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進城

  黎穎搖搖頭道「沒有你們這些在前面開路的前輩，哪有我們這些後輩的今天。」

  「哈哈哈，謙虛，小伙子，你很不錯啊，我也是個七旬老頭了，但我辛辛苦苦大半輩子所習的一些獨門醫術卻是無人繼承，小伙子，你願意幫我嗎？」張大夫說話的時候，眼中充滿了期待，又有些報塞，怕自己表達的方式不對。

  黎穎笑道「能跟著前輩學習是我的榮幸。」的確，雖然她是學醫出生，但古代的許多醫學是現代技術根本無法複製的，她有幸能得人家親自教誨，自然是求之不得。

  黎穎拿著那裝著血的小碟子，來到張大夫的藥鋪，將碟子上方用東西罩著，免得血液被污染，然後和張大夫一起研究著抑制瘟疫的辦法。倆人列了許多藥方，研磨成粉末狀，放在從被感染者的身上採集的血液里，但都沒有讓血液變回原樣。

  藥鋪里徹夜亮著燭火，第二天，喬大準時送來了血液，一個晚上，他們已經失敗了五六十次了，而在每個人身上的血液採集不能超過五滴，那些血液盛放的東西上都貼著血液主人的姓名和感染程度。

  

  喬大看著一夜未眠的一老一少，勸他們休息，倆人都是鑽研類型的，都只是草草地回應了他一句就又一頭扎了藥堆。

  失敗了一百次後，黎穎覺得怎麼下去也不是辦法，血液也供應不足，於是他們換了思路，既然配不出解藥，那就試試配毒藥吧。

  倆人找來了周圍幾乎所有的毒物和毒草，提取毒液，溶解，配製，最後用銀針將配好的毒液扎進動物的身體裡，然後等動物沒有了生命體徵再解剖，就這麼反覆了十幾次，在第七天的時候，終於配出了與瘟疫發作的症狀相似的毒液。

  黎穎將那種毒的配製過程寫下來，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大的突破。這幾天跟著張大夫，黎穎學到了許多，借著毒液研製成功的理由，黎穎半哄半騙地讓跟著她不眠不休的張大夫回去休息，然後自己趴在藥鋪小憩了一會兒又起來繼續調製解藥。

  讓李叔產的酒精已經做了好多了，黎穎將一部分稍微改造了一下，讓他們拿去塗傷口，正好喬立在幫忙收草藥時不小心被竹扁劃傷，黎穎就將酒精塗在上面消消毒，然後用治傷的藥包紮上，傷口竟比平時癒合的快了不少。

  酒產得多，黎穎讓村長號召大家在村子外的林子裡噴灑一些，因為材料不夠，黎穎挑了一個身體健碩一些的兩個男子和一位女子去附近的村子收些造酒要用的原料，出去的時候，給他們和牛車全方位消毒，免得帶了病毒出去。

  送走採購的幾人後，黎穎和張大夫又一頭扎進了藥鋪里，因為飲食不規律，再加上睡眠不足，黎穎這段時間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喬大按黎穎的意思將那些特製的酒帶到了其他的地方，讓有條件的村落也製作了起來，十多天後，黎穎所在的村子和附近的村落竟因為消毒妥當，感染的人數減少了，而另一個好消息是，黎穎研製出了解那毒的藥，在動物身上試過兩次後，黎穎採集了感染的人的血液，把解藥滴進去，全村十幾個人都帶著面巾圍在藥鋪前等待結果，一個時辰後，碗中原本黑紫的血竟奇蹟般地紅了回去。全村雀躍，黎穎找了幾位被感染程度不同的自願者自願以身試藥。

  黎穎給他們扎了帶有解藥的銀針，配上緩解的藥劑，兩天後，感染最輕的那位身上的紅蘚已經褪了，指甲也變回了原來的顏色。再過了幾天，那位稍微嚴重的感染者身體也有了好轉。黎穎確定這藥有用後便和張大夫連夜生產出了一批，足夠他們村被感染的人使用了。目前的藥美中不足的地方在於它進入人的身體後，病人會有嘔吐的現象，而且還是無法救治血液已經完全變紫的患者。但就能治好大部分感染者而言，已經是巨大的成功了，而黎穎也被這些村落的人奉成了神醫。

  三天後，黎穎動身前往疫區最嚴重的地方，環城。依舊坐著那輛牛車，拉著新備的藥材，一瓶做好的藥劑，帶著幾百號人的祝福踏上了去往環城的路，而張大夫則留在村子裡繼續研究，看看能否將這解藥升級。黎穎則是換個地方，去重災區研製。

  環城的人聽說了附近村落的事情，知道神醫要來，心中有充滿了活下去的希望。醫館裡，一位穿著粗布的挺拔男子帶著面巾站在醫館門口，看向城門的方向。

  「神醫？當真有那麼神嗎？」男子喃喃自語道。

  黎穎趕了半天的路，終於在夜幕降臨前趕到了環城，這個地方仿佛死神降臨，城門外躺著鳥獸的屍體，這裡竟連動物都染上了瘟疫，可想而知，城內是什麼樣的情形。

  城門被打開，裡面出來兩個男子，為首的是環城的縣令，姓李，他身後這位據說是江湖遊客，從西邊來的，姓顧，名奕

  「您就是他們說的神醫吧。」李縣令激動地握住黎穎的手道。

  「神醫談不上，只是盡了我自己的所學罷了。但這藥劑還是有些許漏洞，需要借你們的藥鋪再研製一番。」黎穎跟著二人進了城門，一進去就聞到了熟悉的酒香，看來這酒精推廣的還是可以的。

  「這個您放心，我先安排您住下。」說著就要帶著黎穎去客棧。

  黎穎看著路邊殘破的房屋，地上已經被雨水泡得腐爛的木頭和坐在街邊頹廢等死的人，嘆了口氣道「不麻煩，我睡藥鋪就行，解藥得趕緊研製出來才行。」

  「那我幫你吧。」這時，一直不開口的那位顧公子說話了。

  黎穎側頭看了看比自己高一個頭，年紀似乎也比她大一點點的顧奕問道「你會醫術？」

  「略知一二，可以幫你打下手。」

  「行吧，正好缺人手，李大人，現在城裡沒有被感染的人還有多少？」

  「除了我，顧公子，醫館的陳大夫和我的十幾個府兵，畢竟那麼長時間了，唉。」李大人搖搖頭，仰頭緩了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