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拋磚引玉

  第424章 拋磚引玉

  閆大虎提醒道：「老大，你可別當著侯爺的面這麼說，侯爺聽了准不高興。侯爺做了好人好事，他也是說是陛下賜予的。」

  百夫長沒好氣道：「你這小子！我這不是跟你說嘛，又不是到處瞎嚷嚷。」

  閆大虎狠狠給自己一巴掌：「完犢子了！老大，你帶了侯爺給的錢袋沒？我出門太急，落在家裡了！萬一遇到帶著家禽搬家的老百姓，沒錢咋整？」

  百夫長指了指點燃引線之前暫坐的大石頭：「我怕跑不過引線，錢袋放在那呢。走，揣上錢袋，遇到有捨不得家禽的，按侯爺定的價收購。」

  閆大虎咧嘴笑得很開心：「老大真不愧是老大！辦事總是這麼牢靠！」

  百夫長：「少拍馬屁！回頭見了侯爺，我一定要向侯爺告狀！讓侯爺訓斥你個馬大哈！」

  「嗷！老大不要啊！你別跟侯爺告狀！」閆大虎嗷嗷叫。

  兄弟倆邊鬥嘴邊快步趕往下個泄洪口。

  

  工部尚書指著泄洪口，對王縣令說：「暴雨還在下，興許還得進行多次炸堤泄洪。」

  王縣令蹙著眉頭回道：「大人，炸堤泄洪所用的黑火藥材料可能不夠。」

  工部尚書傳達了永安帝的旨意：「材料不夠？不夠就去調！陛下非常關心災區的百姓，八百里加急的文書已送達，命各州府調派人手全力配合救災工作！在這節骨眼上，但凡有人瀆職阻撓救災，全家抄斬！情節嚴重者誅九族！」

  王縣令倒吸一口涼氣，他從沒聽過措辭如此嚴厲的聖旨。

  不只王縣令沒聽過，工部尚書入朝為官多年也不曾聽過，他暗暗揣摩多時，除了永安帝異常重視霍雲朝以及因他而起的種種改變之外，實在是找不到別的理由。

  王縣令不敢拖延，快馬加鞭趕回縣衙，還沒落座就聽到陸長樂的娘親陸氏前來投案自首的消息。

  是情分輕重緩急，王縣令實在沒工夫處理這樁案件，命鄭少玄全權負責。

  鄭少玄將他之前思考的處理方案說出來，王縣令在判決書上簽字，隨後鄭少玄以最快也最合適的方案給陸氏和陸三嬸下達判決書。

  陸三嬸錯手殺人，不用償命，但要挨十大板以儆效尤，還得交納五兩的罰款，並且官府要把她失手殺人的事件公告天下！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天經地義之事，也是底層老百姓們對法治的信任基礎。鄭少玄和王縣令是不可能親手毀掉這一信任基石。

  陸氏涉嫌侮辱屍首，官府對其進行批評教育，念其事出有因，死罪可免，對其罰款一兩。

  陸氏本以為自己死定了，至少也得蹲大牢。

  萬萬沒想到，縣太爺非但沒砍她的頭，也不抓她蹲大牢，反而還幫她掩藏陸長寧被親生父親傷害的事實真相。

  陸長樂本以為爹死了，娘也得償命，等來這樣的判決結果，她坐在縣衙門口嚎啕大哭。

  陸長平抱著懵懂不知事的陸長寧，身後是一串年幼無知的弟弟妹妹，他扭頭看向面容沉靜的爹爹，以及自告奮勇替妻子挨板子的陸三叔，心裡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明知不該這麼想，但是陸長平發自內心覺得大伯就這麼死了，簡直太好了！

  老陸家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沒了，從今往後他們不管怎麼活都會比以前好十倍，百倍，千倍！

  沒人能阻止他們過好日子了，他也不必擔心會有人拉著全家人下地獄了。

  鄭少玄按照慣例將案件的真相記錄下來，他要把這樁不典型的命案交給書院的書生們，以此為題目要書生們寫文章，編戲劇，以「懲惡揚善」為主題思想儘可能廣泛傳播出去，以達到教化百姓的目的。

  王縣令從縣衙離開，直奔平樂侯府，他來這不是為了見霍雲朝，而是為了跟他借人手——賈大。

  賈大一覺醒來，剛往肚裡塞了點好吃的食物，不到七成飽，僕從來報說王縣令找他，他輕嘆一聲：姓王的又來給他添麻煩了！

  吐槽歸吐槽，賈大生怕耽誤救災，叼著一隻肉包子，手裡端著一盤熱乎的：「縣太爺，吃不吃肉包子？」

  見王縣令蹙眉，賈大添了句：「侯爺專門調的肉餡，下次再想吃到，得災情結束咯。」

  有了這句話，王縣令將整個盤子接過來，一句話說完：「梁大人命我等調派黑火藥的材料。」

  「缺多少？」

  賈大不由得慶幸他及時出來，人命關天的大事，耽誤一刻鐘都是罪過。

  王縣令從兜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材料單子，傳達永安帝的旨意：「陛下說了，但凡有人瀆職、阻撓救災全家抄斬！情節嚴重者，誅九族！」

  「應該的。」

  賈大邊看材料單邊回了句，抬眸對上王縣令探究的目光，「陛下愛民如子。」

  王縣令搖了搖頭，問起陳家的事情：「我家少爺如何？」

  「你問的是陳氏新族長？」

  賈大看王縣令點頭，他幽幽說了句：「陳族長往災區送來一千擔救災糧。」

  王縣令不懂就問：「這不是好事嗎？為什麼你一副見鬼的表情？」

  賈大報菜名一樣：「王家送一千五百單，李家送一千七百擔，黃家送兩千擔。皇商們往災區送五千擔救濟糧。」

  王縣令沉默片刻，倏地笑了：「少爺一如既往地欠揍啊。」

  不必多問，他就知道是他家少爺使了一招——拋磚引玉，往災區送來了這麼多糧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然而，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

  他家少爺准要被人記恨，不曉得何時給他來一記血腥報復。

  不過，王縣令不擔心他家少爺的安危，沒永安帝的首肯，他家少爺肯定不會玩這麼大。

  賈大眼角抽搐幾下，想到他收到的密報，沒忍住扯了扯嘴角。

  王縣令拱了拱手，真誠道謝：「多謝告知我家少爺的情況。」

  賈大不在意地擺擺手，指著王縣令的肉包子說：「麻煩王大人順路給我家二弟送過去三個肉包子。」

  「行，沒問題！」

  王縣令答應得十分爽快，賈大願意透露他家少爺的信息給他，他非常樂意幫點小忙。

  目送著王縣令離去的背影，賈大，三兩口吃掉肉包子，轉身對上小福寶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大小姐。」

  「賈大，拋高高！」

  小福寶朝他撒丫子狂奔過來，邊跑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