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肚子

  「大膽沈妙楚，你連父親的生辰宴都敢遲到，是不是不把你父親放在眼裡！」

  看著眼前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柳氏感到一種緊迫的危機感，不行，她怎麼能讓一個野丫頭把自己親生的女兒比下去，於是她出言怒斥，以為會看到沈妙楚像以前一樣低頭求饒的場景。

  卻不想沈妙楚巧妙地打了個太極，「母親錯怪女兒了，女兒也想儘快來拜見父親母親，只是今日是十五，皇上體恤王爺，特地在每月十五派遣宮裡的太醫來府里給王爺診脈，太醫若是沒能給王爺診脈，那就沒法子向皇上交代了，母親也不是想看見王爺耽誤了診脈吧。」

  「你巧言令色！」柳氏是不願意相信她的，何況這是還自亂了陣腳，「長寧公主就在身邊，你可知道，要是撒了謊，被人拆穿可就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因為自己沒有沈妙楚好看的蕭福儀本來不願意說話，這時候被柳氏提起，也不得不說些什麼。

  「侯夫人說的不錯，本公主可是從宮裡搬出來住的人。」蕭福儀稍微停頓，才接著說道，「不過本公主確實記得皇上交代太醫院每月給齊王診脈，沈妙楚說的倒是沒錯。」

  她的確不喜歡沈妙楚，但是事關蕭景珩，她總不能撒謊。

  斥責的話到嘴邊的柳氏梗住，這怎麼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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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揚起不甘的笑，「原來是這樣，瞧我，你這麼久沒來，母親我呀，都快急的口生燎泡了。」

  沈妙楚懶得看柳氏，而是飛快地看了眼長寧公主，最後目光落在了蕭福儀微微鼓起的小腹上。

  察覺到她的目光，蕭福儀有些慍怒，這個沈妙楚，往哪裡看呢？真是放肆！

  她自從及笄之後，小腹就比同齡的姑娘要鼓，她的母妃給他找了不少大夫郎中，吃了好多的藥也沒治好，這一年來還有更加嚴重的情況，害得她飯都不敢多吃，別人吃飽只是肚子鼓起來一點，她卻是鼓的大大的，看起來像那顯懷的婦人一樣！

  這要她情何以堪！

  「放肆，本公主的尊容豈是你能直視的！」

  蕭福儀忍不住怒斥，她最討厭別人盯著她的肚子看！

  沒想到沈妙楚居然不怕，反而巧笑倩兮，「公主莫怪，實在是公主一身華光，民女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貴人，一時看呆了眼。」

  沈妙楚能屈能伸，好聽的話張口就來，她都說好話了，這個公主不能抓著她不放吧。

  「你……算了，本公主不和你計較，你就算抬作嫡女，也別這么小家子氣，以後京城裡的貴人多著呢，下次注意點。」

  儘管沈妙楚說得再好聽，在蕭福儀的眼裡也只是嬉皮笑臉，但她總不好在怪罪什麼，萬一沈妙楚大庭廣眾之下說她大肚子呢！

  眼見著沒能讓沈妙楚吃癟的柳氏咽不下這口氣，不過這裡是她的地盤，要收拾這小賤蹄子還不簡單。

  她堆著笑，「來了就好，快上桌，大家也都入座吧，請來的戲班子也準備開場了，大家盡興的吃！」

  儘管沈妙楚入座，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那裡，大家的目光也時不時地朝她瞟去，看到這個場景的沈青蓮攥緊拳頭，恨不得撕開沈妙楚那張嬌俏的臉，沒想到才一個多月，她就變了這麼多！

  想到這裡，沈青蓮和柳氏交換了一個眼神，她們二人前後離開了席面，又在花園的假山後會和。

  沈青蓮壓低聲音開口，「娘，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沈妙楚這個小賤人得意的都要上天了！」

  「早就準備好了，你去想辦法，把沈妙楚往公主身邊引，娘這就去廚房。」

  「好。」

  離開假山，沈青蓮換上了勝券在握的眼神，再次踏進客堂。

  令人沒想到的是，彩禮開不到一會的功夫，沈妙楚身邊就擠滿了人。

  「齊王妃的皮膚好好啊，你敷了什麼粉，怎麼這麼自然。」

  「這件衣服是搖光閣的嗎，搖光閣向來只看緣分不看價格，據說那江南第一才女謝文君來京城時想買這件衣裳，都被當時的掌柜拒絕了，我還記得，那時的掌柜說是這件衣裳只賣給合適的人，王妃好福氣啊！」

  「王妃……」

  「妹妹，你還未與公主問安吧，來，我帶你見見公主。」

  壓著怒氣的沈青蓮擠進人群里，一把拽住沈妙楚的手將她拉了出來。

  「妹妹既然嫁給了齊王，那就是皇家的人了，既然如此，那更要和公主打好關係了。」

  沈妙楚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感覺到手腕上一陣刺痛，原來是沈青蓮長長的指甲陷進了她的肉里。

  居然來陰的！

  等她們二人站在公主位置前時，柳氏端著三碗油茶上來，「公主，你還沒嘗過我侯府的油茶吧，大家喝過了都說好，正好公主與青蓮年歲相仿，不若大家一起來喝一碗。」

  沈妙楚看向那個雕有梅蘭竹菊樣式的漆盤，只看一眼就覺得不對勁，為什麼兩碗油茶緊緊挨在一起，另一碗卻隔開了一段距離？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為上。

  果不其然，柳氏拿著那托盤，獨立出來的那一碗朝著自己，「妙楚，來，這碗是你的。」

  沈妙楚靈光一現，藏在袖子裡的左手彈出一個藥丸，藥丸打在柳氏的衣服上留下了白色的印子。

  「呀，娘的衣裳怎麼髒了，還就在肚子上。」

  她這話一出，柳氏臉上閃過微不可察的驚慌，難道是剛才下藥的時候碰到了？

  沈青蓮也是這個想法，她忙不迭的抬手給柳氏拂去衣裳上的粉末，提到肚子，就連蕭福儀都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並且下意識的收腹。

  就在這時，沈妙楚眼疾手快的把托盤上的幾碗油茶換了個位置。

  前後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好了好了，來喝油茶吧。」

  柳氏穩住心神，把那碗下了藥的油茶遞給沈妙楚，看著她接過一飲而盡。

  「妙楚啊，今後你就是皇家的人了，以後可不許那麼糊塗了。」

  喝完油茶，柳氏假惺惺的拉著沈妙楚的手說些體己話，若不是沈妙楚有以往的記憶，不然她自己都要被柳氏騙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