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交換條件

  西城位於西部偏遠地區，緊挨邊境，距離南城至少三十小時的車程。

  宋氏集團為了擴充版圖，特意成立了西北地區的分公司，知曉內情的人都知道只是西城公司是塊硬骨頭。

  西部地區條件落後不說，天氣也很極端。讓宋柯過去，與折斷他的雙翼有什麼區別？

  「僅此而已？」宋卓萬微怔。

  「是的。」宋承安不徐不疾應說。

  宋卓萬原以為會開口索要股份或者其他權力作為交換條件，沒想到會來這麼一出。

  他有些參不透宋承安的意思，思索片刻，試探性問道：「即使我同意，碧瑤也不會贊成。阿柯從小嬌生慣養，別說調去西城，就算留在南城郊區也很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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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柯是張碧瑤的心頭肉，不同意是正常的。但老爺子有的是方法，這都不是宋承安該操心的事。

  「宋柯從小沒遇過什麼挫折，才導致年少氣盛、衝動行事。我也是為了他考慮，才想到這麼一個沉澱性情的方法。張碧瑤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一輩子，總得靠自己成長起來。」宋承安靠在椅背上，開始分析事情的利害關係。

  自古慈母多敗兒，張碧瑤就是最好的例子。

  大概與丈夫感情不好且長期分居兩地的緣故，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宋柯的身上。

  過度的寵溺，養成了宋柯囂張跋扈的性子。要不是命好生在宋家，以他的性子早就被抓去坐大牢。

  「你們是親兄弟。」宋卓萬嘆氣。

  「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宋承安強調。

  雖然張碧瑤嫁入宋家的這些年，一直維持賢妻良母的形象。可她的野心，宋承安又怎會看不出來？

  「這幾天發生的事，我若然有心查下去，必定會水落石出。至於有沒有一件事有宋柯的參與，我們拭目以待。」宋承安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沒有太大的波瀾。

  「你威脅我？」宋卓萬的臉色當即陰沉下來。

  「爺爺，我只是給您一個忠告。縱容宋柯，等於幫他挖墳墓。」宋承安正色道。

  這話不中聽，卻是大實話。

  更何況這個孫子的性格宋卓萬最清楚不過，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誅之。

  權衡利弊，宋卓萬最終還是應了下來：「行，我會儘快安排。你答應爺爺的事，可別忘了。」

  「當然，君子一言九鼎。」宋承安承諾道。

  達成共識以後，爺孫倆聊了一會兒，宋卓萬便藉口提出離開。

  他把空杯子放下，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周家那丫頭，你瞧不上眼？」

  「我一直把婉儀當妹妹。」宋承安坦白心聲。

  作為過來人，宋卓萬看破卻沒有挑明，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成家立業。周家丫頭要是不合眼緣，奶奶會繼續給你挑好姑娘。宋家是大戶人家，講求的是門當戶對，不是所有阿貓阿狗都能進來。」

  這一句「阿貓阿狗」，針對意味明顯。

  宋承安沒作聲。

  門當戶對那一套，早在二十多年前在二叔的身上驗證過行不通。老爺子年紀大了，這些根深蒂固的舊思想卻一點也沒變。

  得不到回應，宋卓萬敲了一下拐杖聲音拔高：「你是爺爺親自挑選的接班人，應該清楚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要接受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別像你那不成器的二叔，一輩子為了那個女人執迷不悟，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們均無法替代二叔做主。時間不早了，讓張管家送您回去吧。」宋承安起身送客。

  這倔脾氣，也不知道遺傳了誰。

  宋卓萬眼看時間不早了，起身示意張管家離開：「走吧，還是回老宅舒心，這裡空氣不好。」

  「是的，老爺。」張管家上前攙扶。

  老爺子前腳離開，周毅才敢踏進客廳。剛才他守在玄關處把爺孫倆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嚇得背脊直冒冷汗。

  宋大少爺的膽子可真大，居然當面頂撞老爺子。

  「意晚呢？」宋承安閉上眼，用力揉了揉眉心骨。

  周毅心虛地說：「向經理不讓我送，說自己打車回公司。」

  宋承安突然睜開眼，冷冷地瞥了周毅一眼，責備道：「周毅，你的膽子越來越大，如今連我的吩咐也不聽了？」

  記者招待會前向意晚被宋柯騷擾過，讓她獨自打車回公司太危險。

  「宋總，是向經理堅持讓我留下來照顧您……要不，我現在馬上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到公司了沒？」周毅立馬慫了。

  「等等。」

  宋承安冷不丁問道：「今天在會場挺身而出控制孫力的小伙子，是不是秦朗的手下？」

  「是的，他叫小七，跟小四是親兄弟。」周毅小心翼翼應說。

  秦家產業中有不少是娛樂場所，蛇龍混集，因此十分看重場子的安保工作。

  這些年，秦大少爺一直暗中培養打手為自己效勞。

  小四是宋承安回國的那年，從秦朗的手上要回來的。年紀輕輕身手不錯，關鍵做事利落。

  「我會問秦朗要了小七，以後他就跟著你了。」宋承安吩咐說。

  周毅微微一愣：「秦少會答應嗎？」

  別看秦朗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上精明得很。他肯定願意放手小七，前提條件是在宋承安的身上撈到更多的好處。

  「他會的，下個月中東有一個新項目，我會捎上他。」宋承安翻出手機，撥通向意晚的號碼。

  電話那頭卻提示關機。

  與此同時，光華醫院。

  向意晚離開御江南後才發現，手袋和手機均沒帶在身上。她不好上樓找宋承安，決定步行回公司。

  大概心裡惦掛著向蘭，不知覺間來到光華醫院。

  向意晚到了向蘭的病房，才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問了護士，才得知三天前已經轉到普通三人間。

  「醫院並沒有打電話跟我確認轉病房的事。」向意晚不解地問道。

  護士一臉尷尬說：「是……是向小姐你的男朋友幫忙辦理的手續，好像是病人嫌單人間太無聊。」

  男朋友？

  向意晚這才記起出差海城前，把外婆託付給林誠照顧。在護士的指引下，她很快找到八樓的普通病房區。

  還沒進門，已經聽聞病房裡的歡聲笑語。

  林誠穿著白色的T-Shrit和牛仔褲，坐在臨窗的木椅上給向蘭讀報紙。他的語速很慢，時不時說幾句笑話逗得向蘭哈哈大笑。

  午後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畫面竟會如此的和諧。

  讀完報紙，向蘭又喊林誠給自己削蘋果。

  他削皮的手法嫻熟，細心把蘋果切成小塊，放上牙籤好讓向蘭方便吃。

  眼前的這一幕，向意晚看得心裡慚愧。

  這些年她一直忙於工作，已經記不起有多久沒好好陪外婆。

  「外婆……晚晚來了！」林誠的一句話，把向意晚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