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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餘生是一年

2024-10-06 14:35:27 作者: 言非

  「啊,」青年一愣趕忙道:「父親聽說青山先生回來了,特命我和妹妹前來拜見。」

  這些人,消息倒是靈通,殷夏掃了一圈屋內,最後指著角落。

  「放那裡吧,還有,只有兩份禮嗎?回去跟你父親說,再補四份過來?」

  「誒誒,好的好的,」青年忙說:「我們現在就回去告知父親。」

  在外混得風生水起,名利場上橫著走的兩人,此刻在十一歲繫著圍裙的殷夏面前,跟個孫子似的。

  即便他們是名門之後,是世家望族,是隱醫傳人,但這裡是青山居。

  

  兩人走了,葉修從頭到尾沒動一下,全是殷夏在處理。

  沒多大一會兒,兩人折返回來,帶著八個保鏢,整整又補了十六份禮物,其中有一個透明的盒子,裡面裝著一支百年人參。

  「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們的疏忽,父親是叫我們帶了十八份,結果被我們給落下了。」青年忙道。

  殷夏淡淡道:「行了,東西放角落裡,不要打擾老師的清淨。」

  「是是是。」

  非是殷夏要收禮,而是這是規矩,是地位,若有一朝,沒人送了,那青山居便也亡了。

  當然,他們從青山居獲得的,遠比送來的要多的多。

  單說能來青山居學習的機會,就足以讓各大名門望族心滿意足。

  青年遠遠的望了葉修一眼,趕忙拉著妹妹的手走了。

  等飯吃到一半時,不知風聲走漏了出去還是怎麼,源源不斷的有人來拜訪。

  開始是子女,最後是父親帶著子女,再最後是老爺子親自來。

  手上的賀禮越來越隆重,動輒百萬千萬,但無論後面是什麼人來,提著什麼貴重的賀禮,在第三批過後,殷夏一概不讓人進了。

  且去院子裡劈了一截竹子,削了一半,在上面刻了「謝客」兩字,然後又吩咐宴五掛在了青山居的大門上。

  後續前來的各姓各門,在看到門上掛著的竹牌,紛紛垂手頓足,悻悻而歸。

  無一人一家敢造次。

  全程,宴五靜立一旁,待葉修吃完飯後。

  宴五執了一禮上前說道:「先生,明天就是青山居一年一度的義診了,這次我想當主治醫師。」

  說完,宴五一臉期望的看著葉修。

  「行。」

  葉修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

  宴五來青山居也快兩年了,雖天賦一般,但人品醫德屬於上上之選。

  作為隴南醫學世家宴家的嫡傳子弟,中醫的底子還是很紮實的。

  這次義診可以當作一次考試,若宴五及格了,葉修便破例收他為記名弟子。

  深夜,院子裡夏蟬鳴叫,葉修在一邊看書。

  而殷夏在一邊鋪床,把床鋪好後,便又去端來一盆水,試了試水溫便對葉修說道:「老師,可以洗腳了」。

  「這些事情我自己能做,你不需要如此事無巨細。」葉修翻著手中的書說道。

  「作為學生,這是我應該做的。」殷夏回道。

  「來,一起泡,老師也很久沒有和你一起泡腳了,」葉修放下手裡的書又說道:「我也有話跟你說。」

  「好。」

  殷夏這才站起來,搬來一把椅子坐下,又將毛巾搭在椅背後,脫鞋和葉修一起泡腳。

  「你跟著我也有五年了吧?」葉修平靜的問道。

  「是的,已經五年了。」殷夏回答道。

  「殷夏啊,老師對你很重要,那其他人就不重要了嗎?」葉修抬頭繼續問道。

  殷夏想了下回道:「如果沒有老師,殷夏此刻決然不會坐在此地,至於其他人,他們不過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可我再過一年,也將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葉修看了一眼窗外飄零的銀杏葉。

  聽到葉修這樣說,殷夏感覺自己胸腔堵得慌,抓著毛巾的手已然泛白。

  他抬頭有些難過的說道:「老師,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葉修平靜道:「今天教你一個道理,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當我們像一片葉子在人生中沉浮時,我們要學會和不確定性共舞。

  過去的事要學會釋懷,每天要快樂一點,多笑一笑,學會接納和擁抱這個世界。」

  殷夏低頭看著腳盆里的水,沒有說話。

  「我的一生可能很短,但你的一生會很長,在漫長的人生中,老師希望你能為自己活,希望你能重新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溫度。」殷夏能不能懂,葉修沒有追問。

  殷夏的身世和常人不同,思維也跟他們存在差異。

  五年前。

  他將這個自幼就被遺棄的孩子從孤兒院帶了回來。

  殷夏天生陰陽臉,一半白一半黑,額頭還有魚鱗紋,喉嚨也被人用熱油給燙啞了。

  葉修初見他時,他一個人待在天台,毫無生氣的望著天空。

  葉修問他想不想學醫,他說想。

  然後他就帶走了殷夏。

  後來殷夏也爭氣,天賦奇高,又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五年下來,醫術居然甩了宴五這個名門之後一大截。

  更是吊打三甲醫院裡所謂的頂級醫師。

  但唯一有點遺憾的是。

  他太孤僻了。

  洗完腳後,殷夏端起洗腳水倒掉,回來時拿著一杯溫水取代了桌子上的涼茶。

  然後退至門旁。

  「老師,這個世界的溫度,從遇到老師的那一刻起,學生就感受到了。」

  說完,殷夏扯動嘴角,做了一個不像笑的笑,然後一個鞠躬執禮,轉身出去。

  葉修一愣,隨後笑著搖了搖頭。

  院外,剛剛關上門的殷夏,燈光下,已然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五年所學,他的醫術不敢說登峰造極,但也絕對不差,望氣所觀,老師已不足一年時間了。

  午夜,月落星沉。

  青山居。

  葉修盤坐在床上修煉《長生訣》,感受著體內磅礴氣息的吞吐,因為高深的針灸需要雄渾的內力加持,才能用到極致。

  但想來可笑。

  修煉長生訣的人,壽命卻只剩下一年。

  他天生對醫學有至高的天賦,但卻先天元氣不足,無法活過二十二歲,只有集齊長生訣上面記載的七味藥材,以身為爐,煉而化之,才能痊癒。

  第一味藥,能延長一年壽命。

  以後每一味藥,藥效都會減半,直到第六味藥,他的命就只剩下三天,三天內找不到第七味藥引爆前面六味的藥力。

  他是怎麼個死法,他也不清楚。

  這次回來,既是退婚,也是為了找到第二味藥材。

  第一味藥在英格蘭皇室,第二味玄黃草,根據玄醫門給的線索。

  它可能會在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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