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兩個前提（2）

  秦風看著這些片商們先是自己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就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他們之中有的點頭，有的搖頭。

  秦風看著他們，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一絲狡黠的笑容。

  實際上，秦風提出的「兩個前提」里，有陷阱！

  不過，就算是在場的片商們發現了這個陷阱了，也不得不接受！果然，所有人都毫不猶豫地跳進去了！

  這時，秦風看到左明權居然和維特多交頭接耳起來。

  秦風知道，片商們通常會把風險分散開，如果一家覺得這個項目吃得心驚膽戰，那就多找幾家，到時候有了風險一起承擔，有了錢一起賺，相當於彼此之間買了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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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看到左明權和維特多接洽起來，秦風還是有些懵，但再一想，也不覺得意外，因為上一次左明權就是從維特多那裡獲得的《羅城門》華夏地區發行權。

  秦風的意外在於，他的確有私心，把華夏（按照他的分區方式，華夏就是「特區」）的發行權授權給左明權。畢竟是熟人，左明權也很直率，算是給他一個人情，讓他的億達賺一點錢。

  而左明權如果和維特多合作起來，對秦風來說也不是件壞事，只是這就意味著維特多也將賺到華夏「特區」的票房了。而秦風的想法是華夏的票房錢，就歸華夏的影視發行公司，不想分給國外公司一杯羹。這是秦風自己的私心，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但是，人生在世，總不能事事如意，對於維特多是如此，對於秦風也是一樣。

  很快的，片商們就商議出了一個結果，「一區」的發行權由北美紅獅影業率領的小團體拿下，給「二區」和「三區」由維特多率領的小團體拿下，而「華夏區」則由左明權和維特多組成的小團體拿下。

  所有的分區票房分成比例，均是秦風提出來的——39%！

  維特多為沒能拿下「一區」而懊喪不已，秦風則為左明權沒能獨吞「華夏區」而有些遺憾。

  不過，對於秦風而言，只要有了票房，有了票房分成，這些都是小事！

  接下來，就是馮超和焦志和、莊牟出面，去和這些片商簽合同了。

  焦志和一直遵守著葛作為的指示，絕不干涉秦風和片商之間的談判，但秦風的談判過程實在令他意外不已，而最後的結果，也令焦志和目瞪口呆。

  「秦導……」在馮超和莊牟與片商們草擬合同的時候，焦志和來到正在喝水的秦風身邊低聲叫道，他這時不叫「秦同學」了，「我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秦風趕緊拉他一下手！

  「噓！小點聲！」

  「哦哦。」焦志和被秦風拉著，坐在了秦風身邊，悄悄向秦風豎起大拇指，悄聲說，「說真的，你這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簡直是妙極啊！」

  秦風笑了一下：「焦校長，薑還是老的辣，您慧眼如炬，看出來了！」

  焦志和笑著低聲道：「我從一開始聽見你說兩個前提的時候，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你的兩個前提是，一個票房分成必須在39%以上，另一個是分區授權。但實際上……」

  說到這裡，焦志和把聲音壓得更低了：「實際上，你只是為了要這39%的分成比例，對不對？」

  秦風微微地點了一下頭：「不錯！這個分成比例，如果是大製作的話，不算高，但是對於我們這部《羅拉快跑》而言，已經算高的了。我先提出這個分成比例，然後又說什麼分區，其實就是強迫他們接受這個『39%』的條件，然後再在『分區』上面做文章，他們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怎麼獲得四個分區的發行權上，是合縱連橫啊，還是你爭我搶啊，其實都無所謂……」

  「最關鍵的是，沒人提出降低票房分成比例的事兒了！」焦志和低聲接著說道，「秦導，這招，牛！」

  秦風淡淡一笑：「焦校長，不用叫我秦導，像之前叫我秦同學就行了。」

  焦志和晃了晃腦袋：「不行不行，我發現啊，人不能倚老賣老哦，誰說年齡大的人就一定經驗豐富了？這一次，若不是你阻止了我，恐怕燕電就會少賺很多錢啊！」

  兩人說著，偷瞄一眼不遠處和馮超、莊牟商議合同細節的片商們，嘿嘿竊笑起來。

  這時，秦風對焦志和偷偷地說：「焦校長，其實我們手裡還有很重要的版權，這次誰都沒給？」

  「還有版權？什麼版權？」

  「影碟發行權和流媒體發行權。」

  「哦，對哦！」焦志和輕輕拍了一下腦門，「這方面也很賺錢的呢！」

  秦風點點頭：「是的。等電影放映期快結束的時候，我們再看看怎麼把影碟和流媒體的發行權賣出去……」

  這一次售賣發行權，焦志和算是服了秦風了！本來以為自己就夠精打細算的了，沒想到秦風只用了一個小小的話術，就博取了最大的利益！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啊！」焦志和默默地感慨著，同時也再一次地慶幸自己被關在了學生公寓裡！

  被他踹壞的房門，焦志和本來想賠償來著，但是漢娜說不用了，拒絕了賠償。並且，這件事無論是漢娜還是焦志和，都不想說出去！

  簽約各區的發行權之後，秦風就去看電影了。這一屆波茨坦國際大學生電影節，參賽電影達到了四百餘部，全部由世界各地的大學生們拍攝的，很多電影是短片，在波茨坦展映時，往往只在一家放映廳里播放一次。

  波茨坦的很多家放映廳，在不同的時段播放不同的參賽影片，因此上任何一個觀眾，都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天裡看完全部參賽影片，只能挑選自己感興趣的影片觀看，然後評分。

  大多數的影片上座率不高，有的短片甚至只有兩三個人觀看。

  秦風觀看了十幾部電影，其中他最喜歡的，就是法國高等國家影像與聲音學院的學生，維勒·巴特里拍攝的《少年的街頭》。影片講述了一個法國少年因為父母吵架而離家出走，一路上他遭遇了小偷、賣/淫/女、老流浪漢、老寡婦、小混混、想要自殺的大學教授和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最後少年回到家中，發現父母根本沒有意識到他離家出走了，因為已經離婚的父母都以為對方帶著孩子呢！最後，少年跟著父親來到一座法國海邊小城，在那裡的街頭，少年遇到了另一個離家出走的少年……

  這是一部典型的公路片，以少年的視角走進形形色色的人生，展現當代社會人文風貌，提出社會問題，在秦風上輩子的文藝片中也數見不鮮。這部《少年的街頭》中，扮演少年的小演員演得很好，片中的三場哭戲，小演員居然演出了不同的感覺！另外配樂秦風也很喜歡。

  「有機會，可以和法國電影學院的人交流一下。」秦風想。或許是因為秦風一直專注於各個放映廳看電影，除了開座談會之外，並沒有和其他參賽人員有交流。

  就這樣，數天過去後，所有影片展映完畢，評分也都出爐，於是——

  本屆波茨坦國際大學生電影節，迎來了頒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