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偏向虎山行

  低頭……是不可能低頭的。

  在魯越家，秦風婉拒了魯越的好意：

  「感謝前輩願意為我屈尊求人，但……請讓晚輩再想一想。」

  魯越把秦風的話當成了年輕人臉皮薄，一時之間拉不下臉來，

  「那好，只是別為難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再說，你還年輕，未來還不是你們的！」

  秦風向魯越致謝，又聊了幾句閒話，便告辭了。

  和王可可、魯文文從家出來，兩個女生都想知道秦風下一步該怎麼辦。

  秦風沒說話，只是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看看窗外。

  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魯文文把車開到燕京舞蹈學院門口，秦風看見燕舞門口有幾個中年婦女正在一邊發傳單一邊吆喝著：

  「租房便宜了啊……短租房……有網絡有熱水有獨立衛浴啊……」

  原來，到了一月份、二月份的時候，各大藝校都開始了專業課招生考試了，俗稱藝考。

  參加藝考的考生們從全國各地趕來，藝考過程往往持續半個月，甚至多報考幾家院校的話，甚至會持續一個月，為了方便參加考試，那麼院校附近的出租房一定是首選。

  秦風指了指車窗外：「文文同學，可不可以麻煩你載我去一趟燕京電影學院？」

  「呃……」魯文文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秦風，雙目狐疑，「你要幹嘛？你要去和蔣成文談談？」

  「不。」

  「你不會要和他打架吧？」

  秦風一笑：「多大歲數了，還打架！你帶我去就是了！反正也不是很遠。」

  「還多大歲數？你才多大？沒準還沒我大呢！」魯文文心中嘀咕著，把方向盤向左一打，車頭拐進了一條向北的馬路。

  ……路途不遠，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燕京電影學院門口。

  此刻的燕京電影學院門口，很多張朝氣蓬勃的面孔進進出出，他們有的由家長陪伴，有的三三五五的結伴而行，也有的被一輛豪車送到附近……

  雖然是在寒假裡，卻很是熱鬧。

  「報完名的往這邊走，別堵著，那邊現場確認！」

  「都把准考證準備好，沒有列印准考證的去那邊列印！」

  「都好好排隊，不要插隊！」

  由燕電留校學生組成的志願者正在大聲喊叫著，維持秩序。

  是的，這是燕電一年一度的藝考報名確認現場！

  藝考報名往往在上一年度的入冬就已經開始，直到第二年一月或者二月藝考正式開考前的「現場確認」時結束；已經報名參加考試的考生們，就要在「現場確認」時趕到燕電，確認身份，拿到准考證。

  也可以提前熟悉一下考場教室、路線等，免得開考當天迷路心慌。

  今天，是現場確認的最後一天。或者說，也是報名的最後一天。

  來到了燕電，王可可有些琢磨過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秦風：

  「阿風，你不會是要……」

  秦風微微一笑，向他擺擺手，然後走到一個志願者身旁：

  「同學你好，我要報名。」

  王可可、魯文文：「……」

  秦風在魯越家裡時，就一直在思考「規則」的問題。

  按照這個世界華夏國導演行會的規則，必須要有師承才能加入其中；而師承可以是拜師，可以是舉薦，

  但是更多的是——直接就讀相關專業，就等於自動擁有了師承！

  秦風一想到這裡就心中敞亮了：既然如此，那我秦風就考個燕電唄！

  燕電是蔣成文的地盤……但，那又如何？

  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蔣成文，能不讓我報考燕電？

  「規則」上沒有這一條吧？沒有，那——

  秦風就這麼來了！很幸運，今天就是報名的最後一天，如果錯過了，秦風還要等一年！

  冥冥天意啊！天無絕人之路啊！秦風在來燕電的路上，一直感慨著。

  「你在網上報名了嗎？」那志願者學生用喊啞的嗓音問秦風，「沒有網上報名的，去那邊領報名表！」

  「好，謝謝。」秦風按照指示，走向報名處。

  報名處沒有多少人，因為大部分學生都在網上報名後，直接下載准考證列印出來，再到現場確認時，由燕電工作人員給准考證蓋章，就意味著考生信息已經入錄系統，可以參加考試了。

  「您好，領一張報名表。」秦風來到報名處，對工作人員說。

  報名處說白了就是一張桌子，一名戴著厚底眼鏡的中年大媽百無聊賴地正在玩手機，見到秦風過來，好像時一個老闆終於迎來了生意一般，頗有些殷勤地拿過一張報名表：

  「來，身份證拿出來，這邊填表！交報名費！小張，過來，給這個考生照相！」

  准考證上需要列印上考生的一寸照片，以供監考老師核對身份。

  那個叫小張的志願者小跑過來，他體格稍胖，跑過來時，看了一眼秦風，隨即就把目光貪婪地停留在跟在秦風身後的王可可和魯文文身上。

  「這什麼考生……居然由兩個美女陪著來報名……」

  小張嘀咕著，讓秦風坐在藍布前的椅子上，「坐好，別笑，挺胸，低頭，拍！」

  「咔擦！」

  接著秦風掏錢付報名費，準備填表，哪知道那中年阿姨很殷勤，居然要幫他填！

  可能也是秦風有點小帥吧。不過，在燕電這裡，帥哥很多，更大的可能是大多數考生都在網上列印了報名表，沒有光顧中年阿姨這裡，所以秦風占了「便宜」。

  「姓名：秦風……」阿姨按照秦風身份證上的姓名填寫，「身份證號……」

  填寫著，阿姨忽然抬頭看向秦風，厚底眼鏡後面的一雙小眼睛眨了眨：

  「這位同學，我怎麼看你這麼眼熟呢？你……演過什麼戲吧？你的名字……我好像也在哪裡聽過……」

  秦風客氣地微笑一下：「我沒演過什麼戲。真的。」

  王可可和魯文文坐在一旁竊笑。

  阿姨搖搖頭，又看著王可可：「對了，你這丫頭也眼熟……我好像見過你……你和他，是不是演過什麼電視劇？」

  這時，那小張同學也覺得王可可眼熟了，連忙掏出手機，打開一家娛樂網站搜索了一下，然後臉色一變，難以置信的目光在手機屏幕和眼前的王可可、秦風臉上轉了幾轉，終於確認無誤！他雙眼一亮，指著王可可：

  「啊！！你是王可可！你是秦風！」

  「誰？」阿姨扶了扶眼鏡，忽然想起來了，渾身一抖，「《羅城門》！」

  下一秒，處在角落裡的報名處響起了兩聲尖叫！

  尖叫聲把很多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幾分鐘後，原本冷冷清清的報名處，竟然被圍得水泄不通！

  很快的，一個消息開始流傳：剛剛以《羅城門》獲得威尼斯國際電影節金獅獎的導演——

  秦風，正式報考燕電導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