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造哪門子反

  第415章 造哪門子反？

  自從工部尚書到來之後，百夫長越琢磨越想不通，奈何他總是找不到好的時機找霍雲朝答疑解惑。

  趁著工部尚書在縣衙歇息，百夫長總算找到機會，閆大虎也有一腦袋疑問，死乞白賴地跟著百夫長過來找霍雲朝。

  霍雲朝看到扭扭捏捏的百夫長，再看被百夫長壓制的閆大虎，不由笑道：「你倆啥情況啊？一個扭扭捏捏的跟沒過門的小媳婦一樣，一個嘴巴撅得能掛油壺。閆大虎，你先說。」

  

  閆大虎得意洋洋地看向百夫長，湊到霍雲朝跟前來：「侯爺，我聽說要搞啥屯兵制？屯兵制要我們這些當兵的下地幹活？聽說朝廷還不給我們糧餉，劃地給我們自個兒種糧食自個兒養活自個兒？」

  霍雲朝掃了眼緊張兮兮的百夫長，笑著說：「閆大虎，你在我跟前不必藏著掖著，你聽到啥好的不好的消息，只管說給我聽。」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侯」，這代表著平等的自稱，足以讓閆大虎放下戒心。

  閆大虎一股腦說：「侯爺，我聽人說屯兵制要壓榨當兵的，說是我們這些當兵的光吃白飯，還要吸老百姓的血，所以侯爺就給陛下說要讓我們當兵的自己養活自己。還說侯爺是想要逼我們這些當兵的，放棄自己的身份，成為侯爺的奴隸……」

  百夫長劇烈咳嗽幾聲，以示提醒。

  閆大虎被打斷了一下，他權當沒聽到百夫長的警告，繼續說：「侯爺，別人不曉得您的為人，小人跟侯爺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小人相信侯爺絕不是那些人說的那麼壞。但小人想不明白，侯爺您為什麼要搞這勞什子屯兵制啊？我們當兵的也不是白吃飯的啊，真有戰事，我們是要拋頭顱灑熱血，豁出去性命不要跟敵人拼死拼活！小人想不明白。」

  百夫長放棄了勸說，他眼巴巴盯著霍雲朝，試圖從霍雲朝的神色變化中找到他想知道的蛛絲馬跡。

  霍雲朝笑了笑，又問閆大虎：「傳言裡的我就這樣壞？沒幹別的壞事了嗎？」

  閆大虎打量著霍雲朝，咬了咬牙說：「還有，有人說侯爺是想要招兵買馬，起兵造反。」

  「噗——哈哈哈哈哈哈……」

  霍雲朝被這荒唐不經的猜測逗笑了，笑得前俯後仰。

  「我的天吶！這是哪個大聰明想出來的？為了栽贓嫁禍我？我招兵買馬？我起兵造反？我造哪門子反？我是陛下親封的平樂侯！要不是陛下，我還是那個一文不值的鄉下泥腿子，被人嘲笑奚落的徐家贅婿！我為啥要造反？我是讓門板夾過，腦抽了嗎？」

  閆大虎搔了搔頭，嘿嘿笑道：「侯爺，您別生氣。我也覺得這說法太荒謬了，本來沒打算跟您說的。」

  百夫長白了閆大虎一眼，湊到霍雲朝的跟前問：「侯爺，工部尚書為何而來？為了推行屯兵制？」

  霍雲朝聽到這話，當即斂了笑容，點點頭說：「陛下為了屯兵制命工部尚書前來視察咱們這，就是要把我們這當成是屯兵制的試行區。若是在我們這，屯兵制的推行達不到想要的效果，那麼就不搞屯兵制了。你們無需擔憂，屯兵制是我提出來的，基於你們目前的情況，屯兵制只有好沒有壞。」

  百夫長拱了拱手說：「請侯爺答疑解惑。」

  霍雲朝簡單幾句解釋道：「屯兵制的初衷不是為了壓榨你們，而是為了讓你們擁有更多的自主權，自個兒種糧食自個兒養自個兒，這並非壞事兒。你們想想，之前你們久久等不到朝廷派發的糧餉，忍飢挨餓，全家人瘦骨嶙峋，年幼的孩子活活餓死……

  閆大虎，百夫長，你們試想一下，如果軍隊擁有屬於你們士兵的土地，固定時間進行軍事訓練，農忙時集體耕種養殖，農閒時加倍訓練，既能自給自足，又不耽誤正事。你們不必再掌心向上，等著別人給你們送吃的用的，吃飽穿暖才能鍛鍊出強健體魄，有足夠強大的力量，為保家衛國上陣殺敵。」

  百夫長深思熟慮之後，又提出關乎到切身利益的問題：「侯爺，如果我們軍隊的土地種出來的糧食養不活我們呢？」

  霍雲朝回道：「百夫長，屯兵制不是說朝廷完全放任不管，而是給你們分配土地，保證你們最基本的生活所需。軍事訓練所用到的器械、打仗時的糧草和馬匹，還是得朝廷來分派啊。除此之外，朝廷每年都會給你們發糧餉俸祿。最重要的是你們種地不必額外繳納賦稅徭役。」

  百夫長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來：「侯爺，若是往後的官老爺不認這政策咋辦？」

  霍雲朝向百夫長和閆大虎鄭重承諾：「百夫長，我不跟你吹牛，只說實際的，我向你保證只要我活著，能說得上話，你們的權益就不會受到侵害。若是我不幸早死，亦或者是我這平樂侯不再受到陛下的庇護，那下一任官老爺要搞什麼事，我也是幫不上忙啊。」

  百夫長還想再說點什麼，一旁的閆大虎擠過來：「侯爺，我相信你，我相信陛下，只要我們表現得好，屯兵制在全天下推行開來，到時候就不是一個兩個官老爺能說不認就不認的。」

  霍雲朝豎起大拇指夸道：「閆大虎，你說得對！你這小子看起來莽漢一個，想法挺細膩啊。」

  閆大虎嘿嘿笑道：「侯爺，縣太爺有沒有說啥時候分給我們土地啊？大概會分給我們哪裡的土地？有沒有肥田？會不會全是荒地啊？荒地得種五年十年才有好收成呢。」

  霍雲朝指了指不遠處長得十分茂盛的紅薯，對閆大虎說：「若是種水稻和小麥，肥田才能有好收成，但咱們種的紅薯不需要多好的地，你們費心耕種也能有好收成。再說了，分給你們土地的前三年，朝廷還是和以往一樣給你們運送糧餉物資，從地里收穫多少糧食就是你們攢下來的資源，攢上三年還用得著怕吃不飽飯？」

  閆大虎雙眸發亮：「侯爺，屯兵制一定要推廣開來！」

  百夫長心裡仍舊有少許疑惑，但他最關切的問題已得到解答，站在他面前的平樂侯至少會庇護他們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