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本就是皇叔的東西

  「皇叔，您喊我來有什麼事？」

  蕭景琰人還沒邁進大殿，就在門外說道，從他那歡快的語氣里就能猜出他今天的心情不錯，可意識到這點的蕭文淵臉色卻不由得黑了一度，他還沒來得及開心呢，蕭景琰這個沒腦子的就先開始享樂了？

  想到這，他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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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蕭景琰來到皇叔面前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只見皇叔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沉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皇叔，您這是怎麼了，哪個不長眼的惹了您，您說一聲，小侄這就去收拾他。」

  還不知道惹得皇叔不高興的人正是自己的蕭景琰擼起袖子，揮了揮拳頭。

  終於，蕭文淵看不下去了，冷聲訓斥道，「你還好意思問？」

  拉攏了顧家大房，得知顧明明帶著銀子跑到北蕭之後，他就開始計劃著派人追殺顧明明這件事，可蕭景琰倒好，自以為是的認為顧明明掀不起什麼風浪，這下好了，顧明明不僅活了下來，還把銀子帶到了蕭景珩那裡！

  如果沒有這些銀子，北蕭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解決鼠疫？

  這也就罷了，還有一件事更讓他氣憤！

  「你不是說，玉姑姑給你卜了個吉卦，就派人去風沙城劫持浮屠珈了嗎？人呢？我問你人呢？」

  這都過去多久了，鼠疫在北蕭開始散播的時候這個蕭景琰就開始搗鼓這件事，眼看都半個月過去了，人沒看見也就算了，怎麼連一絲消息都沒有？

  聽到這句冷峻的話，蕭景琰臉上的神情一頓，他眼神躲閃著，似乎有些心虛地說道，「皇叔，這風沙城是浮屠寒山的地盤，想和浮屠珈接觸也是難上加難，一時半會沒有消息也是難免的，還請皇叔再等等，再等等。」

  「等什麼等！」蕭文淵拔高音量，有些激動，「你現在就傳信讓風沙城的那些人回來，別再打浮屠珈的主意！」

  看來皇叔是真的生氣了，蕭景琰暗自腹誹，倒也鬆了口氣，好在皇叔沒追究這件事，不然他真的沒法交代，「皇叔教訓的是，小侄這就去傳信。」

  說著，他轉身就要離開，皇叔震怒，他留在這裡不是傻？

  「慢著！」

  蕭文淵叫住蕭景琰，眼裡閃過一道冷光。

  蕭景琰腳步一頓，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他面上不顯，轉過身說道，「皇叔可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當然有事。」蕭文淵話鋒一轉，「玉姑姑放在你那邊我始終不放心，侄兒，如今也是時候把她還給還給皇叔我了吧。」

  他說著，眼裡的冷光透著幾分威脅，這玉貴妃，本該是他藏起來的東西才是，只是他一個不小心，居然把人看跑了，好在萬幸，最後發現她的人是蕭景琰。

  萬一落在了別人手裡，他想都不敢想！

  聽到這話，蕭景琰心裡一個咯噔，眼珠子一轉說道，「自然可以，這本來就是皇叔的人，理應還給皇叔，只是這段時間玉姑姑病了，整個人不吃不喝，還是霓裳哄著，她才肯吃藥用膳，眼下玉姑姑離不開霓裳，懇請皇叔再給侄兒一段時間，等玉姑姑病好了，侄兒一定把人安然無恙的還給您。」

  蕭景琰臉上真誠，一時間，竟然蕭文淵辯不出真假來，聽到玉姑姑病了，他輕蹙起眉頭，似在猶豫，過了一會才道，「她真病了？生了什麼病，大夫看過了？」

  「皇叔別擔心，只是這段時間的天氣忽冷忽熱，玉姑姑受了風，染了風寒而已，前些日子已經讓張太醫看過了。」

  「罷了。」蕭文瀚似乎打消了心裡的念頭，說道，「那就讓她先留在你那，等她病好了，朕親自去看她！」

  蕭景琰眸光一暗，恭敬地行了個禮之後離去。

  與此同時，遠在北蕭皇宮的蕭景珩站定在冷清蕭瑟的明鏡閣前，面對著滿是風霜痕跡的朱紅色大門，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明鏡閣藏有很多絕版的書冊，自他有記憶以來，明鏡閣就是天下讀書人最嚮往的地方，就算這些年來朝堂腐敗，文官們結黨營私，讀書人想進入朝堂的路難上加難，但明鏡閣也不至於落魄到這個地步吧。

  他踏上落滿枯葉的台階，一腳下去，踩到的落葉還能發出清脆的聲音，怎麼連個灑掃的童子都沒有，他心道。

  抓著虎頭把手的銅環，蕭景珩輕輕扣響三聲之後，邊放下手站在一旁等待，本以為很快就能見到朱紅色木門的打開，可等了很久，門內始終沒有傳來動靜。

  「沒人嗎？」

  蕭景珩詫異，可他從來沒聽說太史憲忠移居的事，想著，他不信邪的接著叩門，但和之前一樣，始終沒人給他開門。

  在冷風中不知站了多久，就連落葉都被吹來又吹走了好幾回，看了看將暗的天色，確認再也不會有人給他開門之後，蕭景珩攏了攏身上的大氅，轉身正欲離開。

  就在這時，身後的大門「吱呀」一聲，緩慢又遲鈍的打開了。

  聽到聲音，蕭景珩立即轉身，眼底不掩驚訝的色彩，他原以為沒人。

  兩扇帶有歲月的沉重木門朝里打開，一個身穿灰色道袍，頭髮挽成圓髻，用一隻沒有任何花紋的簪子盤起來的清瘦少年站在門後，目光沉靜的看著來的人，聲音也淡漠，「叩門者誰？」

  見到這位少年，蕭景珩先是一愣，因為他看起來不像是門童，也不像侍者，更不可能是太史憲忠，畢竟太史憲忠已經是年逾古稀的人了。

  「當朝攝政王，皇上的次子，蕭氏景珩，前來拜見太史大公。」

  在蕭國，德高望重的人尊稱一聲『大公』，看過這麼多年來，能夠配得上大公的人寥寥無幾，明鏡閣里的太史憲忠就是其中一位。

  少年行了個禮，「原來是攝政王殿下，失敬失敬，鄙人太史我常，有失遠迎，還望海涵，殿下請進，鄙人這就帶殿下見我爺爺。」

  許是天冷的緣故，那少年的兩隻手都凍得發紫，蕭景琰視線一滯，原來這少年是太史大公的孫子，可是，當朝史官的孫子，怎麼會過的如此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