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劇組發動機（2）

  秦風和王可可去了魏三平的出租房，把魏三平從被窩裡揪了出來。

  魏三平一臉的起床氣：「秦風老弟，你至於嘛？這才七點啊！今天又不拍戲，那麼早幹嘛……」

  「七點已經不早了。我劇本寫完了，你快點看一遍。」不等魏三平抱怨完，秦風把一份列印出來的劇本甩過去。

  魏三平有些意外地看著秦風，他根本沒想到秦風居然真的在一晚上寫出來劇本，他只當是昨夜秦風耍酒瘋呢。

  「你……一晚上就寫完了？」魏三平將信將疑地翻開劇本，看了起來。

  

  同時，王可可也捧著一份劇本，埋頭讀著……

  而在他們讀劇本的空擋，秦風也沒閒著——他洗漱去了。

  今天註定是忙碌的一天，秦風洗漱了一下，讓自己的精神狀態更加抖擻一些。

  洗漱完出來，秦風看著王可可和魏三平，發現他們倆都捧著劇本，面容呆滯，雙目發直，一臉發懵的樣子。

  「你們倆怎麼了？沒事吧？」秦風擦著頭髮問。

  「沒事……」王可可仿佛驚醒了一樣回過神，捏著劇本的一角，「就是覺得……」

  「三爺，你有什麼想說的？」秦風不等王可可說完，直接問魏三平。

  魏三平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秦風，嘴巴張了張，竟然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看來沒什麼意見對吧？」秦風見狀，直接說接下來的安排了，「那三爺，你趕緊在群里說一聲，讓大家起床吃飯，十五分鐘後到你這裡集合。」

  「集合……幹嘛？」魏三平喃喃著說，他的腦袋似乎在處在震驚中沒緩過神。

  「還能幹嘛，當然是圍讀劇本啊！」秦風用劇本輕輕扇了魏三平腦袋一下，為的是讓他趕緊醒過來，「抓緊時間吧老哥！」

  「哦哦……」魏三平被輕輕扇了一下，開始意識到自己的任務了，「我這就叫人！然後我要幹嘛？」

  「然後你先洗把臉吃點東西，然後你通知一下攝製組的人，讓攝影和造型負責人也過來。」

  「哦哦……沒問題……然後呢？」

  「先這樣，趕緊行動！」

  「好！」

  此時的魏三平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像個秦風的小跟班一樣，秦風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

  王可可看著秦風，她覺得秦風真的變了，變得陌生，變得神秘，變得……更霸道？

  是啊，能一晚上寫出這麼厲害劇本的人，是可以霸道一些！

  「你像個花痴一樣地看著我幹嘛？」忽然，秦風的聲音在王可可的耳邊響起。

  王可可恍然回神，發現秦風竟然就站在自己的跟前，而她剛才就這樣直勾勾看著秦風！

  王可可臉上飛過一抹紅暈：「沒……沒啊。我那是看你下巴上還有一點香皂沫子呢！」

  秦風無所謂地擦一擦，然後一把拉住了王可可的手，把她拽到一邊。

  王可可莫名地一陣心慌：「你……你幹嘛？」

  「有件事情需要先跟你說好。」秦風把嘴巴貼近王可可的耳朵，低聲說。

  王可可只覺得耳朵一陣酥癢：「你……要說什麼？」說著，臉又紅了。

  「你看劇本了吧？」

  「看了啊。」

  「裡邊的鏢頭的妻子，設定是令人驚艷的美女，我決定讓你來演。」秦風語氣看似是在商量，實則是命令的語氣。

  「我？我行嗎？」

  「就你了。不過你也看到了，裡面有Qiang Bao的戲，做好準備。」秦風的語氣很乾脆，或者說……很冷。

  不容推卻的冷。

  王可可的心跳得更快了，臉也更紅了：「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演好，這可是主演啊，我一個跳舞的……」

  「你能的。」秦風看著王可可的目光里也帶著壓力，「寫劇本的時候我就考慮角色分配問題了，這個鏢頭妻子的角色，從一開始我就內定的你。」

  其實，秦風是故意用這種咄咄逼人的方式跟王可可說話的。王可可第一次當主演，不可能像其他經過訓練的演員那樣放得開，如果不給她壓力，她一定會選擇不演。

  但，秦風真的希望王可可來演，他讀取這一世秦風的記憶時發現，王可可從小練舞，但是也有一個演員的夢想，並非只想當一個舞者。

  那麼，這部戲，能帶她進入演員的行當里，值得她去付出。但王可可現在缺人推她一把。

  秦風就推了。

  不過，這也是因為秦風拿捏了王可可的性格和理想，這才用沒有商量餘地的口氣講話，如果是其他人，秦風不會如此。

  果然，王可可略加思考後，緩慢而堅定地點點頭。

  搞定了王可可之後，又過了十來分鐘，劇組裡的人都路陸陸續續地來到了魏三平的房間。秦風和王可可、魏三平把劇本發下去，基本上人手一份。

  接著，秦風就站在中間：

  「各位，這是我昨夜寫好的劇本，剛才三爺看了一下，覺得還行，所以我們現在來圍讀一下劇本。至於朗讀角色，我就直接分配了，如果各位對角色安排有建議，可以圍讀之後再商討，如何？」

  除了魏三平和王可可，大家都是一臉懵，紛紛看向魏三平。

  魏三平則好像跟班一樣站在秦風身後：「愣著幹什麼？鼓掌啊！秦風……啊不，秦導，您請……」

  魏三平的舉動有些誇張，但是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已經把秦風當導演了。大家心頭都是驚訝不已：難道三爺真的要讓這個沒有一點資歷的演藝學渣當導演嗎？！不會吧？

  秦風則當仁不讓地一挺胸：「好。劇本中的田澤平，是一個強盜，性格瘋狂放肆，邪惡放蕩，殘忍好色。魏三平，三爺，這個角色就交給你來了。」

  「沒問題！」

  「貞娘，是鏢頭的新婚妻子，美麗溫順，卻又有些神秘乖張。王可可，這個角色你來。」

  「好。」

  ……接下來，秦風把角色一一分配出去，劉德水來演新婚的鏢頭，梁濤演樵夫，曲暖演巫婆，等等。這是他在寫劇本的時候，就結合昨晚上在大排擋對群演們的觀察，而把角色分配出去了。當然，為了避免意外，秦風也都擬定了備用人選，不過從今天大家都能被按時召集來的情形來，參與程度很積極，應該不會出現角色分配上的意外。

  圍讀劇本，是開拍前的必要環節之一，往往是在選定演員後，導演部門會在開拍之前把所有演員和攝製部門的核心工作人員召集到一起，然後從頭到尾，把劇本通讀一遍，其中哪個演員扮演哪個角色，那麼那個角色的台詞就由這個演員來讀。圍讀劇本，可以讓大家對情節線和人物線有整體上的了解，各部門也會對各自的工作量形成初步的認識和預算。

  安排之後，秦風就自己念旁白，開始通讀：

  「電影《羅城門》劇本。一。破舊的羅城城門下。外。日，雨。大雨滂沱，雷聲滾滾，大地幾乎一片澤國。幾乎只剩下斷瓦殘垣的門樓在暴雨中岌岌可危。透過破損的屋檐漏洞，可以看見兩個破衣爛衫的人正在門樓下躲雨……」

  沒錯，秦風寫的正是經典影片《羅生門》。

  《羅生門》由有著「電影天皇」之稱的日本導演黑澤明執導，講的是一個武士被殺，屍體被一個樵夫發現後報官，捕快很快找到了武士的妻子，並抓到了一個盜賊；於是，在官府審案時，盜賊、武士的妻子以及武士的亡魂為了減輕自己的罪惡、掩飾自己的過失，分別向官府講述了三個不同版本的案發經過的故事。

  秦風將劇情挪到華夏古代一個叫「羅城」的凋敗小城中，武士改成鏢頭，其餘大體不變，並將片名改叫《羅城門》。（事實上，「羅生門」就是「羅城門」。）

  「……音樂起。漸隱。」秦風念完了劇本最後一個字，抬起頭，「好。大家有什麼想說的？」

  一時間，鴉雀無聲。大家似乎都沉浸在剛才離奇的劇情中，尚未出戲。

  過了好一會兒，扮演巫婆的曲暖方才長呼一口氣說：「簡直是太好了！這個故事看上去很簡單，但是又很複雜，還有一種讓人說不出口的寒冷……」

  話匣子一開，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我覺得這是一個寓言，一個關於人性的寓言，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扮演和尚的郭飛說。

  「但是，其實類似的事情，時時刻刻都發生在我們身邊！」扮演捕快的吳宗仁感慨地說，「撒謊最難區分的，都是七分真實，三分才是謊言，可是就這三分，真相就被埋沒了！」

  王可可說：「我認為這個故事簡單，卻很深邃。它一看就懂，卻越想越讓人覺得人心深不可測！不禁後背發冷呢！」

  大家都點頭，都有背脊生寒的感受。接下來，魏三平等也都積極發言，講述自己的感受……

  秦風看到大家熱烈的討論，很是欣慰，看來大家的審美都在線啊。

  不過，時間緊迫，容不得大家繼續討論下去了，畢竟他們是拍片的，不是開評論會的。

  「好了，大家就先討論到這裡吧。大家對選角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大家竟然異口同聲地回答。

  「好。」

  「我已經讓馮超去做分場統籌了，今晚就會製作成明天的拍攝通告單發給大家。現在，麻煩造型老師看一下現有服裝道具有什麼能用的，攝影老師一會兒跟我去看景，三爺，現在叫燈光老師也過來吧，一起去現場看一下燈光怎麼布置。場景和道具服裝不要浪費，能接著用就接著用。各位演員老師，你們也跟我走，大致看看走位……」

  「好！」「明白！」「沒問題！」「我們這就去！」……

  大家全都被秦風的執行力震驚了！秦風這副老練的派頭，讓所有人都只有聽命的份。

  因為他該想到的，都想到了，也都安排到位了。每個人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目標是什麼。

  有了目標，就有了動力。

  於是，秦風現在成了整個劇組的第一推動力！

  簡直就是劇組的發動機啊！

  到了場地，秦風就一邊和演員講戲，走戲，一邊和攝影老師討論這場戲怎麼拍，要什麼效果。

  因為這部電影秦風打算拍成黑白片，用光要十分講究，所以讓燈光老師也參與討論，好讓燈光老師知道如何布光。

  大家忙碌著……

  從上午到下午，秦風只喝了幾口水，沒吃東西。王可可有些心疼了，給秦風買了一袋零食，秦風吃了兩口，就又接著忙去了。倒是黑牛，又喝了兩罐。

  就這樣一直忙到了晚上，秦風宣布——

  明天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