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大型社死現場

  「辦理好出院手續了？」宋承安率先開口。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眼眸中卻閃過一抹狠厲。再怎麼隱藏克制，向意晚也能讀懂他眼底的情緒。

  氣氛一度陷入僵局。

  向意晚被當場抓包，神經瞬間繃緊。她離開不過十分鐘左右，宋承安怎麼就來了？

  林誠站在邊上，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向意晚朝林誠擠了擠眼，對方壓根不敢睜眼看她，腦袋垂得更低了。

  「外婆，我辦理完出院手續了，現在送你回去吧。」向意晚乾脆裝死，直徑走到病床扶向蘭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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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承安面容古井無波，平靜注視著向意晚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不勞煩宋總，我送外婆回療養院就回來。」向意晚心虛應道。

  向蘭慢吞吞下了床，剛站穩，突然抬頭望向宋承安：「你才是小宋，晚晚的那個苛刻上司？」

  「是的。」宋承安應說。

  向意晚未免有些意外。

  外婆的病情時好時壞，總記不起事情。哪怕林誠天天過來，偶爾也會認不出來，需要反覆提醒。

  她怎麼就記得宋承安了？

  「我記得你……」向蘭由上而下打量宋承安一番，表情耐人尋味：「上次動手術的時候，我以為自己不行了，特意把晚晚託付給你。這些年，你有替我好好照顧她嗎？」

  「外婆，您記錯了……他只是我的老闆。」向意晚湊到向蘭的耳邊，壓低聲音說。

  場面再度陷入尷尬。

  尤其是宋承安，靜靜地看著向意晚不說話，表情諱莫如深。

  「司機在樓下，我們還是趕緊回療養院吧。宋總只是我的老闆，外婆您別誤會了。」向意晚硬著頭皮再次提醒向蘭。

  繼續下去，她擔心會激怒宋承安。

  「外婆當然知道，小宋是你的老闆。」向蘭扭過頭，輕輕拉了一下向意晚的衣服說：「小宋長得多好看，當然旁邊那小子也不賴……可是外婆知道，你的心裡由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什麼叫大型社死現場，向意晚終於親身經歷了一回。她換了個位置站到向蘭的另外一邊，擋住宋承安的視線。

  「外婆，走吧……」向意晚強行抱住向蘭的胳膊離開。

  「你這丫頭……喜歡一個人沒錯，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向蘭輕聲責備道。

  沒走出幾步，身後突然傳來宋承安的聲音：「等一等……」

  糟糕……

  宋承安該不會原地發飆吧？

  向意晚轉過身，主動道歉說：「對不起，外婆的病越來越嚴重，已經記不起人了。她看到稍微長得好看的人，都覺得是我的男朋友……不信你問林誠？」

  這個燙手山芋，瞬間丟給了角落裡的林誠。

  他哆嗦了一下，戰戰兢兢解釋說：「意晚姐，我什麼都招了……」

  「……」

  這就是傳說中的豬隊友？

  向意晚氣得臉頰青一塊、白一塊，把心一橫扭頭扶著向蘭就走。

  宋承安快步跟上：「小七已經回去了，讓周毅送你們去療養院。」

  「好！」向蘭搶先應了下來。

  前往療養院的路上，向意晚始終一言不發。明明是宋承安不請自來，她為什麼有種心虛的感覺。

  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正跟向蘭聊得起勁。

  別看宋承安平日一副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樣子，對老人家卻是耐心十足，有問必答。

  聊著聊著，居然聊到向意晚小時候的事。

  「對了外婆，你知道賀維之這個人嗎？」宋承安的一句「外婆」，喊得還挺順口的。

  向意晚的一顆心再次懸了起來，瞪了宋承安一眼以示警告。

  宋承安並沒有放在眼裡，主動跟向蘭解釋：「前些天出差，我們跟賀維之見過面。」

  「哦，叫維之嗎？」向蘭眯著眼，努力想要回憶賀維之的樣子。無奈過去太久，她終究沒記起來。

  「應該是追過晚晚的男孩吧，我不太記得了。」向蘭拍了拍宋承安的手，笑眯眯說道：「喜歡我家晚晚的男孩多的是，可她只喜歡你。」

  大型社死第二現場。

  向意晚扶了扶額頭，想死的心都有了：「外婆，求您別說行嗎？宋總有未婚妻，您說這些不太適合。」

  「是嗎？原來小宋你有未婚妻了呀？」向蘭一臉驚訝問道。

  「沒有。」宋承安回答得乾脆利落。

  向蘭扭頭看了向意晚一眼，責備道：「晚晚，外婆從小是怎麼教你的？女孩子不可以撒謊哦。」

  「外婆，我沒撒謊……宋總的未婚妻長得很可愛，我見過了。」向意晚朝宋承安瘋狂擠眼睛，希望他能幫忙搭一句話，好讓外婆不要在這個話題上聊下去。

  宋承安並不買帳：「我以前沒有未婚妻，至於以後……」

  說到這裡，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向意晚一眼說道：「還不知道。」

  「那你覺得我家晚晚怎樣？漂亮又能幹，娶回家很有面子。」向蘭不放過任何推銷孫女的機會。

  向意晚只想在地板上挖一個洞鑽進去。

  外婆到底有多想把她嫁出去？以至無時無刻念叨這件事。

  「外婆，我的好外婆，你跟宋總聊了一路不累嗎？休息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到了。」向意晚小聲哄說。

  向蘭露出無奈的表情，思索片刻才應了一句：「好，外婆不說了……我家晚晚臉皮薄，容易害羞。」

  向意晚長嘆了一口氣。

  她不是害羞，而是難堪。

  宋承安的唇角微微往上翹，沒想到向意晚在外婆面前，乖巧得像只小白兔，比平日可愛多了。

  「她除了脾氣偶爾不好，其他還行。」宋承安笑說。

  向意晚憋了一肚子氣：「你說誰脾氣不好？要不是你，我至於這樣嗎？」

  過去一周，她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不說，還老被挑刺。伺候這尊大佛，簡直比做十個項目還要累。

  「外婆，你看她用什麼語氣跟上司說話。」宋承安立馬打起了小報告。

  「宋承安！」

  「晚晚，不許這麼凶！」

  ……

  周毅看了一眼後視鏡，默默把車速放慢。他能做的就是讓時間過得慢一點，好讓和諧的氣氛持續更久一些。

  療養院。

  把向蘭安置好後，向意晚拉著護工在院子裡聊天。眼看天色漸暗，護工忍不住提醒：「向小姐，我得進去照顧向婆婆吃飯。」

  「我來吧，你先去忙。」向意晚逮住機會，打算賴到探視時間結束再回去。

  沒料周毅很快找上門。

  「向經理，宋總讓我提醒你時間差不多了。」

  護工附和道：「回去吧，向婆婆有我們照顧，請放心。」

  不得已，向意晚只能硬著頭皮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