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久別重逢

  一路魂不守舍，向意晚不知覺間走到停車場。

  遠遠看到賀維之倚靠在黑色的越野車上，戴著墨鏡，不羈又放浪。

  「維之哥哥……」

  聞聲，賀維之懶洋洋地把墨鏡推到頭頂，半眯著眼說：「終於把那個討厭鬼甩掉了？」

  向意晚無奈點了點頭：「他有名字，叫宋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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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傲自負的討厭鬼，在我這裡不配有名字。」賀維之展開雙臂，唇角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這麼多年沒見，不打算給維之哥哥一個擁抱嗎？我記得你小時候放學回家遠遠看到我，就會撲過來。」

  五年沒見還是老樣子，喜歡開向意晚的玩笑。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向意晚苦笑。

  「在我的眼中，你永遠是小丫頭。」賀維之主動上前，把向意晚攬入懷中。

  這個擁抱無關情愛，有的只是久別重逢的喜悅。

  「維之哥哥，歡迎回來。」向意晚毫不客氣把眼淚蹭在賀維之的衣服上。

  「這幾年，讓你擔心了。」

  賀維之鬆開雙臂，寵溺地摸了摸向意晚的額發。他從小魯莽衝動，在別人的眼中看來就是一粗漢，僅有的溫柔都給了向意晚。

  「剛才在包間看你沒怎麼動筷子，走吧，維之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賀維之提議。

  「好。」

  賀維之打開駕駛座的門，主動介紹：「這是我的新座駕，從度假村到農莊的山路很刺激，要試一試嗎？」

  最懂向意晚的人，莫過於賀維之。

  她的車技還是他親手教的，由於長期生活在市區，已經很久沒飆車過把癮了。

  難得機會，又怎能放過？

  「老規矩……」

  「輸了請吃飯。」

  沿著蜿蜒的山路往北，向意晚把油門一踩到底，連過六個急彎面不改色。北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速度與激動讓她片刻忘記所有的煩惱。

  十五分鐘後，車子抵達山頂一處隱蔽的農莊。

  「臘肉炒筍是這裡的特色菜，我猜你會喜歡。」賀維之走在前面，一路穿過茂盛的竹林，最後抵達一扇小門前。

  「叩叩叩……」

  木門被推開，探出一張老婦人的臉：「小賀來了？哎呦，還帶了一個小姑娘，真稀罕。」

  「她是乾爹鄰居家的孫女，叫意晚。」賀維之主動介紹。

  老婦人一怔，隨後露出溫和的笑意：「是阿蘭的孫女……都長這麼大了？我是維之乾爹的故友，喊我梁婆婆就好。」

  「梁婆婆好。」

  一番寒暄，向意晚被帶到走廊盡頭的包間。飯菜早已準備好了，桌上還放著一罈子的糯米酒，酒香四溢。

  「你們慢用，我先回房間眯一會兒。」梁婆婆打了個哈欠。

  「謝謝梁婆婆。」

  兩人一桌，幾盤農家小炒，勝過任何一間五星級餐廳。

  向意晚喝了一口茉莉花茶，主動問道：「早些年你去哪裡了？一直聯繫不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乾爹沒了。」

  賀維之握住酒杯的手一頓，眉梢間有悲傷溢出：「他走了以後，我替他打理泰國的生意。後來遇到一些麻煩，我被迫回國。剛好賀老爺子的人找上門，說我是賀家的私生子。總言而之，那幾年我的經歷就像狗血電視劇那樣，挺刺激的。」

  三言兩語，他把過去五年的驚心動魄一筆略過。

  沒有人知道，賀維之在泰國的那些年到底遭遇了什麼。要不是乾爹一命換一命，恐怕他早已喪命黃泉。

  結下的仇家更是十隻手指說不過來，出於對向意晚的保護，才一直沒有聯繫。

  原本打算依仗賀家大少爺的身份擺平障礙後再去找向意晚城，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向意晚低頭抿了一口茶，眼眶充盈著淚花。

  她又怎會不知道，他從來報喜不報憂。

  失聯的那些年，維之哥哥一定過得很難吧？

  「小哭包……我當然不能有事，說好了等你嫁人，我會替向叔叔牽著你的手交給妹夫。」賀維之打趣說。

  向意晚這才破涕為笑，伸出右手尾指說：「我們拉勾勾，一百年不許反悔。」

  「絕不反悔。」

  三言兩語，賀維之把向意晚鬨笑了。他不斷往她的碗裡夾菜，一邊說著早些年遇到的趣事，卻隻字不提幾乎喪命的危險。

  「對了，你跟那個討厭鬼是什麼關係？」賀維之冷不丁問道。

  向意晚差點噎到，尷尬地說：「我們就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騙誰呢？維之哥哥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你們關係不一般。」賀維之篤定地說。

  向意晚深知瞞不住：「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賀維之斟滿酒，一口悶：「不像是男女朋友……更像是情人。」

  多年未見，他的眼睛還是那麼毒。

  向意晚只是一味地喝茶，沒有反駁。

  果然猜對了……

  賀維之挑眉，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別擔心，維之哥哥替你教訓他！」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有求於他。」向意晚急了，慌忙解釋：「剛畢業那年，外婆生了一場大病……我負擔不起高昂的手術費，主動去求了承安。」

  「所以，你因為錢當了宋承安的情人？」賀維之的臉色黑如濃墨。

  向意晚點了點頭。

  賀維之愣住了，隨即臉上湧起無盡的悔意。如果外婆出事的時候他在向意晚的身邊，也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可是我們三個月前分開了……」向意晚神色黯然，欲言又止：「就在剛才，他提出讓我回到他的身邊，說需要我。」

  聞言，賀維之咬牙切齒罵道：「需要你替他完成這個項目？還是需要你當他的情人？晚晚，你千萬不能心軟。這種表面悶騷的花腸子，最危險。」

  「維之哥哥，他不是這樣的人……」向意晚想要解釋，卻被賀維之再次打斷。

  「明天把合同簽了，然後回去辭職。儘快帶向婆婆來海城，以後由我照顧你倆。」

  賀維之「啪」的一聲，直接把茶杯給砸了。

  宋家大少爺了不起嗎？

  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