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被迫成長

  籌辦喜事的兩天時間裡，霍雲朝深深見識到霍氏族人的行動力有多可怕，效率有多高。

  老族長全權統籌，族老們從旁協助，從上而下地傳達指令，由長輩坐鎮指揮，小輩熱火朝天地忙活起來。

  霍雲耀在前院壘了兩個簡易灶台，與霍天祥關係親近又離得近的族人主動搬來鍋碗瓢盆，年輕力壯的族人們負責製作喜宴的菜餚。

  考慮到徐屠戶父女與徐氏族人的關係不好，計劃里是只請兩桌客人來吃喜酒。

  霍天祥當著徐屠戶和徐寧的面，主動提出霍家這邊負責做酒席，飯菜做好再端到徐家，讓徐屠戶招待客人，省得徐家父女勞累。

  徐屠戶欣然同意。

  除非他腦抽犯傻，才會拒絕霍家主動提供的貼心服務。

  沒錯，徐家是招的上門女婿，照理來說是徐家當主場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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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人知自家事。

  徐屠戶從沒指望過依靠徐氏族人，也沒打算讓這群人來蹭吃蹭喝，他又不是冤大頭。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徐屠戶對霍天祥一家有了深入了解，他認為霍家是值得信任和依靠的。

  霍雲朝以他赤子般的熱忱俘獲徐家父女，霍天祥又這麼為他們父女倆著想，徐屠戶投桃報李，主動提出把專門為辦酒席殺的豬，一塊骨頭都不剩地全送到霍家這頭來！

  徐屠戶不想給徐氏族人占他一丁點便宜！

  別說邀請徐氏族人來家裡吃酒席了，那些族人連一根豬毛都別想沾手！

  豬毛還能用來做豬毛筆呢，最便宜的豬毛筆至少能賣十幾文錢咧！

  徐寧生來便是自帶晦氣的棺材子，從不曾得到過族人的認可，這也就算了。

  問題在於，這些所謂的族人可沒少縱容自家孩子欺負徐寧，甚至成年的族人公然嘲笑羞辱徐寧！

  徐屠戶對徐寧這根獨苗苗視若珍寶，他自然無法忍受族人欺負徐寧。誰欺負他的眼珠子，誰就是他的敵人！

  為了震懾住欺負徐寧的人，徐屠戶曾向徐氏族長尋求過幫助，可惜的是，他非但沒得到支持，反而是狠狠撞了南牆。

  徐氏老族長不想幫徐屠戶解決問題，反倒勸他把造成問題的根源給解決掉：「你這麼年輕，又有掙錢養家的本事，再娶個年輕漂亮的媳婦回來，生幾個大胖小子不是更好？幹啥非要在一個歪脖子樹上吊死？」

  這番看似苦口婆心的勸說，實際上它的每一個標點符號都在徐屠戶的雷點上蹦躂！

  徐屠戶不可能放棄徐寧，他向許是老族長求援不成，反倒跟對方大吵特吵，氣得老族長拍胸口哎喲哎喲直叫喚，裝暈過去。

  老族長這一暈，徐屠戶成為徐氏一族中不孝不悌的罪人！

  徐屠戶執意撫養名為「棺材子」的拖油瓶，又對族長不敬，他為了生計又不常在家，徐寧被欺負得更狠。

  為了跳出惡性循環，更為了保護徐寧，徐屠戶報復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狠辣。

  徐氏老族長數次出面調停，都沒能阻擋住為護女而發狂的徐屠戶。

  老族長的權威被徐屠戶挑釁，他撂下狠話要徐屠戶賠禮道歉，不然要家法伺候——鞭打二十下！

  徐屠戶不為所動，報復回去後，領了老族長所說的家法，二十鞭的家法，他咬牙硬挺下來，因傷口發炎高燒一天一夜，人差點沒了。

  從那之後，徐寧被迫成長起來，她也不再忍氣吞聲。

  她本就天生神力，擁有自保的能力，忍耐下來，其實是想替她爹分擔。

  徐氏族人將她們父女倆逼上死路，徐寧心裡怎麼可能沒怨恨？

  她生來沒娘，只剩徐屠戶一個親爹！

  徐寧不再忍氣吞聲，一旦被欺負就反擊回去，剛開始沒控制好力道，失手傷到好幾個族人。

  徐屠戶辦完事回來，那些族人找上門來討公道。

  徐屠戶非但不賠償醫藥費，反倒是讓徐寧當他的面把欺負她的人全打回去，直到那些欺負徐寧的人集體給她道歉！

  徐氏老族長出面調停多次，次次都吃了閉門羹。

  他氣急敗壞，徹底撒手不管，徐屠戶父女倆在族裡聲名狼藉，再無立錐之地。

  徐氏老族長自認沒把徐屠戶從族譜上除名，沒與徐屠戶徹底劃清界限，沒把徐家父女趕盡殺絕，是他仁義慈善。

  徐屠戶到鎮上有了固定肉攤後，徐氏老族長以他有錢為由，族中大小事務，大到修祖祠小到聚餐全讓他出錢出力，還要他出大頭。

  讓他出錢出力得看具體的事情，族裡與他父女倆沒太大關係的事情，任對方磨破嘴皮子，徐屠戶發揮滾刀肉精神，他說不管就真不管，一文錢都不出。

  背地裡被罵幾句又不會怎麼樣，那些長舌之人有本事當他面罵試試？

  徐寧基本不跟那些族人打交道，她向來是遵從她爹的教導——有條件的話，有仇當場報，不留隔夜仇。

  如果她自認搞不定，那就等她爹回家，再父女倆一起打上門去！

  這麼一搞，徐家父女跟族人漸行漸遠，發展到後面基本斷了來往，逢年過節、紅白喜事都不叫上徐屠戶。

  沒有對比沒傷害。

  霍家人丁興旺，前來幫忙辦喜宴的人手多，人心齊，姻親多，霍老族長聽聞徐屠戶給霍家送來一頭價值二兩銀錢的大肥豬，還專門派小輩到縣裡請酒樓里當學徒的廚師回村掌勺。

  徐屠戶見到霍家那麼齊心又賣力地籌備他家獨苗苗和霍雲朝的婚事，他家寧娘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和認可，不再是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棺材子。

  徐屠戶見識過徐氏族人的冷血無情，心裡越發覺得霍家的家風好，霍家人從老到小都是不錯的，他一點也不心疼送出去的那頭大肥豬。

  霍氏族人太過給力，家裡家外的活計，霍雲朝基本插不上手。

  他一逮到空檔就跑來找徐寧，跟她匯報婚禮籌備的進度。

  霍徐兩家離得近，也就五分鐘的路程，霍雲朝用跑的話也就三分鐘多點，他跟著族人們忙得團團轉，還能忙裡偷閒，半點不耽誤跟徐寧培養感情。

  霍雲朝的信息傳達工作做得這麼好，徐寧了解籌辦的進度，她感覺成親跟吃飯睡覺一樣，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沒她爹表現得情緒那麼亢奮。

  徐寧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洗衣做飯餵豬餵雞澆菜除草燒生石灰，從早忙活到晚上，一刻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