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鼠疫爆發（二）

  鼠疫這個傳染病會破壞呼吸系統，所以大牛才會咳出帶有血的痰，還因為凝血因子過多而導致血管堵塞，才會在肢體上留下『黑斑』，其實是皮下出血，也就是壞疽，所以，鼠疫也有個別稱叫做『黑死病』。

  拿著鐵鍬，沈妙楚蹲在樹下，挑了個落葉多的地方挖泥，又到花圃里找一些腐爛的花莖，這些落葉腐朽的土壤和腐爛植被中可以產生鏈黴菌，鏈黴菌可以產生孢子，這種孢子有一種獨特的味道，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這是泥土的味道。

  鏈黴菌可以抑制鼠疫病毒，雖然空間裡有純淨的鏈黴菌，但她擔心鏈黴菌儲備耗盡，以防萬一還是開源節流的好。

  說不好這個鼠疫會不會在蕭國大範圍的傳播，如果這只在京城出現，這反而還是個好消息。

  因為大牛的死，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被吵醒，李山和青魚等人被老大夫強行關在幾個屋子裡。

  剩下沒接觸過大牛的人被趕去清理屋子和出門買艾草和百部。

  不清理不知道，老大夫拿著掃帚，看著掃出來的一堆死老鼠，臉色白了又白，才一個院子就有這麼多，那常平鎮呢，京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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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子裡的藥鋪門前，「有人沒，開開門——」

  王六，被老大夫派出去的人，他焦急地敲著門，半天才等來一個青年開門，兩個人臉上都蒙著方巾，青年看見這方巾先是一愣，下意識的問，「你們家也有人病了？」

  「也？」王六一愣，「你不是藥鋪學徒嗎，你們掌柜呢，難不成他也病了？」

  青年眼裡閃過陰霾，「掌柜的昨日就病了，藥鋪也關門了，對不住了，咱們不賣藥了，您請回吧。」

  「等等！」王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我們有錢，我們只要艾草和百部，小兄弟你行行好，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青年搖搖頭，作勢就要往把門合上，「真的對不住了，我們這的艾草和百部早就用完了，自己都不夠用，真的不能再賣給外人了！」

  青年咬咬牙，再也不去看門外人乞求的眼，硬是把門闔上。

  「誒呀！」

  被拒之門外的王六氣急敗壞的跺著腳，不過他很快明白，現在的事恐怕不是錢能解決的了，既然鎮子上沒有，那就只能進城了！

  好在潛進京城這件事他早就輕車熟路，他很快就來到城裡，躲過夜間巡邏的侍衛，他來到城裡最大的藥鋪，仁和堂。

  他也不打算敲門問藥，從屋頂上掀開瓦片只見潛進了藥鋪里，他把錢袋子放在最顯眼的桌上，輕手輕腳的朝著藥房摸去，不愧是京中最大的藥房，這裡放著不少艾草百部，王六心下一喜，從後院拉了個板車，把草藥搬上車蓋起來，滿心歡喜的離開。

  當然他也沒做絕，還留了一些草藥在藥房裡。

  找到了草藥，怎麼運出去還是個問題，王六看了眼手上的手套，想起剛才見到的藥鋪學徒，連藥鋪掌柜都遭了殃，這個鼠疫恐怕是來勢洶洶……

  他們卻不知道，距離京城最近的郡縣，安邑郡已經封了城。

  「快，快放火——」

  分明是夜晚，可這座郡縣的官差衙役已經忙的不分晝夜，耳邊聽到的是老鼠吱吱的叫聲，蒙著面的衙役咬著牙把鐵籠子一關，灑上桐油，緊接著丟下一個火把，瞬間升起的火焰從地上竄到屋檐，明亮的火光幾乎照亮半個巷道。

  忙不迭離開火源的衙役拍拍不小心燎到的衣角，抬手擦了擦額角沁出的汗水，靠著牆根休息一會。

  「怎麼會有這麼多死老鼠？」一個衙役低聲抱怨著。

  聽到這話，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分明是九月的天氣，很冷，但是靠近火源，他現在是渾身發熱，上一次喝水還是白天，不行，他在不喝水就要被渴死了，想著，他抬起手肘碰碰身邊的同僚，「咱們去喝點水吧。」

  「哪有水？茶館都不開了。」

  「什麼水都行，再不喝我要渴死了，你喝不喝？」

  「來點，渴。」

  說著，這兩個人來到一個沒有人的院子，這本該是劉木匠的屋子，可惜前陣子劉木匠妻子發起高熱，沒幾天就死了，現在劉木匠也被抓到地牢隔離，這個瘟疫來的莫名其妙，好在有高人坐鎮，他們才來得及封鎖城池，把病毒關在安邑郡里。

  「這有口井！」

  說著，衙役已經上手打水，拿起放在一旁的水瓢從桶里舀起清冽的井水，接著他一飲而盡，未了還暢快的喟嘆一聲，「痛快！」

  殊不知，這在他看來救命的水最後卻是取他性命的毒藥！

  歇息了一會，同僚問他，「咱們一會還要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拉屍體，放火燒。」

  「又是這個晦氣的事，從前這些不都是仵作來幹嘛，咱們好歹是官差，怎麼能做這些腌臢的事？」

  那人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衙門裡的仵作早就死了，咱們不做，只會死更多人，去起來吧。」

  前陣子皇帝病重，說是有什麼官居高位的人來他們安邑郡躲一陣子，巧了不是，猴臉發生了宮變，那位高人更加不敢回京，現在發生了瘟疫，高人身邊跟著的大夫第一個察覺，馬上命令縣丞封鎖城門。

  「這到底是什麼病啊，我看著不像瘟疫啊，你聽說劉木匠的慘狀了嗎，他不停咳血，屍體上還長滿了黑斑，真是嚇人，我可沒聽說瘟疫有這麼嚇人。」

  他身邊的衙役嫌惡的唾了一聲，「呸呸呸，別說這些晦氣的話，縣丞都說了，那位高人說是瘟疫，那這就是瘟疫，咱們也得小心些。」

  「說的也是。」衙役說著，目光突然飄向院子裡擺放的木車，「喲，這木車不錯，看起來能值不少錢！」

  「這都什麼情況了還想著錢呢？」

  衙役眼神貪婪的摸向做工精緻的木車，「這可是好東西！到時候結束了說不定能換個十兩銀子！」

  這話一出，另一個衙役也心動了，這可是十兩銀子，他們對視一眼，貪婪地笑著把木車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