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平衡之道，完美之禍

  洪非看出了他們的想法。

  「不用擔心，政權的更迭在地球歷史上發生過很多次，甚至現代以來也屢見不鮮。沒有任何歷史和例證可以說明一個強大的國家就不會消失，這只是需要一個擁有更強力量的對手來消滅它，我們就是更強的人。也沒有任何道理說過這個國家不能在一夕之間改名換姓，以前沒有，現在也有了。

  

  我們當然需要相信正義和公理的存在，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刻意地忽視甚至迴避一些更加真實且殘酷的法則。弱者在強者的面前總是要被動地讓開道路或者躺下變成屍體給對方踩著你走過去，這條路以前他們在走，我們自然也能走。

  但我們一定不會像他們一樣，需要持續不斷地犧牲別人的利益來為自己輸血，更不需要通過持續不斷的掠奪來維持自己的地位。

  雖然我堅信過程中肯定會有人不斷地發起反抗，但我更清楚他們的反抗除了給他們帶去死亡以外沒有任何意義，同時我相信我的人就算做得再不好，也不會比那些死鬼更差，至少我相信我的人不會打著自由的旗幟四處主動惹事生非。

  以後的日子，我不一定會一直待在一個地方，所以我不希望今天我放過他們，未來某日我再度重返時，又要著手解決他們給我製造的麻煩。我不怕麻煩，但我討厭麻煩，所以這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我不在意他們的反抗力度究竟會有多強。

  反正，他們不會比你我更強。

  你們更應該慶幸，因為從現在開始，這個宇宙的地球，終於剝離了一個始終讓它不夠恆久穩定的最主要的因素。」

  洪非把身邊四個人都留了下來。

  徐文武、弗蘭克、傑西卡、葉蓮娜，他們足夠收編這座樓里的所有人，即使不能，徐文武也可以一人清理他們全部。

  可以預見他們進去以後必然不會安寧甚至會引發一場屠殺。

  可是誰在乎呢？

  積極推動法案的時候，獲益最多的也是他們這一類人。

  現在承擔責任，自然也會是他們。

  洪非來了瓦坎達。

  為什麼先前洪非等人先後拜訪了數十個國家，全新的復仇者聯盟都沒有出現？

  因為洪非早就把他們鎖住了。

  總不能這邊開開心心的發泄著，中途卻突然被人一腳踹開房門。

  瓦坎達的能量護罩一如既往，不過現在護罩的外層卻多了一些東西。

  一條條以符文為基礎構建的鎖鏈將其完完整整地包裹起來，外面的進不來，裡面的也出不去。

  洪非直接出現在了托尼的房間裡。

  此時這裡也匯聚了不少人。

  他們的目光全都盯著電視，臉色更是一個比一個難看。

  從一個國家突然宣戰，超能基金會秒接並直接派出大軍逼近其首都，到其他國家紛紛爆出被超能基金會逼迫上門，甚至有人因此暴斃，再到最後，一顆流星突然擊中白宮，所有人無一倖免。

  這個早晨，地球似乎就沒有任何一刻是安寧的。

  而那些北大西洋公約之外的國家，也被這應接不暇的消息衝擊得恍如隔世。

  許許多多的普通人更是吃瓜都快吃得撐死了。

  這就已經完全證明，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想到，超能基金會居然會如此雷厲風行，如此肆無忌憚，如此果決地撕開所謂文明世界的遮羞布，直接起身將談判桌一頭掀翻，轉而捏起自己的拳頭，把對面那個號稱世界最強的軍事集團騎在身下，用沙包大的拳頭挨個親吻他們的臉頰。

  除了受傷的國度以外，其他地方對超能基金會的行動幾乎無一例外全是好評。

  有些狗子，此時正在慶幸自己因為歷史和地理位置等因素沒有成為其中一份子。

  瓦坎達卻無法安寧。

  他們一方面對超能基金會的作為感到異常憤怒，另一方面又知道遲早會有自己。

  甚至，他們更加心知肚明，自己的結果可能會更加慘烈。

  因為瓦坎達和洪非是有過協議的，只不過後來因為洪非久久未曾出現，他們深藏心底的仇恨重新泛起，再經過復仇者聯盟的規勸引導，這才鼓足了勇氣直接撕毀協約。

  結果當然是慘痛的。

  大頭指揮軍隊直接殺穿整個瓦坎達，在他們的頭頂上賺到了指揮官的綽號。

  要不是多國聯合集團在最後給它們撐腰，早就沒有瓦坎達了。

  現在，歷史又一次重演。

  甚至更加可怕。

  「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老國王坐在一群人簇擁的位置低聲喃喃。

  剛上位不久的黑豹皺著眉頭看著電視裡的一切，忍不住說道：「他們根本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老國王聞言臉色愈發白了幾分。

  托尼正埋頭調試著手腕上的設備。

  斯凱看到電視上那張臉，不禁說道：「我記得很早以前我還去他在紐約開的書店裡面試過，那時候我沒想到他居然會是這樣的人。」

  「哪樣的人？」

  「一個獨裁者。」

  「嘖，真是一個非常嚴厲的指控。」

  聽到這裡，斯凱才突然猛地回頭，下一秒便見她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口中忍不住驚呼：「是你？！！」

  這一動作頓時引得所有人投來目光。

  方才想到洪非是一回事兒，眼下親眼看到他出現在面前又是另一回事兒。

  好比瓦坎達的老國王，他就可能是因為身體不支而突然陷入暈厥。

  托尼和馬特的臉色最是複雜不過。

  因為他們和洪非認識的時間非常久，甚至過去還有多次的爭鬥，但總體而言最後都成了一個團隊中可以互相信賴的隊友。

  只可惜，最後終究還是因為理念的問題而分道揚鑣。

  到了今天，跟他們背離超能基金會的盧克·凱奇和戰爭機器都相繼死亡，所以除了久別重逢、陣營差異之外，還多了一點兒關於朋友的仇恨問題。

  洪非看著托尼的臉龐，發現他的皺紋更多了，鬢邊的頭髮也顯出了花白色，雖然還是同一張臉，可他的精神卻遠沒用以前見面那麼好了。

  以前的托尼，雖然也是中年人，可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和嬉笑怒罵自由隨心的旗幟，總是讓他顯得比看上去要年輕的多。

  「好久不見。」洪非主動打了個招呼。

  托尼點了點頭，雙唇欲張未張。

  「馬特，你也是，好久不見。」

  馬特捏緊盲棍點了點頭。

  洪非又看向斯凱：「還有你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就更久了。」

  斯凱毫不避諱地當面說到：「我更希望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洪非笑了起來：「那真是抱歉了。」

  斯凱哼哼兩聲，被身邊一個男人拉了拉，這才沒有繼續往下說。

  黑豹走了上來，以主人翁的口氣說道：「洪先生，你今天來有什麼事要說嗎？」

  聽起來像是詢問，實際上攆人的意思卻也再明顯不過了。

  洪非好像沒有根本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非但不走，也不暴露自己的真實情緒，反而笑著坐了下來。

  「事情當然是有的，不妨大家都先坐下？」

  洪非完全沒有緊張的必要，就算真的要緊張，也應該是這些弱者。

  有人聽到他的話，回頭直接離開，洪非也沒有阻攔。

  斯凱很不喜歡洪非的笑容，因為這總是會讓她回憶起多年前那場令人尷尬的面試，所以即便身邊有其他異人小聲地勸她聽一聽，可她還是拋下對方直接走了，如此便讓這位男異人十分尷尬，想了想還是追了出去。

  最後，房間裡剩下的只有托尼、馬特和黑豹特查拉。

  洪非給自己拿了杯子，放滿冰塊，倒出冷水。

  少頃，杯口開始騰起絲絲縷縷的寒氣。

  「我離開了兩年多接近三年的時候，其實有想過這個世界會有變化，我也能預料到肯定會發生很多我想像不到的變化，畢竟時間總是會對一切事物下手，讓他們在一定的時間跨度里變的面目全非。」

  托尼抱著手一言不發，馬特雙手握著盲杖，特查拉輕輕皺眉看著窗外的城市。

  洪非喝了一口冰水：「透心涼，這就是我的感覺。托尼，告訴我，為什麼？」

  被點了名，托尼終於也無法再繼續裝作充耳不聞。

  他抬起頭來，目光前所未有地認真說出一個詞：「平衡。」

  「平衡？」洪非笑了起來。

  「沒錯，就是平衡。當我們全部聚集在一個超能基金會的時候，我們無論想要做什麼事情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整個流程，不管是在城市中心建起新的超能樂園，還是在把我們的戰甲或者微型反應堆高價賣給那些國家，又或者是通過撥款在一個貧窮了幾百年的地方快速堆砌出一個完全現代化的城市。我們做到了很久以前只會出現在人類歷史中的事情，我們成了現代的神話，而我們，是一個獨立於所有政府之外的組織，我們有絕對的力量，還有絕對的自主權。」

  洪非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不過他還是明知故問地道：「這難道不好嗎？想想看，你說的哪一件事不是其他人夢寐以求的？從我們的效率、能力再到基金會本身，沒有那些冗雜的職位和官僚主義，每個人各自其職，這不已經是某些人口中最完美的組織結構麼？

  還是說，正是因為這樣，你，你們，以及你們背後那些人，才在對比中覺得，我們開始越來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