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新的信仰

  霍雲朝頭一回見到這麼血淋淋的恐怖場景，他一陣乾嘔之後強撐著站直身體，待他看清楚那些瑟瑟發抖的女眷幼兒，髒兮兮的面龐盛滿恐懼和憤怒，他腦袋宕機了一陣。

  暗衛甲注意到霍雲朝的面色慘白一片，誤以為霍雲朝是被嚇傻了，二話不說就將手中染血的銀刀刀柄塞入霍雲朝的手中：「侯爺，此乃陛下賜予的利刃。」

  他的潛台詞就是侯爺莫怕，陛下庇佑您。

  霍雲朝低頭一看鮮紅刺目的殘血在銀白色刀身上，心頭一跳，隨後他捕捉到其中一名女童正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不，看他身邊的暗衛甲。

  這小女童年紀不大，目測五六歲，她看暗衛甲的眼神全是崇拜和信任。

  霍雲朝以為他看花了眼，不由得多看了小女童幾眼，扭頭問暗衛甲：「你救了那小女娃娃？」

  暗衛甲順著霍雲朝的視線看過去，與那名小女童四目相對，他被對方過于澄澈的大眼睛給看得有些羞赧，簡單回答：「歹人慾要用那小女娃做人質。」

  霍雲朝看看暗衛甲，再看看小女童，倏地雙眼放光地握住暗衛甲的手：「我一定讓王縣令給你一份大大的賞賜！」

  暗衛甲一頭霧水地看著霍雲朝重新變得振奮起來，揮舞著御賜的刀對乾嘔害怕的書生們大聲疾呼：「各位書生，此乃陛下御賜的利刃！歹人血腥殘暴，虐殺女嬰，罪有應得！御賜之刀斬殺歹人，陛下在庇佑他的百姓！願陛下洪福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心只讀聖賢書的讀書人們哪裡聽過這般振奮人心的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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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情緒激昂的霍雲朝，他們最先入目的是銀白色刀身上的殘血，出於本能又開始乾嘔起來。

  待他們混沌的腦袋理清楚霍雲朝表達的意思，又見霍雲朝對著京城所在的方向高呼萬歲，那顆驚慌不安的心得到了極大的安慰，紛紛跪趴在地上齊聲高呼：

  「願陛下洪福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洞中的婦女兒童們也有樣學樣，高呼陛下萬歲。

  信仰的力量，讓山洞中所有人都得到了極大的精神撫慰，地上的斷肢殘血不再是嚇人的東西，經霍雲朝的演講演變為永安帝庇佑天下百姓的實例！

  暗衛甲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他怔怔看著霍雲朝緊握御賜的刀在山洞裡逛了一圈，邊走邊劈向虛空，口中振振有詞：「陛下乃是真龍天子！陛下會庇佑他的子民，陛下御賜的刀能淨化怨氣，讓枉死的人能進入生死輪迴，而不是當孤魂野鬼！」

  陸長平默默將霍雲朝念的話語背下來，一字不落。

  經過霍雲朝的一番表演，山洞裡婦女兒童們有了新的信仰——永安帝會庇護他的子民！

  霍雲朝這一套操作，成功給山洞中的所有人灌輸了新的信仰，一個個精神飽滿地從山洞回歸地面。

  與預想中的哭哭啼啼、淒悽慘慘畫面完全相反，這群人笑容滿面，精神面貌好得嚇人！

  王縣令注意到這詭異的一幕，趕緊把霍雲朝拉到一邊：「雲朝，你對她們做了什麼？你該不會是許了什麼不該許的承諾吧？」

  霍雲朝擺手否認：「我不是我沒有！大人，我只是幫她們找到了新的正確的信仰……」

  王縣令心急得要命，打斷霍雲朝的話，催促他：「你別給我賣關子，別扯那麼多有的沒的，趕緊給我說清楚明白！」

  霍雲朝三言兩語說完，對上王縣令變幻莫測的臉，嘿嘿笑道：「大人，我是不是特別機智？」

  換做是別的事情，王縣令可能還會跟霍雲朝開幾句玩笑，他屬實沒想到霍雲朝竟會想出這樣的騷操作，偏偏還誤打誤撞之下找到讓他官運亨通的秘訣！

  王縣令接連拋出好幾個問題：「雲朝，你怎麼會想到這招？你不是忙得焦頭爛額嗎？不是說一看官場類的書籍就犯困頭疼嗎？你從哪悟來的升官發財的秘訣？」

  「額……」

  霍雲朝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大人，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怕你笑話我。我是被山洞裡的血腥畫面給嚇壞了。大人，我真被嚇壞了，活這麼大，哪裡見過斷肢殘血？這時候有把刀在手，我心裡一下就有了底氣，所以我就想到那些歹人趁亂做這些事的終極目的，我也需要找個信仰支撐啊。」

  他是真的靈機一動，哪有是博覽群書、融會貫通啊？

  王縣令聽完這回答語塞了。

  他這一時間竟不知是該夸霍雲朝聰慧過人，還是罵他膽小如鼠。

  霍雲朝見王縣令不吭聲，繼續說：「大人，陛下本就是邪氣不侵的真龍天子，百姓們信奉陛下總好過信奉那些不知從哪個旮旯角冒出來的邪神。陛下心懷天下，勵精圖治，引導天下百姓信仰陛下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了。」

  王縣令拍了拍霍雲朝的肩膀：「雲朝你說得對！」

  不光是山洞裡的婦人孩童，王縣令發現跟隨霍雲朝一起上山的書生們也是精神面貌煥然一新，一個個眼神更有神了。

  霍雲朝察覺到王縣令被他說服，趁機提出要求：「大人，我這條發展路子的方向是正確的，但要想推廣出去，需得大人夯實夯實基礎。咱們得給老百姓多來點看得見摸得著的實際好處。」

  王縣令瞪大眼睛，沒好氣道：「你還想要什麼看得見摸得著的好處？之前抄沒的家產只勉強夠分這些流民的！」

  他原本是不想給修築河堤的百姓發工錢的，是霍雲朝說為了提高效率，也是為了讓流民們儘快適應和融入新環境裡。

  霍雲朝提醒道：「大人，俗話說得好，要想馬兒跑得快就得讓馬兒吃草。咱們要把今兒這壞事變好事，實際消滅掉那些歹人是不夠的，斬草就要除根，咱們必須要找到他們的窩點，搜尋出他們打著招財儀式大肆斂財的贓款。單是周阿牛那小嘍囉就能找到那麼多白花花的銀子，大小頭目的贓款贓物不曉得有多少呢。」

  王縣令越聽眼睛越亮，卻不肯鬆口：「你光給我畫大餅，萬一找不到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有兩位頂級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