對著拳頭咳嗽了兩聲，將得意忘形的神色，落在了葉凌雲身上。

  「葉先生，我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你要想學我的本事，儘管說出來，我可以教你一招半式的，足夠你養家餬口……」

  「自作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