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秦風的牌（3）

  「什麼？！」

  葛作為眼睛一瞪，好像是反應遲鈍的燈泡一樣，忽然變亮了！

  「150萬歐元……那就是……就是……」葛作為雙唇顫抖起來，就連簡單的乘法都不會了。

  「大概1500萬華夏幣吧。」秦風幫他算了出來。

  「1500萬……秦風啊，這個……」葛作為看了看秦風，發現秦風十分淡定，連忙讓自己鎮定下來。

  「秦風，你覺得呢？」

  「我覺得……這個價位吧……」秦風說著，點點頭。

  點頭這個動作，是秦風不經意的小動作，他是想說1500萬很不錯（所以點了點頭），但是我們還不要著急……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葛作為一看秦風點頭了，立刻「啪」的一聲拍了桌子一下：

  「賣！」

  「啊？」

  「告訴那個什麼什麼『特多』，咱賣了！」

  「賣？真賣？」

  「對啊！」葛作為帶著興奮的笑容，走到了秦風跟前坐下，拍了拍秦風的大腿，「小秦啊，這1500萬，是人家給我們的，除了稅之外，都是我們的。你想啊，如果我們自己運作發行，要耗費不少資金！

  「我們拍片花了300多萬，如果宣發什麼的，又得花上幾百萬，然後票房分成還得給院線不少錢……

  「總之，我們如果自己運作，票房1500萬的話，相當於是剛剛回本！等於我們什麼都沒有賺啊！」

  葛作為的算計，秦風認同。但是這麼輕易就賣了，秦風不甘心了！

  「可是，葛校長，你有沒有想過，人家維特多為什麼願意掏1500萬華夏幣買下來呢？他不想做虧本的買賣吧？」

  「那是他的事情啊，咱們是穩賺不賠啊！」葛作為雙手一攤地說。

  話雖然沒錯，但是字裡行間，葛作為透露的意思卻是：秦風，你這部片子不怎麼樣，趕緊出手啊，免得砸手裡了！

  「葛校長，您也覺得我這片真的賣不出去吧？」秦風尬笑著問。

  葛作為一愣。秦風尬笑。他也尬笑：「呵呵！小秦啊，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還有你的片子！我相信肯定能賣的出去！可是，我也不得不跟你說，我們華夏去年全年的票房才20億華夏幣，假如有一部電影，能讓你我淨賺1500萬，那就說明票房要一億多！」

  說到這兒，葛作為又拍拍秦風的肩膀：「那是什麼概念，就是你一部片子的票房占了全年的二十分之一！這什麼成績啊！好成績！」

  聽著葛作為的鼓動，秦風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們還是占了便宜的？」

  「對呀！」

  「那葛校長，我剛才也說了，人家要的是全球發行權。去年華夏票房20億，但是全球呢？」

  葛作為沒想到秦風會這麼問，舌尖到了嘴唇邊，又縮了回去。

  是啊，全球呢？

  但葛作為在嘆了口氣之後，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小秦，我知道，但是作為華語影片，我們還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國外的好。你看你那部《羅城門》，全球數下來，不還是在咱們華夏國票房最高麼？」

  秦風心中暗暗嘆氣：「雖然華夏國票房最高，但是錢都讓維特多賺去了啊！就連華夏的代理商億達集團也沒賺幾個錢！我呢？就更不用說了！」

  但當時，秦風沒有底氣和維特多談價格，自己都快吃不上飯了，還談什麼價格？

  見到葛作為一心想賣，秦風嘆氣道：「這樣吧，葛校長，這件事交給我如何？俗話說，貨比三家，這價格，也要比三家才對！」

  「呃……」葛作為想說趕緊出手吧，但是秦風已經站起身來，只好說，「秦風，遇到一個好價錢不容易啊。」

  「我知道了，葛校長，我就爭取一下，實在不行，我們就簽合同。」

  「行……吧。」葛作為勉強地點點頭。

  從校長室出來，秦風的臉就沉下來了。

  大家對我的第二部作品……這麼悲觀麼？

  還以為150萬歐元是我們占了便宜？

  明明是賤賣了好嘛！

  「沒轍……只能採取一個辦法了……」秦風想，「那就是，拖！」

  如果不拖的話，秦風害怕葛作為會讓人主動聯繫維特多，甚至拜託人聯繫片商，然後不惜違背秦風意願也要賣出去！

  這麼做，葛作為當然得罪了秦風，但是那又如何？大不了秦風再也不會和他們合作了唄！

  燕電不缺秦風。

  秦風呢，也不是非燕電就不能拍片了。

  但是葛作為就不同了，他當校長期間如果因為一部影片賠個底掉，雖然不至於身敗名裂，但是聲名大損是肯定的，到時候校長位置一定保不住。

  至於影片失敗了，秦風的聲名會在他之前跌落神壇……他才不管呢！他現在只求這部影片賺了一筆「小錢」！

  當初的合作之所以找到秦風，不就是因為秦風會「穩賺不賠」嘛！

  不過話說回來，事情發展到葛作為要賤賣這一步，歸根到底還是對這部《羅拉快跑》沒有信心。如果有信心的話，葛作為也不見得這麼著急出手。

  「維特多給我打電話時，一上來就念了一段負面評價的影評……」

  秦風此時已經回到了工作室，今天是周末，許浩洋和杜文彬都不在，王可可和馮超晚上才會過來。現在，他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分析著，

  「說明維特多就是想用這些負面評價來『壓價』，暗示這部影片恐怕要口碑崩塌，票房完蛋，所以後面他才說報出一個1500萬買斷全球院線發行和影碟、流媒體版權的價格！」

  「也就是說，他這是占我便宜啊！」秦風一睜眼，坐起來，自言自語，「我還是太年輕了啊！」

  「誰占你便宜了？說！」

  忽然，一個冷冷脆脆的聲音從秦風背後響起！

  秦風先是一個炸毛，隨即鬆懈下來：「可可！你什麼時候來的！」

  王可可嘿嘿笑著，走到秦風面前。

  她頭上的紅髮早就不見了，恢復了一頭黑長直的秀髮，臉上沒化妝，風姿天然，淡雅可親，穿著松松垮垮的粉白色家居服，腳上是一雙可愛的兔子頭拖鞋。

  快12月的天氣了，保暖最重要。不過服裝雖然松垮，但是走起來窈窕的身姿還是若隱若現的。

  「嘻嘻，嚇了一跳吧？」

  「你什麼時候來的你！」

  「中午啊。我來的時候，這裡沒人。」

  「你是在我回來的時候……就來了！？」

  「對啊，然後我就看你回來了，一回來就唉聲嘆氣地躺在沙發上，我也不敢打擾啊，就沒吱聲。」

  「我去……你這是打算偷窺我吧？」

  「是監視你，看看背著我們幹什麼壞事！說吧，誰占你便宜了？你怎麼就『太年輕』了？」

  秦風正心煩，不想逗她，就把今兒維特多和他通話、他和葛作為談話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講完了，秦風看向王可可，忽然發現王可可皺著眉頭看著他。

  「不會吧？你怎麼也皺著眉頭……是不是你也覺得應該賣？」

  「不！」王可可盯著秦風，「我注意到維特多說的一句話，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