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緊張

  當芳禾縣主被封為福康公主並且遠赴楚國的消息傳來時，朱語嫣還是被嚇了一跳。

  大概是誰也沒想到，最後的人選會是芳禾縣主。

  

  就連芳禾縣主平時的死對頭卿如意也是鬱鬱寡歡的，看著芳禾縣主的花轎一點一點的離開京城，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誰能想到，她和我爭鬥了十幾年，最後居然會遠嫁。」卿如意低聲道，神色里滿是憂鬱。

  卿夫人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回首看著自己的女兒，「所以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多幸運了吧？身份尊貴，卻又不用因為使命而被迫遠嫁他國，你也該知足了。」

  卿如意的臉色頓時一變，難堪的看著卿夫人，「母親當真要我嫁入謝家？那謝家公子可沒什麼名氣，為人木訥，嫁給他，我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別因為我寵著你就胡說八道，這話要是被你父親聽到了，小心他又要生氣！」卿夫人微微皺眉，不悅的看著卿如意，「我告訴你，這樁婚事是我親自看過的，那謝家公子雖然沒什麼名氣在外，卻是個踏實人，不會和那些紈絝子弟一樣整日花天酒地，你嫁給他，日子不說多好，卻也不會多壞。」

  「而且謝家於卿家來說，不過爾爾，你這算是低嫁，日後若是受了委屈，我們也能給你撐腰。」

  「最重要的是，謝淑妃如今在宮裡也算是說得上話的，有她在，謝家十年之內是沒有什麼危機的，只要這十年裡你好好督促夫婿上進，何愁日後日子難過？」

  卿如意聽著這一大堆，只是咬了咬嘴唇，聲音有些悶悶的，「我現在真是不知道，母親到底是為了我好，還是為了攀附謝家。」

  「你說什麼？」卿夫人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你是我的女兒，難道我會害你嗎？」

  「就是因為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所以我才會和你說這些，旁人家的姑娘，你去打聽打聽，哪有摻和自己的婚事的，你現在倒好，反而要說我的不是，你可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

  卿如意的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面前是滔滔不絕的卿夫人，她突然覺得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這麼多年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肆意生活了十幾年，在京城都可以橫著走，聽了那麼多才子佳人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故事，最後卻要按照家裡的安排，嫁給一個生性木訥，毫無才華的人，以後還要仰人鼻息，做好一個妻子、兒媳甚至是孫媳的本分。

  丞相之女如此，芳禾縣主也如此，其他人又有什麼不同呢？

  身為女子，竟是如此的悲哀。

  ——

  「二小姐，小郡王來了！」青棠突然道。

  朱語嫣抬起頭，帶了幾分迷茫。

  不是說要忙上好一段時間嗎？怎麼突然就來了？

  「讓他進來吧。」身體比腦子更快做出反應，等孟不韋進來時，朱語嫣才慢慢緩了過來。

  今天的孟不韋有些不一樣，他穿了一身銀白色的春裝，頭髮也梳的板板正正，和平時的模樣多多少少有些不同，至少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朱語嫣認真的看了看孟不韋，「你怎麼來了？」

  孟不韋眨了眨眼睛，頗為無奈的看著朱語嫣，「忙完了，來看看你。」

  「奧。」朱語嫣的反應很是平淡，「這麼快啊，我還以為你要忙上幾個月，這才不到一個月就結束了啊。」

  孟不韋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朱語嫣只想把她的腦袋摘下來，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成分，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果然，她就是不想他，恨不得他忙的時間長一點兒，然後就不會打擾她了。

  「楚國的使臣不會逗留那麼久。」孟不韋收起自己內心的想法，無奈的解釋，心中微微一動，手指下意識的摩挲著，低聲問道，「語嫣，你有沒有想過我？」

  朱語嫣頓了頓，輕輕一笑，「小郡王不要開這種玩笑。」

  孟不韋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答案。

  朱語嫣總是這樣壓抑自己的情緒，如果不是感受過她的心動，孟不韋怕是真的要被她騙過去了。

  饒是如此，孟不韋還是有些失落，他很想聽朱語嫣說一聲「我想你了」，可惜了，朱語嫣不是這樣的人。

  「語嫣，我今天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的。」孟不韋收斂了自己的失落，認真的看著朱語嫣。

  朱語嫣也微微低頭，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低聲道，「小郡王但說無妨。」

  「如果我今天來提親，你會答應嗎？」孟不韋深吸一口氣，緊張的看著朱語嫣，雙手都忍不住握成了拳頭，骨節因為太過用力泛著淡淡的青白色。

  朱語嫣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精彩無比，仿佛是不敢相信孟不韋剛剛說的話，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卻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孟不韋緊張的看著朱語嫣，仿佛她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生死。

  孟不韋保證，除了第一次進宮面聖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朱語嫣看著他的表情，終於意識到孟不韋不是在開玩笑，頓時咽了口口水，躲避了孟不韋的目光，低聲道，「小郡王是覺得自己可以做到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了？」

  孟不韋看著朱語嫣，目光一刻都不願意離開她的身上，「這一次我接待楚國使臣，陛下十分滿意，提拔了我的官職，雖然算不上是多厲害，但也算是有一個良好的開端，日後只要我不作死，必然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動盪。」

  「郡王府的事我也安排妥當了，母親雖然還是不同意，但也沒有最初那麼反應強烈了，只要我好言相勸，早晚有一天會讓他接受你的。」

  「語嫣，我……我知道我還是做的不夠好，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努力讓母親接受你，讓你和她們一樣，甚至……比她們還要幸福快樂，我會用我的全部守護你。」

  孟不韋咽了口口水，仍是十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