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喜劇人竟是我自己

  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霍雲朝的腦袋嗡嗡作響，此事太過荒誕不經，這般抓馬的喜劇發生在自己身上，——喜劇人竟是我自己！

  心腹飛快瞥了眼呆若木雞的霍雲朝，低下頭假裝無事發生：他什麼都沒看見！

  待縱馬而來的壯漢來到面前，霍雲朝上下打量著壯漢：「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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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壯漢回答，杵在一旁的百夫長搓著手掌心來到霍雲朝的面前：「侯爺，此人乃是小人的手下閆大虎。」

  「哈？」霍雲朝指著壯漢問百夫長：「你別告訴我是你支使你的手下去把陳元朗從黃家醫館擄走的！」

  百夫長慌忙擺手否認：「不不不，侯爺，沒這回事兒！屬下從早到晚都待在這裡，一步未曾離開！衙役們都可以替我作證！屬下不清楚閆大虎為何會擄走陳元朗。」

  霍雲朝轉頭看向衙役：「百夫長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中途回過一趟家，不知道百夫長是不是一整天都待在試驗場。

  兩名年輕衙役齊齊點頭：「不敢欺瞞侯爺，百夫長的確從早到晚都待在這裡，未曾離開一步。」

  霍雲朝將信將疑地看向將陳元朗當人肉沙包扔在砂石地上的壯漢，拱手問道：「敢問壯士尊姓大名？壯士為何要擄走陳元朗？」

  閆大虎下馬，來到霍雲朝的面前跪下：「小人閆大虎拜見平樂侯。」

  霍雲朝指著生死不知的陳元朗問道：「閆大虎，陳元朗是死是活？」

  閆大虎憨憨問道：「侯爺，你想讓陳元朗怎麼死？」

  心腹膽戰心驚地看向霍雲朝，無聲批判：侯爺，你這謊言被揭穿得太快了吧？

  霍雲朝頓覺臉熱，一激動就說錯話：「大卸八塊……不，不是，我恨不得把陳元朗大卸八塊，但我是陛下親封的平樂侯，我不能這麼做。」

  今天的喜劇人是當定了。

  閆大虎深深看了霍雲朝一眼，驟然站起來，抽出掛在腰間的大刀，邁著堅定不移的腳步朝陳元朗走過去。

  心腹的眼皮子跳得很厲害，見霍雲朝呆呆木木沒喝止，愈發認定霍雲朝在自導自演，為的是借刀殺人！

  不光王縣令的心腹這麼想，甚至連百夫長都這麼想。

  閆大虎抽刀走向陳元朗，他是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戰士，讓他殺人是沒問題的，就是平樂侯要求的死法——大卸八塊。

  他沒有實際操作過，難度有點大，他得花點心思琢磨琢磨。

  得虧霍雲朝不曉得閆大虎的所思所想，不然他非得嚇一大跳，「閆大虎，你想幹啥？」

  閆大虎指著裝死的陳元朗說：「侯爺，你不是讓我將這登徒子大卸八塊嗎？」

  原先裝死的陳元朗睜眼見到珵亮的大刀，嚇得面無人色，瘋狂掙紮起來，若不是他的嘴被閆大虎堵住了，他一定要高呼救命！

  霍雲朝雙目圓瞪：「什麼？你當真了？」

  閆大虎一臉無辜：「這不是侯爺的吩咐嗎？」

  霍雲朝哭笑不得：「不！不是！重點在我後半段話，我只是想想，並不是真要讓你將陳元朗大卸八塊！陳元朗這登徒子有眼無珠，當街調戲我夫人，我想想怎麼懲治他，這總不犯法吧？」

  閆大虎下意識看向霍雲朝身後的百夫長，見對方點頭，他嘿嘿笑道：「侯爺，您只是想想，不是真要我將這登徒子大卸八塊，對吧？」

  霍雲朝好笑又好氣道：「對！你不要瞎腦補！過來！我要問問你，你為何要從黃家醫館將陳元朗擄走？居心何在？」

  閆大虎嘿嘿笑，搔了搔後腦勺說：「侯爺，我和兄弟們有一把子力氣，想來河堤掙口飯吃，再掙點工錢回去給妻兒老小買糧食吃。我沒錢也沒啥好東西能送侯爺，聽說這登徒子惹到侯夫人，就想幫侯爺出出氣。」

  他說的句句屬實，表情誠懇。

  霍雲朝登時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奇異目光注視，他一時間竟不知該罵閆大虎還是該夸對方幹了他想干卻礙於種種不能幹的事情。

  百夫長下跪求道：「侯爺，營中戰士們俱是有一把子力氣，請侯爺給戰士們修築河堤的機會！」

  霍雲朝恍然大悟道：「百夫長，這就是你想提又不敢提的事情？」

  百夫長低下頭：「侯爺，戰士們遲遲領不到軍餉，屬下實在是沒辦法了。」他想提卻不敢提，主要是怕霍雲朝不願意擔責。

  霍雲朝輕嘆一聲：「百夫長，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閆大虎，你把陳元朗毫髮無損地送到縣衙去，縣太爺問起你，你就說你從歹人手中找回陳元朗，你是陳元朗的救命恩人。」

  閆大虎漲紅了臉：「侯爺，我不是登徒子的救命恩人……」

  霍雲朝怒目而視：「你不想領著你的兄弟們修築河堤了？」

  閆大虎立馬改口，還不忘揮拳頭威脅陳元朗：「登徒子，你曉得利害吧？」

  陳元朗點頭如搗蒜，他親眼所見平樂侯包庇閆大虎，他哪裡還不曉得利害？

  嗚嗚嗚，他被提刀而來的閆大虎生生嚇尿了，閆大虎說什麼就是什麼。

  霍雲朝轉頭看向王縣令派來的心腹：「你回去跟王大人說清楚，照實說。王大人會安排好的。」

  閆大虎重新將陳元朗給拽上馬，準備把陳元朗送到縣衙去，又被霍雲朝叫住：「閆大虎，你把陳元朗給裝麻袋裡，別讓人瞧見。」

  「好咧！」閆大虎爽朗大笑，接過百夫長遞過來裝硝石的麻袋，一股腦將陳元朗套進去，捆住麻袋搬上馬背：「侯爺，那我明日一早就領兄弟們到河邊幹活哈。」

  目送著閆大虎和王縣令的心腹離去，霍雲朝搓了搓臉：「百夫長，你們真能給我找事兒！」

  百夫長嘴上說著抱歉的話，眼中的笑意絲毫不減，他高聲說道：「侯爺，謝謝您。」

  霍雲朝擺擺手說：「罷了罷了，你們趕緊幹活，等他們清理完山上的樹木，這些東西就該派上用場了。」

  「是！」百夫長至今仍不曉得霍雲朝領著他們做的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他樂呵呵地按照霍雲朝的規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