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兗州府
2024-10-10 03:49:12
作者: 彎彎小月
溫暖的篝火邊,阿子烤的全身上下暖融融的,手裡還拿著香噴噴的烤紅薯,好不愜意!
不過他不時朝著林子深處望去,擔心全寫在臉上,實話說,他不用猜都知道那六個水匪是何下場,身為乞丐的他從小就見過不少人間慘劇,儘管不能理解裡面的種種恩怨,但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做了壞事,就一定會遭到報應的,或早或晚。
這六個人把心思打到了一個女孩身上,於是上天就安排他們遇見比他們更厲害的虬前輩,這就是報應。
沒讀過書的阿子還不知道這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不過如果他知道了,一定要搖頭,因為在他的心中,虬前輩並不是惡人。
沒一會的功夫,沈妙楚和虬彥就回來了,還沒等阿子開口,青魚就先說,「姑娘,那六個水匪處置妥當了,若是沒有,我也可以為姑娘善後!」
從阿子嘴裡聽說了搶錢這件事,青魚追悔莫及,恨不得剛才去打水的人是自己,這樣一來,那幾個水匪不就落到自己手上來了?
雖說她的手拿不起劍了,但不妨礙她還有一身的功夫啊!畢竟是習武之人,長時間不活動活動筋骨,總覺得手痒痒。
虬彥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姑娘親自出手,哪還有你的份?」
別說青魚了,自己去到的時候,人全都躺地上了,自己也就搭了把手把人捆起來。
很多時候,他都很難把沈妙楚當成一個需要人護著的小輩,這姑娘,困在這北蕭真是可惜了。
不過現在好了,有一方天地任她去探尋。
沈妙楚淺笑,看見阿子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在心中感嘆了一聲心真大之後說道,「放心吧,他們今後再也不會為非作歹了。」
青魚聽後,臉上竟然有些可惜,「那好吧。」
幾人圍坐在火堆前,談論著方才從水匪口中得出的消息。
「浮屠珈?」青魚微微蹙眉,滿頭霧水道,「我知道這女孩,她打小體弱多病,浮屠將軍怎麼放心讓她到汝陽城那麼遠的地方,而且汝陽城離南揚十九州還隔得不遠,要是讓魏王那個反賊這道這件事,浮屠珈豈不是危險了,老將軍這樣的做法不是自投羅網嗎?」
虬彥搖搖頭,「燈下黑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依老夫看,浮屠將軍這一步險棋走得倒是高明,料南蕭王也想不到,浮屠將軍敢如此大膽的把自己的女兒放在他眼皮子底下。」
沈妙楚沒怎麼在意浮屠珈,她倒是想起了蕭福儀,聽蕭景珩說,蕭福儀的封地就在汝陽城,因為蕭福儀深得皇帝寵愛,所以皇帝破例把汝陽城裡的守衛全封作公主近衛,少說也有幾百人,就算守不住汝陽城,護住蕭福儀也足夠了。
不過從水匪的話里,他們得知浮屠珈啟程大概是五天前的事,算下來,浮屠珈也快要到汝陽城了,不過很有可能蕭景珩還不知道這件事,皇上多疑,甚至在自己兒子身邊都安插了眼線,如果她是浮屠將軍的話,要告知也會在女兒安全抵達汝陽城之後才說。
這樣的話,浮屠將軍不把這個消息告訴蕭景珩也有自己的道理,沈妙楚覺得自己沒必要橫插一腳,所以她選擇保守秘密。
「這件事,我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方便,咱們去了桐林府之後再去一趟汝陽城吧。」沈妙楚說道,「我還挺想見見蕭福儀的。」
青魚想起長寧公主,笑了笑道,「姑娘,公主見到你豈不是要嚇死,畢竟在外人看來,您還是杳無音訊呢!」
沈妙楚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也是,不過失蹤的是齊王妃,跟我沈大夫可沒什麼關係,你以後也別說漏了嘴,對了,我現在的身份是少年郎中,你以後叫我一聲公子吧!」
之前在棚戶的時候,沈妙楚也有刻意隱藏自己女子的身份,不過因為疏忽,還是被百姓發現了端倪,但人命關天,那時候只有能救自己的命,誰會在乎大夫是男是女?
但是到了一個新的地方,那就是新的開始了,沈妙楚理了理身上的長袍,眼底划過對兗州的期待。
談話結束,幾人達成共識,默契的當做沒聽過這件事,阿子也很懂事的配合。
很快,虬彥手腳麻利的紮起一個棚子用來擋風,又撿來乾草鋪在地上,在墊上一層獸皮,這就成了他和阿子過夜的地方。
野外的夜格外寂靜,晚風吹響的林海聲成了最好的催眠曲,他們這夜睡得格外深沉。
次日,天一亮,林子裡只剩下熄滅的火堆,原來他們早已啟程,等到天光大亮,阿子站在高高的馬車頂上,看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巍峨城門,歡喜的大喊,「到了,我們要到兗州了!」
另一邊,同樣是面對著高大的城門,蕭景珩心裡格外沉重,沈妙楚的離開,似乎帶走了陰霾一般的鼠疫,常平鎮和安邑郡日復一日的好起來,可他的心一天比一天空蕩,好像少了些什麼。
今天是皇帝派人來驗收他的任務,太監李祥拍著他的肩膀,眼裡閃著欣慰的誇讚他果然沒有辜負皇帝的厚愛。
如果換做之前,蕭景珩聽到這話一定能開心很久,但現在卻變了,他聽到這話心裡一點起伏都沒有,只想趕緊進宮,去到明鏡閣,見一見太史憲忠!
但是還不行,他還得入宮謁見皇帝,接受皇帝的嘉獎,和所剩無幾的官員虛與委蛇的奉承。
入宮之後,唯一能讓他欣喜的事就是見到了浮屠樺和顧明明,浮屠樺在軍中有職務,在朝廷上見到他很正常,不過顧明明一個商人,能夠穿上官袍,就讓他有些震驚了。
要知道,他的父皇向來疑人不用,顧明明來自南揚十九州,還是個商人,皇帝能給他個職位,想來這個職位也無關緊要,蕭景珩仔細一問,還真如同他想的這樣,顧明明身具的這個官職,是可有可無——右司徒。
蕭國以左為尊,右就是卑,換言之,顧明明連一絲權利都沒有,皇帝也只是做做樣子,卻把顧明明帶來的錢財全都據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