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如意算盤

  霍雲朝高高興興地回到家，進門見到霍雲澤，張口便問：「二弟，爹呢？」

  霍雲澤迎上前來，眼裡滿是期待：「大哥，爹去砍竹子了。爹說大哥說要做灑藥的竹器？大哥方便跟我說說嗎？」

  「對，我是跟爹說過要做個專門用來噴灑農藥的噴壺！」

  霍雲朝邊撿起樹枝準備畫噴壺形狀邊跟霍雲澤說；「二弟，你來這邊。我在地上畫出大致的形狀來，你有哪裡看不懂就問我。說實在話，我只在書上看過圖，圖描繪得不夠細緻，噴壺內里具體什麼樣，我真不曉得。」

  說白了，霍雲朝就是典型的「紙上談兵」，他是掌握著超前的農業知識和技能，但他只知道噴壺大概的原理，單靠他一人之力無法將實物還原出來。

  好在他有兩位神助攻，霍天祥經驗豐富，霍雲澤天資聰慧，父子三人齊心協力就能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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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雲澤高興地應好，眼角餘光瞥見霍雲海，故意揚聲說：「大哥，你畫我問，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霍雲朝由衷地向霍雲澤表達他的感激與認可：「對！二弟，多虧有你和爹這樣的能工巧匠，不然光憑我對古書的模糊記憶，肯定是做不出來噴壺的。」

  霍雲澤長這麼大，還沒從被人如此直白地誇獎過一次，心口湧起無比陌生的熱潮，竟半天說不出話來。

  霍雲海聽到兩位兄長的對話，一臉不高興地癟癟嘴，到後院尋陳氏：「娘，我替你洗頭。」

  想到一母同胞的二哥跟廢物大哥處得那麼好，霍雲海有種被撇開的不爽，沒忍住跟陳氏抱怨：「娘，二哥怎麼老是上趕著給自己找活？他怎麼那麼傻啊？二哥幫大哥做得再多，爹也看不見二哥的好。」

  陳氏低聲勸解道：「海兒，你想岔了。你二哥是在學手藝呢，哪有什麼不做就能學會手藝的？海兒，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人比人能氣死人。你別老跟你大哥比，你大哥從小就讀書識字，他就算什麼手藝都不學不會，到鎮上擺攤給人讀信寫信也不愁沒飯吃。」

  霍雲海越聽越難過，脫口而出：「娘，你當真一點也不怨我爹嗎？」

  陳氏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怨，娘不但不怨反倒很感激你爹。要不是你爹拉了娘一把，娘可能已經嫁到山溝溝里，給幾個兄弟當媳婦。海兒，你莫要怨你爹偏心。人心都是偏的。娘就是更偏心自己親生的孩子，非要讓娘在你和你二哥之選的話，娘是更偏心你。海兒，咱們只管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不要老去計較那些無法改變的事情。」

  她心裡對霍天祥的偏心不是沒意見，但她拎得清，擺得正自己的位置，從不做讓霍天祥不高興的事情。

  像這種抱怨分配不公的話，霍雲海當著霍天祥的面說都不會怎樣。

  換成是她這續娶的媳婦，說霍雲朝一句不好，最輕是被霍天祥臭罵一頓，她最怕的是霍天祥不要她了，要把送她回娘家，讓她自生自滅。

  陳氏的娘家就是吃女人的火坑，哪怕她是出了嫁的女兒，回了娘家陳氏還是被要求為兄弟當牛做馬，傾盡一切。

  霍天祥只要求她照顧霍雲朝的衣食住行，跟恨不得將她敲骨吸髓的娘家比起來，霍家就是個讓她享福的福窩窩。

  霍雲海這次總算將陳氏的勸說聽進心裡，尤其是最後那幾句話，他反覆琢磨，越琢磨越覺得他娘說得對，他不該老盯著他爹如何偏心廢物大哥，而是應該跟他二哥學習，儘可能把廢物大哥會的東西學到手！

  霍雲海豁然開朗，眼裡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娘，你是有大智慧的女人！我聽你的，我要把大哥會的東西全學到手！」

  陳氏被小兒子這神奇的腦迴路給整懵了。回過神來，她發現霍雲海說得沒什麼大毛病，給予肯定：「海兒，你這麼想就對了！你大哥讀書識字，見過世面，你多跟你大哥學好的。」

  霍雲海豁然開朗後格局大開，他開始琢磨起該如何壓榨廢物大哥的剩餘價值，視線落在裝有洗髮水的陶罐，靈光一閃：「娘，你覺得這洗髮水用起來怎麼樣？」

  陳氏不知霍雲海的如意小算盤，據實反饋使用效果：「你大哥做的這洗髮水挺好用的，比草木灰洗頭更清爽，沒有草木灰沾在頭皮上的感覺。等會兒你也洗洗。」

  霍雲海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娘，如果我跟爹說想學做洗髮水，你覺得爹會同意嗎？」

  知子莫若母，陳氏一下就聽出小兒子的如意算盤，隱晦提醒道：「這事，得看你爹怎麼安排。」

  霍雲海不高興地撇撇嘴，嘟囔道：「爹那麼偏心，要是大哥不點頭，他指定不讓我學。「

  陳氏沒吭聲。

  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話，她都已經說了，若是小兒子還轉不過彎來，她是真沒轍了。

  幸虧霍雲海是有幾分機靈在身上的，他抱怨過後又說：「娘，我真的想岔了！我幹嘛老想著去找爹，求大哥教我不是更簡單嗎？」

  陳氏見霍雲海徹底看開了想通了，有了主動跟霍雲朝學本事的念頭，悄然鬆口氣。

  以前，陳氏不願意讓倆兒子跟霍雲朝走得太近，因為霍雲朝太過自私懶惰，只會使喚倆弟弟，她不想讓親生兒子給霍雲朝當牛做馬。

  此一時彼一時，霍雲朝入贅徐家已是板上釘釘，不存在跟她倆兒子爭家產的矛盾，又展露出那麼多非凡的本領，陳氏巴不得倆兒子多跟霍雲朝學幾招呢。

  作為陳氏母子倆的話題人物，霍雲朝並不知曉她們打的如意算盤，他提供點子，霍雲澤實操，兄弟倆配合默契，順利攻克噴壺的技術要點。

  霍雲朝拍著霍雲澤的肩膀，大力誇讚他：「成了成了！二弟，你真是好樣的！我說得那麼模糊，你居然能百分百還原出來！」

  霍雲澤被誇得面紅耳赤，他對上霍雲朝清澈透亮的眼眸，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勇氣，問：「大哥，你說的那本古書還能借得到嗎？」

  霍雲朝有些意外，他想了想說：「二弟，那本古籍是同窗的家傳寶書，不輕易外借的。我也是機緣巧合才有幸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