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燈會

  過了一會兒，他們兩個走出帘子，看著他們三個其樂融融地聊天。

  「綿綿好像又長個了。」高奕臻將黎綿放下地道。

  「是啊，小孩子長得可快了，不過我好像不長了。」黎穎說著，看了看自己的身材道，自己這身高看著應該有一米六七左右了，但站在高奕臻面前額頭卻只到他的肩膀，目測他有一米九。黎穎想著。

  桃花上前道「表姐這身高剛剛好，表姐，聽說城南有燈會，離我們醫館也不遠，顧公子，我表姐挺久沒出去玩了，你帶她去看看？」

  高奕臻看了一眼桃花和馬樂，瞬間明白他們的用意，於是接話道「那我帶你去逛逛吧，聽說晚上還會有火樹銀花，可好看了。」

  「那綿綿...」

  「我們幫你帶著。」黎穎還沒說完桃花就打斷道。

  「啊？那...」

  

  「放心吧，我們一定好好看著。」馬樂上前道，還貼心地把面紗和斗笠遞給黎穎。

  黎穎接過斗笠和面紗哭笑不得道「行吧，那記住了，這節日人多眼雜，千萬不要帶她出醫館。」

  「明白，表姐你們就快去吧，再晚燈會都要結束了。」桃花說著，推著他們出門。

  黎穎笑著戴上面紗和斗笠，高奕臻也笑著跟在她身邊，把手放在背後反手做雙手合十表示感謝。桃花看到這手勢回到馬樂身邊道「真被你說中了，顧公子果然喜歡表姐。」

  馬樂得意地挑挑眉，把手搭在桃花的肩上道「是吧，我怎麼可能會錯呢。」

  話說高奕臻和黎穎一同出了醫館，那些乞丐看到黎穎便都圍了上來，但始終隔著一米的距離怕把黎穎弄髒。

  「神醫，神醫，您真是菩薩心腸啊，這月餅可是我們這些叫花子這段時間以來吃的最好的東西了。」

  「是啊，是啊。多謝神醫。」

  黎穎看著他們笑了笑，但隔著白紗他們都看不到。黎穎抬起手示意他們安靜道「各位，我送月餅雖然是善事，但我看各位大部分都還是健全的，為何不找些正經的差事做呢？或許賺到的錢少但好歹也有一份穩定的收入，靠自己的雙手獲得的銀兩花得豈不是更安心。」

  乞丐們沉默了，隔了一會兒，入群中響起一個聲音「我們也想啊，但我們什麼也不會，人家都不收我們，嫌我們髒吶。」

  「是啊是啊。」

  這些乞丐不是沒想過靠自己的雙手生活，但沒人要他們，因為他們做過乞丐，所以就認定他們會偷，什麼都做不好。如果不是這世道的偏見，他們也不會淪落至此，誰願意帶著自己的孩子，家人在街邊乞討，還要承受那些莫須有的罵名。

  黎穎嘆了口氣說道「那你們都會些什麼？體力活還是會打掃衛生l」

  乞丐們沉默了一會兒有人道「我有點力氣，可以搬東西。」說話的是他們當中為數不多的一個體型中等的人。

  「我們可以打掃衛生的。」說話的是幾個女人。

  那些乞丐都紛紛道出自己能做的事情，黎穎沉思一陣道「要不這樣，明日一早，你們重新回到這裡，我帶你們去城裡看看有什麼是你們可以做的。今日你們先回去休息，好不好？」黎穎這倒也不是真的善心大發，而是考慮了很久，她之前逛城的時候就發現這城中除了富貴人家，最多的就是乞丐，他們成天穿的破破爛爛，坐在街邊乞討，有時候一天下來一個子也沒有，有的還帶著孩子一起。於是黎穎就想著，他們為什麼不去找正經工作，她曾經去問過一些店鋪的老闆，他們說乞丐們有的是能幹，但不乾淨，客人看到他們就都不進來，有的乞丐就是做慣了乞丐，一時間沒有適應那些工作，時常犯懶，店鋪不養閒人，就都不再要那些乞丐了。

  乞丐們聽到黎穎說要帶他們找工作，很是興奮，回去後紛紛奔走相告。乞丐們走後，黎穎和高奕臻才走出小巷來到燈會的主街。

  街上的花燈和小販琳琅滿目，頭頂還掛著一排排的花燈，雖然是夜晚，但在這燈光下卻宛如白晝。黎穎看著這美景，心情都好了很多。

  高奕臻帶著黎穎穿梭在人海中，一白一藍的身影走走停停，黎穎走到一個賣面具的攤位，看了看面具，高奕臻也在她身邊停下道「你想買？」

  黎穎扶了扶又被入群擠歪的斗笠道「這斗笠太過礙事，已經被碰掉好多回了，換個東西戴戴。」說著，拿起一個小兔子的面具，將斗笠背在身後，放在臉上比劃了一下問道「怎麼樣，好看嗎？」

  高奕臻笑道「好看。」他隨手拿起一個狐狸的面具戴上道「你看我這個怎麼樣？」

  黎穎抬頭看看他，面具遮了半邊臉，但配上那白色的狐狸面具竟毫無違和感，她笑了笑道「不錯。」

  高奕臻笑著，付了錢，和黎穎戴上面具。不知為何，人一下多了起來都往這邊涌，黎穎被衝散了一回後，高奕臻找回她就一直牽著她的手最後在一座人少的拱橋上停下。黎穎感覺到他牽得很緊，沒有要鬆開的意思，但自己卻莫名想要他一直牽著。她抬頭看著身側的狐狸，心跳加速，狐狸感應到她的目光，低頭看向身邊的小兔子，四目相對，什麼話也沒說，但什麼都明白了。高奕臻與黎穎對視一笑，他意識到自己還牽著黎穎的手，力道好像還有點大，於是鬆開了。黎穎看到兩人鬆開的手，心中莫名有種空落落的感覺，於是她走到高奕臻的另一側，主動牽住了他的手。

  高奕臻轉身的動作一愣，眼睛直直地看著握著自己的那隻手，嘴角上揚，回握住她道「黎穎，是我想的那樣嗎？」

  黎穎扭頭看著他，微微一笑，隨即又轉過身，天空中出現一條白色的線，隨後頂部炸開，全場的燈都熄了，一簇簇火樹銀花在空中綻放，照亮天際。高奕臻看著一旁嘴角上揚認真看著煙花秀的黎穎，嘴角也情不自禁地上揚。他彎下腰，嘴唇在黎穎的唇邊停留了一秒，然後快速起身，黎穎愣了愣，呆住了。然而不遠處，正坐著馬車回府的黎晴一直在觀察著他們，從他們在買面具時就看到了，黎穎摘下面紗和斗笠的時候黎晴還愣了愣，覺得這個男子打扮的人容貌好生眼熟，再仔細一看，不正是消失了半年的黎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