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交易

  第二天一早，黎穎便喬裝好坐在醫館內，看著馬樂接診，順便等著將軍府的人來。坐了一個時辰之後，李氏的嬤嬤果然又來了，她進來就問「神醫今日在嗎？」

  那個被問的小廝正要回答黎穎就上前用男聲道「我就是。請問這位夫人有何貴幹？」

  嬤嬤見到面前青衣白紗的男子，因為長紗遮住一半的身體，她看不真切她的身材但李氏說無論如何要先見見，於是道「我家夫人身體不適，想請神醫前去看診。」

  「那敢問夫人現在身在何處？」黎穎探問到。

  王嬤嬤按李氏交代的道「我家夫人現在在府里，不方便走動，還請神醫跟我到府上看診。」

  「那請吧。」黎穎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嬤嬤帶黎穎上了馬車，自己坐在馬車外給馬夫指路，黎穎看出這馬夫不是將軍府里的，而是她臨時聘請的。走了一段路後，黎穎發現這馬車跑得離將軍府越來越遠，便道「這位夫人，您家夫人到底住在何處？為何要往城郊的方向去？」據她所知，這城郊可沒有什麼人的府邸。

  「神醫稍安勿躁，我家夫人確實不在府內，她在城郊的城隍廟內。因為病症特殊，不宜在家中診治。」

  黎穎知道那個城隍廟，一般沒有多少人過去，基本上也快要荒廢了，李氏把她約到那裡，意欲何為。而在後面暗自跟蹤的高奕臻看著離將軍府越來越遠的黎穎，也隱隱擔心，他查看了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跟蹤，便繼續跟著她們來到一座沒有人的城隍廟。廟宇已經有些許破舊，但好在還算乾淨。

  黎穎下了馬車，跟著王嬤嬤走進城隍廟，王嬤嬤轉身關了門。李氏站在一座觀音前，聽到動靜轉身看著黎穎。黎穎見到面前這個清瘦了許多的女人，一愣，面前這個李氏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李氏了。說話也穩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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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黎大夫吧。」李氏開口道。

  「是。那位夫人說您症狀特殊，結果帶著我來了這，那我能問一下您的症狀嗎？」黎穎將藥箱放在台子上道。

  李氏打量了黎穎一圈道「大夫為何一直帶著斗笠？」

  黎穎打卡藥箱的手頓了頓道「那夫人又為何將我帶到這？」

  李氏看著黎穎道「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巧的事情，黎穎，別裝了。」

  黎穎看著李氏也不再裝下去，拿下斗笠和面紗，聲音切換回女聲道「三夫人，好久不見。這麼久沒見，夫人的變化還挺大。」

  李氏看到黎穎後輕笑一聲道「你的變化也挺大的，真沒想到，你居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

  「夫人言重了，說吧，今天帶我過來到底有什麼目的，不會就是想看我是誰這麼簡單吧。」

  李氏看了她一眼道「你也知道，黎晴現在一躍成了太子妃，那甄氏也是徹底騎在了我頭上，我來是想跟你談個交易的。」

  「交易？」黎穎看著她略帶疑惑。

  李氏看著她笑了笑道「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這個神醫就是你的嗎？」

  黎穎也挺好奇的，於是道「三夫人自然是有辦法的。」

  「這你就錯了，你什麼時候招惹了黎晴的？是她告訴我的。」李氏也想不明白，本來把黎穎趕走後黎晴應該就沒有了威脅才對，為什麼要突然告訴她黎穎的行蹤。

  「黎晴？」黎穎也有些不明白，黎晴做的太子妃，飛黃騰達，為什麼還要跟她過不去，明知道她跟李氏因為黎綿的事情不合還要告訴她自己的行蹤。

  「我現在在將軍府已經沒有任何地位可言，我不甘心，所以，我想跟你合作，我想，你也不甘心吧。」李氏看著黎穎，眼裡透出一絲決絕。

  黎穎看著李氏道「我有何不甘心的？我現在這樣可是樂得自在。」

  李氏冷笑一聲道「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母親去世的真相嗎？」

  「我母親？她不是生病死的嗎？」在黎穎的記憶里，那是她四歲的時候，二夫人突然身患重病，但府里人覺得她之前在青樓里賣過唱，本就看低了她幾分，再加上將軍從來沒有看過她，於是就對她不管不顧，最後二夫人就咳血致死，二夫人死後，黎穎在府里就真的是可有可無的存在，誰都能踩上一腳。

  「你真以為那是意外？我告訴你，你娘的病是因為甄氏本來想下毒殺了你，好讓她的女兒沒有競爭者順利繼承家業的，結果你娘為了保護你自己吃了那有毒的東西，那種毒是慢性的，發揮需要時間，然後你母親就慢慢出現了那些症狀，毒發的時候，甄氏借著黎晴生病為由，叫走了大夫，這才讓你娘慘死在院中的。」李氏說著，現在滿心感慨，如果當時黎穎被趕出去的時候沒有帶走黎綿，那當年的悲劇估計就要重演了。

  黎穎聽完大為震撼，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你是怎麼知道的？」她記得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李氏還沒進門。

  「說起來當年我和你母親還有一點交情，那時她被將軍納為妾，懷孕沒多久，一念善意，見我可憐就從人販子手裡把我買回來留在府里，可我當時不念她的好，我認為她是在炫耀，進府後我便沒再接觸過她。後來她生下了你，甄氏見她生了就開始擔心自己孩子的地位，開始想方設法打小，使將軍與你們生分，她叫下人投毒的時候正好被我聽到了，但我當時想著，甄氏我動不了，但二夫人要是沒了，我就可以藉機上位了。後來你母親死後沒多久，將軍就納了我，再後來你就都差不多知道。」李氏說完，嘆了口氣道「只怪我當時年輕氣盛，直到甄氏知道我又懷孕了，便和黎晴設計害我。」李氏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看著黎穎。

  黎穎看著李氏，一直以為李氏就是個遇事就只知道著急的人，從來不會思考，看來她們都錯了，人都是會變的。

  「你想怎麼合作？」黎穎問道。就衝著黎穎母親的死因，她就不能輕易讓那對母女好過，更何況已經威脅到了自己和身邊的人。

  「我要你幫我扳倒甄氏這個毒婦和她的女兒，我可以在府里跟你裡應外合。我現在只想看著她們倒台，其次，我想見見黎綿。」李氏看著黎穎，說的黎綿的時候，她的眼睛閃爍了一下。

  「只是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