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重新做人

  聽說孫女回來了，向蘭整瞬間容光煥發。蘋果也顧不上吃，揮揮手示意向意晚過來。

  「辛苦我家晚晚……趕緊過來讓外婆瞧一瞧瘦了沒有？」

  向意晚快步上前，彎下身輕輕握住向蘭的手放在臉頰上，淺笑說：「外婆，我才離開幾天而已，怎會變瘦？」

  仔細打量向意晚一番，向蘭嘆氣說：「別的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約會去，你每天在公司加班賺錢，辛苦了。」

  林誠笑著接話：「晚晚不打扮也很漂亮，有事業心的女孩最美了。」

  「對對對，我家晚晚最好看。」向蘭笑起來雙眼像月牙似的，扭過頭對隔壁病床的老婆婆說：「這是我家孫女晚晚，那是我准孫女婿小宋，都是孝順的好孩子。」

  隔壁床老婆婆眯眼笑說：「不錯不錯……你的福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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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孫子也不錯呀。」

  「那有你家的孫女婿孝順。」

  兩老人家你一言我一句，開啟了商業吹捧模式。

  林誠聳了聳肩，湊到向意晚的耳邊主動解釋：「你外婆嫌單人房太無聊，非要讓我轉到普通病房。你瞧，閒著無聊吹吹彩虹屁，精神爽利多了。」

  向意晚無奈搖頭：「她喜歡就好，這些天，多得你常來看外婆。」

  「我可不是白乾的。」林誠笑說。

  向蘭今天心情挺不錯，聊了一會兒又喊餓，把剩餘的蘋果吃了。

  吃著吃著，她冷不丁問道：「晚晚，你的臉色瞧著不太好，是不是這幾天出差累著了？趕緊讓小宋送你回家休息，年紀輕輕的千萬別熬壞了身體。」

  「外婆，我沒事。難得出差回來，多陪陪您不好嗎？」向意晚捨不得離開。

  「不好。」向蘭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們小年輕抓緊約會去，守著我一個老太婆幹什麼？小宋這些天幾乎都往醫院裡跑，我看也累壞了，趕緊帶他出去吃飯逛街看電影。」

  林誠抓了抓額發，有些不太好意思：「反正我這幾天……對，休年假嘛，陪您不是應該的嗎？」

  「瞧這孩子多懂事，晚晚，你撿到寶了。」向蘭朝擠了擠眼說。

  向意晚已經很久沒看到外婆笑得這麼開心，心情瞬間變好：「行了，我現在就帶林誠出去吃大餐。明天下班，我再來看您。」

  「好好好！」

  「走吧。」向意晚催促道。

  走到病房門口，向意晚仍能聽到向蘭興與隔壁病友說自己的事。

  「我這個孫女婿呀，是真的不錯。」

  「他說存夠錢買房子，就娶我家晚晚。」

  「我的這副老骨頭不爭氣，一身壞毛病。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在閉眼前看到晚晚結婚生子。」

  ……

  向蘭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看得向意晚難受。

  「去了趟海城回來，怎麼變沉默寡言了？放心，你外婆的身體恢復得很好，醫生說隨時可以出院。」林誠安撫道。

  向意晚調整好情緒，轉移話題說：「我知道醫院附近有一間西餐廳的牛排不錯，要試試嗎？」

  「恭敬不如從命。」

  這幾天經歷了太多的事，向意晚看起來疲憊不堪。

  她漫不經心攪拌杯中黑咖啡，抬頭的時候林誠剛好把切成小塊的牛排遞過來。

  「外婆說得沒錯，你的臉色確實不太好，工作上遇到糟心事了？」林誠關切地問到。

  拋開身份不計，他確實是個細心溫柔的男人。

  每次待在一起，向意晚無需像在職場那樣帶著面具做人。

  「騙了外婆，我心裡不舒服。」向意晚坦誠道。

  林誠放下刀叉，十指併攏看著向意晚：「善意的謊言，有時候還沒真相殘忍。難不成你帶宋總去見外婆，他願意嗎？」

  一句話，戳中了向意晚的軟肋。

  她有太多的迫不得已。

  就像剛才在停車場的時候，向意晚被宋老爺子驅趕，卻什麼也做不了。她很清楚自己在外人眼中的身份，不過是為了錢出賣身體的女人罷了。

  一步錯，已經被貼上了標籤。

  得不到回應，林誠抿了一口黑咖啡安撫說：「其實你不必內疚，我奶奶前年走的時候，唯一念叨的也是我的終身大事。她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要不是當年我爸酒駕撞死那麼多的人，我也不至於輪到今天的地步。」

  二十五歲，欠了一屁股債務，做過很多見不得光的勾當。

  「其實你挺好的，差的不過是一點點運氣罷了。有沒想過找一份正經工作，從新開始？」向意晚與林誠的惺惺相識，大概從知曉對方所有的秘密開始。

  「重新開始？」林誠微愣。

  向意晚放下咖啡杯，接著說：「我記得你上次說過，連本帶利還欠五十萬高利貸對嗎？」

  林誠聳了聳肩：「錢我沒有，只有命一條。」

  「我可以把你欠高利貸的錢先墊上。」向意晚主動提出幫忙。

  雖然知道向意晚不差錢，可是五十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林誠只當成是一個玩笑：「你終於決定放棄宋總，包養我麼？」

  向意晚習慣了林誠不正經的樣子，一笑而過：「其實金融高管的身份挺適合你，只要不介意從低做起，我可以推薦你去保險公司上班。」

  「你講真的？」林誠半信半疑：「可我曾經騙過你，還差點……」

  差點被宋承安送進監獄。

  「那你以後還會欺騙我嗎？」向意晚認真地問道。

  林誠使勁搖頭。

  不會了。

  這輩子除了奶奶，也只剩下向意晚真心希望他好。

  「別人常說，沒有傘的孩子只能努力奔跑。我曾經淋過雨，所以想替你撐傘。」

  向意晚單手托著下巴，神情嚴肅：「當然，我可不是白借錢給你。第一，借錢期間你需要繼續扮演小宋的角色，定期探望外婆，不能露破綻。第二，我會給你介紹工作，存到錢馬上連本帶利還給我。」

  頓了頓，她補充了一句：「按照銀行的定期存款利息計算，一分錢也不能少。」

  銀行的定期利息與高利貸的利息對比，簡直大巫見小巫。

  林誠端起咖啡杯一口氣喝完，試探性問道：「你就這麼放心把五十萬借給我？就不怕我拿了錢跑路？」

  「如果有機會重新開始，洗乾淨過去的不光彩，你願意抓住這個機會嗎？」向意晚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