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情不知所起

  「廢話，你身上都是酒氣好不好。」黎穎翻了個白眼道，不知道為什麼，一跟他待著一塊，她的心情就莫名會變好很多。

  高奕臻聞了聞自己，果然有酒味，於是停下腳步，黎穎突然感覺身邊的人不走了，轉過身看著他。高奕臻笑了笑道「那下次吧，我這一身酒氣也確實有些冒犯到黎兄了，待下次換身乾淨的衣裳再請。」

  黎穎無奈地笑了笑道「隨你吧，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說著轉身剛走幾步高奕臻又跟了上來。「怎麼？」

  「這天色已晚，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高奕臻道。

  黎穎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拒絕，一路上兩人時不時地聊兩句，就算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就這麼閒聊到了醫館，高奕臻看著黎穎道別，關門，立在風中良久才離去。說實話，自從知道黎穎是女子之後，他對黎穎的感覺都不一樣了，其實他知道黎穎是女子並不是在瀚城的那個酒樓，而是更早，在環城的時候，那次他得病，黎穎衣不解帶地照顧他到痊癒後有一次她躺在藥鋪的軟塌上睡著了，無意間搭在脖子上的面紗掉落，他看到黎穎沒有喉結，當時就心生疑慮，再後來證實他的是一次黎穎肚子疼，他去她房間看她時意外發現了下襯的血跡，這才讓他恍然大悟，因此也對黎穎心生佩服之意，身為女子，不顧自己的安危挺身而出，將醫者這兩個字詮釋到位。之後的相處，這敬佩之情與那無形之中的默契，欣賞漸漸轉變為了另一種情愫，但當時他不明白，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求證，黎穎便不告而別，他回來後多次尋找都沒有結果，正要放棄時，緣分又讓他們再次相遇。

  重遇後，高奕臻和黎穎一樣，都是舊友重逢的喜悅，但他比她多了一層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心思。再在後來的相處下，他似乎漸漸明朗了，這十幾天的分離更是讓他徹底看清了自己對黎穎的心意。他想一直把她留在自己身邊，想保護她，想讓她一直都開開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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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奕臻坐在床邊，手裡拿著當初黎穎在環城照顧他時留下的手帕，輕輕摩挲著。明白自己心意的高奕臻舒了口氣，心中的那些困惑也都得到了解決。打更的人在敲著鑼，四更了，天要亮了。

  第二天中午，高奕臻和高奕仁前往驛館赴約，酒過三巡，高奕仁似乎有些醉了，高奕臻和羅閔便將他安排在一間房間休息，兩人回到飯桌上繼續喝酒。

  「殿下，我們現在也是朋友了吧。」

  高奕臻與羅閔相處的這幾天和他派人查來的資料來看，覺得這個人還是可以相處的，於是點點頭道「是。」

  羅閔於是湊近了點笑著問「兄弟我有一事不明白，想要問問臻兄。」

  「什麼？」高奕臻看著羅閔，皺了皺眉。

  羅閔湊過去低聲問到「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太子看上去好像對你們兩個兄弟不太友好的樣子。」從昨天的婚宴上羅閔就看出了，這太子全程就沒怎麼搭理過他們倆。

  高奕臻看了羅閔一眼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哎呦，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的，我其實更好奇，為什麼太子會是他。」

  高奕臻的臉色冷了冷，他其實在意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在意問這個問題的人的意圖，他看向有了醉意的羅閔一眼道「真是酒壯慫人膽啊，這種問題都敢問，這要是被太子黨聽見可就不得了了。」

  羅閔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倒了一杯酒道「我就是純屬好奇，沒有別的目的。」

  高奕臻看了羅閔一眼道「你這些天也聽過不少傳言了，我跟六弟不想坐那個位置，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樂得清閒。」

  「嗯，確實，那個位置確實不好坐。」羅閔喝了一口酒道。

  「時候不早了，我叫人把高奕仁拉回去，你也休息吧。」高奕臻說著，叫來自己的貼身侍衛曉賈弄了輛馬車，帶著高奕仁離開。

  高奕臻走後，羅閔從位子上起來，揉了揉腦袋，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高奕臻坐在馬車上，回想著羅閔剛剛問的問題，他和高奕仁無意是一回事，還有一回事就是皇后在生他們的時候就囑咐皇帝不要將他們立為太子，太子這個位置多少人覬覦著，她不要求她的孩子有多大建樹，只要平平安安就好。想到皇后，高奕臻的眉頭就緊了緊，自從七年前的那件事情過後，他們兄弟倆就不敢再頻繁出現在皇后面前，因為皇后見到他們就會觸景生情，雖然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但他還是會聽皇后身邊的嬤嬤跟他說皇后每每午夜夢回都會哭醒，嘴裡一直念叨著道歉的話，而後整夜整夜睡不著，每天起床後還要管六宮的繁雜瑣事，精神狀態都差了不少。

  三日回門，甄氏早早地等在了將軍府門口，待到馬車停穩，高奕軒先下馬車，然後轉身牽下黎晴，看著兩人甜蜜的樣子，黎明和甄氏也就放心了，笑著向二人行了禮，領進門。李氏依舊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嬤嬤上前道「三娘子，太子和太子妃來了，將軍讓你去見客，說不能怠慢了太子。」

  「知道了。」李氏放下手裡的針線，轉去里臥換了衣裳。

  李氏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遇事就只知道急眼的李氏，如果黎穎看到她也會震驚她的變化。李氏來到堂前，太子等人都已經入座，李氏入堂帶著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近日身體不適，便來晚了。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三娘起來吧，這不怪你，快坐。」黎晴面帶微笑，這場景在高奕軒看來就是黎晴溫婉賢淑，以德報怨，而家中的三娘有意怠慢，便又心疼了黎晴幾分。

  黃昏時刻，二人離去，李氏也行了禮轉身離開。回到院子裡，她又問起黎穎的蹤跡，嬤嬤道「二小姐倒是沒發現，不過瀚城出了個神醫，也姓黎，但是個男子。」

  「神醫？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巧的事情，神醫，我記得那小丫頭也會醫術吧，都不知道從哪學來的。」

  「這，或許真是巧合吧。一個女娃怎麼可能會變成男子。」

  「哼，不管如何，先去探探虛實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