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關切

  其實白念珠這不是藉口，她真的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去成衣鋪子轉轉，看看邵翎的事到底解決沒有；比如去林老那裡精進廚藝；比如去準備一下白念羽童試需要的東西。

  她不知道自己的童試有什麼需要的，只得去一遍又一遍的詢問文先生，直到把文先生問煩了，這才罷休。

  ——

  「見到秦暉了？」朱老爺看著朱靖珊，緊緊的握著手裡的拐杖。

  朱靖珊心頭一跳，眼睛轉了轉，「爹怎麼知道的？是不是語嫣告訴你的？我就知道，她沒安什麼好心！」

  「住口！」朱老爺猛地一敲拐杖，眼神裡帶了幾分怒氣，「語嫣是你的妹妹，你怎麼可以這麼詆毀你的妹妹呢？」

  朱靖珊扁了扁嘴，卻還是頂嘴道，「她是我的妹妹沒錯，可她也的確沒安什麼好心思！她為了證明表哥是她口中說的那樣，不惜動用一切傷害表哥，生生的拆散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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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給我住口！」朱老爺頓時大怒，由於聲音的提高，不住的咳嗽起來。

  「老爺，保重身體，有什麼話慢慢說，大小姐只是對二小姐有誤會，把誤會說開了就好了！」富貴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去安撫朱老爺，隨即又轉過頭看向朱靖珊，「大小姐，老爺的身體不好，你就彆氣老爺了，有什麼話好好說。」

  朱靖珊心裡仍是不服氣，嘟了嘟嘴，十分不情願道，「我知道了。」

  朱老爺咳嗽了一陣，這才恢復過來，眼神蒼老的看著朱靖珊，「的確是我把你寵壞了，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朱靖珊深吸一口氣，在心裡暗暗腹誹——他寵壞的哪裡是她啊，分明是朱語嫣！

  「從回來之後，我一直都沒和你把話說明白，的確是我的錯，今日我就把近來發生的事說個清楚，讓你自己看看是誰對誰錯！」朱老爺失望的看著朱靖珊。

  「你說是語嫣拆散了你和秦暉，那你知道秦暉是什麼人嗎？你以為語嫣說的都是空穴來風嗎？」

  「秦家的那位姑母，和你母親是姐妹不假，可這麼多年來一直不睦，在嫁人後更是沒了往來，你說她是轉了性還是如何，屢屢讓你們上門？」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只需多去打聽打聽，便知道秦家是什麼樣的人家，秦暉是個什麼樣的人！」

  「秦家老爺本事泛泛，能走到那一步，也是很不容易了，但估計這輩子也沒什麼進展了，可是他卻不認命，挖空心思去討好別人，只求能夠升官發財。那些人胃口如何的大你可能不清楚，但你想，皇帝會因為你給他幾十兩銀子就給你做官嗎？」

  「那是不可能的！」朱老爺又咳嗽了兩聲，「偏偏秦家老爺不信邪，前前後後不知道投了多少雪花銀進去。秦暉也是個不學無術的，不過是平時處理得當，這才沒什麼不好的名聲傳出來，可此人絕對不堪重用。」

  「以秦家這樣的情況，想要娶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的確不易，卻也不至於著眼到商人之女，著眼到秦夫人從來都看不上的姐妹的女兒！」

  「可是他們一個兩個都對你極其親熱，你說這是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我討喜啊！」朱靖珊小聲嘟囔著。

  「糊塗！」朱老爺氣急，指著朱靖珊，「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糊塗丫頭！」

  朱靖珊嘟著嘴，一臉的不認同，「爹，我有那麼差嗎？人家怎麼就不能是因為喜歡我啊？」

  「你自己捫心自問，像你這樣的女子，京城有多少，你憑什麼在那種前提下讓他們對你另眼相看？你憑什麼討他們的喜歡？」朱老爺喘著粗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朱靖珊。

  朱靖珊不說話了。

  她當然不覺得自己有多差，可是不管怎麼思考，她都沒法昧著良心說自己比那些大家閨秀強到哪裡去。

  除了，有錢。

  「秦家看上你，看上的就是你的銀子，你的嫁妝！」朱老爺一針見血的指出來，「秦暉若是個正人君子，便應該拿出自己的誠意來，親自登門提親，而不是與你偷偷摸摸的私相授受！」

  「奔為妾，聘為妻。他如此待你，可見是半點兒沒為你著想過，他是想壞了你的名聲，讓我們求著把你嫁給他，從此握著朱家的把柄，我們不但不能為你出頭，還會讓朱家為他們所驅使！」

  「若是語嫣發現的再晚些，這一切就要成了！你想不通這一切，我並不怪你，可你怎麼能……怎麼能那麼對語嫣呢？」

  「你知道語嫣前前後後為你忙了多少嗎？你不知道，你只覺得她不安好心，寧願去相信秦暉那個毫無道德底線的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妹妹一星半點，你說你糊不糊塗？」

  朱老爺義憤填膺的看著朱靖珊，一張老臉不由得皺了起來，「你明明已經看到秦暉是什麼樣的人了，明明自己心裡也很難過，可是為什麼就是不去相信，就是要把矛頭指向語嫣呢？」

  朱老爺說著，表情也逐漸痛心疾首起來，捂著心口，仿佛是在承擔什麼巨大的痛苦。

  朱靖珊有些迷茫的坐著，腦海里全是今天見到秦暉時的樣子，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在腦海里放大。

  他要了她的金銀首飾，他對她說著甜言蜜語，他在自己妻子面前的怯懦。

  朱靖珊突然就迷茫了，難道真是都是她的錯嗎？

  「我虧待過你？還是語嫣虧待過你？」朱老爺深吸一口氣，靜靜的看著朱靖珊，「你在朱家可有人怠慢你？你在外面，可有人敢對你指指點點？」

  朱靖珊認真的想了一下，答案是沒有。

  沒有人敢對她不敬，所有人都在討好她，反而是朱語嫣，經常被人欺負，卻不知道反抗。

  「珊兒，你和語嫣都是我的女兒，我對你們或許偶有偏心，但本質上還是一視同仁的，你仔細想想，你這段時間到底做的對不對，語嫣到底安沒安好心思！」朱老爺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