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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蔓菁之死

2024-10-09 04:12:53 作者: 一顆皮蛋

  門被打開的時候,突然射進來的光讓蔓菁覺得有些晃眼。

  她微微眯了眼睛,待看清楚了來人之後,連忙跪下道:「奴婢見過太后娘娘。」

  

  胡秋兒環顧了這屋子裡的陳設,然後坐在了一旁的雕花木椅上:「哀家今日見了你的那位主子。」

  蔓菁的頭一直低垂著,讓人看不清神色。

  「哀家問她要不要來見你,你可知她是怎麼回答的?」

  似乎早就已經猜到了答案,蔓菁聲音平穩,沒有任何的起伏:「多謝太后娘娘。」

  胡秋兒見她如此,目光里透著些許的眷戀:「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蔓菁?」

  「快十年了。」蔓菁微微抬起頭,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罷了,這次的事情,不追究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胡秋兒微微站起身,看著蔓菁,終究是有些不忍。

  可蔓菁卻沒有起身,而是跪在地上,堅定的給胡秋兒磕了三個頭道:「娘娘對奴婢大恩,奴婢記著,這麼多年來,奴婢一直守著娘娘,只是奴婢希望奴婢走後,娘娘能夠好好照顧自己。」

  胡秋兒聽到她這似交代遺言的話,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道:「蔓菁,你要做什麼?」

  「這侍奉主子,不得有二心,奴婢跟著主子這麼多年,主子對奴婢仁至義盡,如今奴婢過不去心裡這一坎。」蔓菁說著說著,就有些泣不成聲。

  「你何苦如此?」胡秋兒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哀家也從沒怪過你。」

  蔓菁的嘴角已經流出些許的血液,胡秋兒當即一驚,慌亂的走到蔓菁的身邊,顫抖道:「你吃了什麼?」

  見蔓菁沒有回答,只笑著看著自己,胡秋兒心中警鈴一響,當即朝著屋外大喊:「快,傳太醫。」

  外頭候著的福祿匆匆進來,看到屋內的情景,當即就飛奔去了太醫院。

  胡秋兒扶著蔓菁搖搖欲墜的身子,神色透著哀戚:「你這是何苦,大不了你出宮去就是了,何必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蔓菁露出些許的苦笑:「奴婢過不了心中的這道坎,奴婢如今瞧著娘娘越發的好的,奴婢走了也心安。」

  胡秋兒瞧著她的氣息越來越弱,有些慌了起來:「蔓菁,蔓菁……」

  「娘娘,宮中還有不少人,您務必要剷除掉,以絕後患,否則的話……」蔓菁的話沒說完,就撒手而去。

  等福祿帶著太醫匆匆趕來的時候,蔓菁整個人已經沒了半點兒的氣息。

  「葬了吧!」胡秋兒擦了擦臉上的淚珠,一步一步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福祿想要上前去扶,但是瞧著主子的表情,又有些不敢。

  「娘娘。」

  穗華上前一步,面露膽怯:「奴婢……」

  「退下。」胡秋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穗華點頭,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福祿再見到胡秋兒的時候,她的臉上沒有半分傷痛,有的只有冷意。

  「娘娘有何吩咐?」

  「即日起,你帶著禁衛軍,徹查宮中所有宮人,但凡與前朝有關的,全部處死。」

  福祿看著胡秋兒如此斬釘截鐵的樣子,心中湧現出了害怕:「娘娘,全部處死?」

  胡秋兒冷艷掃了過去,高挑的鳳眼透著無限的威儀:「還要哀家再說一遍?」

  福祿當即搖頭道:「娘娘放心,奴才知道了。」

  蔓菁的死讓胡秋兒想的很明白,雖然十公主看似處處是為她著想,但若是這宮中還有她的眼線,那自己的安慰就得不到保障。

  既然如此,她胡秋兒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

  之後的宮中,自然是不平靜的,就連那些太妃的住處,都被搜出了一兩個來。

  「娘娘,宮中已經搜出一百六十九名和前朝有關的宮人,其中五十四人已經就地斬殺,另有一百零五人,並沒查出任何的嫌疑。」福祿來回稟的時候,身上都帶著一股子的腥味。可見這些天殺了多少人。

  「哀家說過,但凡和前朝有關聯的,全部處死。」胡秋兒看著福祿,卻給了福祿莫大的壓力。

  福祿擦了擦額角上透出來的汗:「娘娘,可那些人雖然和前朝扯上了關係,但是奴才並沒有……」

  「福祿,難道你也要忤逆哀家?」胡秋兒沒有聽完福祿的話,眼裡帶著警告:「還是所,你和前朝……」

  福祿當即跪下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的錯。」

  「那就按照哀家說的辦。」

  福祿當即退了出去,方才那一會兒,他剛肯定太后娘娘定是動了殺機的。

  蔓菁的事情,說是前朝餘孽投毒,這才讓太后娘娘如此動怒,因為從這件事看來,那些人投毒,本來要毒的是太后,倒是被蔓菁給誤食了。

  福祿出去後,胡秋兒將目光轉向方才一直伺候在身邊的小離子。

  和他師父相比,小離子倒是看的更清楚些。

  不管這事兒到底如何,既然太后娘娘這麼做,那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自然要成為娘娘手裡的那把刀,而不是去勸娘娘。

  因此,小離子察覺到胡秋兒在看想自己時候,當即道:「娘娘。」

  胡秋兒看著小離子,隨口問了一句:「方才你師父說的事情,你怎麼看?」

  小離子微微躬身:「娘娘做什麼自有娘娘的道理,奴才只要聽娘娘的吩咐行事就是了。」

  「你倒是比你師父清楚。」胡秋兒掃了他一眼,撂下了這麼一句。

  小離子垂頭道:「奴才只知道奴才是娘娘手裡的一把刀,娘娘說什麼時候落下,奴才就什麼時候落下。」

  聽到這話,胡秋兒微微一笑:「既然這麼說,那這件事情私下裡你再去查查。」

  「太后娘娘可是想知道為何師父會勸娘娘?」小離子跟個人精兒似的。

  胡秋兒微微點頭:「若是真的有什麼牽扯,你應該知道哀家的脾氣。」

  小離子雖然心中不免有些心驚,可若是他師父福祿真的和前朝扯上了什麼關係,也怪不得娘娘回這麼做了。

  「奴才請太后娘娘放心,奴才必定不會讓娘娘失望。」

  處理完這件事情之後,胡秋兒去了小皇帝的乾陽殿。

  小皇帝的氣色還是不太好,眼底下帶了些青黑。見胡秋兒進來了,小皇帝笑了笑道:「母后怎麼來了?」

  「怎麼氣色這麼差?那些人是怎麼照顧你的?」胡秋兒瞧著小皇帝的臉色,神情不快:『水根,你是皇上的貼身宮人,為什麼皇上今天的氣色這麼差?』

  水根當下就跪了下來,低聲道:「回稟太后娘娘,皇上他,皇上他……」

  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胡秋兒有些不耐煩,正要開口,就聽到小皇帝道:「母后,這件事情不怪水根,是兒臣自己。」

  「可是藥沒效果了?還是身上難受?」

  瞧著胡秋兒那關切的樣子,小皇帝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道:「母后,兒臣聽說您最近在調查宮人?」

  胡秋兒當即就反映了過來,定是有人在小皇帝的面前嚼舌根了,不過她並沒有擺出什麼難看的臉色,反而關切道:「這些都是小事兒,有母后處理,你不要擔心。」

  「母后,那些宮人,若是沒有什麼大錯,兒臣覺得,不如將他們放出宮去。」

  看著小皇帝這個樣子,胡秋兒當即笑著道:「好,既然是你說的,母后自然是依你的。」

  「真的?」小皇帝以為自己還要廢一番唇舌才能夠讓胡秋兒答應,卻沒想到胡秋兒竟然會這麼爽快!

  見他如此吃驚的樣子,胡秋兒慈愛的看著他道:「你這孩子,日後若是有什麼,只管來告訴母后就是了,這天下都是你的,母后只是替你守著罷了,日後等你好了,這些事情都該是你來處理的。」

  「母后……」聽到這話,小皇帝有些感動。

  胡秋兒瞧著他神色松塊了許多,面見疲累,當下又道:「可是因為這事兒煩心,臉色這才不好的?若是這樣,此事母后已經答應你了,你該是要好好休息。」

  小皇帝聽到這話,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乖乖的躺了下去。

  胡秋兒瞧著小皇帝睡著之後,這才起身起來。

  只是方才對著小皇帝慈愛的笑容,如今早就消失不見了。

  胡秋兒站起身,看了水根一樣,冷聲道:「出來。」

  水根點了點頭,跟著出去了。

  胡秋兒先是瞧了小皇帝最近用的藥,又交代了太醫,多開些安神睡覺的,小皇帝如今的身子還沒好,可經不起什麼折騰,好好的養著才是正事兒。

  太醫聽了,自然也就調整了藥方。

  交代完這些,胡秋兒這才不緊不慢的看向水根道:「是誰在皇上的耳邊嚼舌根了?」

  水根當即跪下回話:「回太后娘娘的話,今日幾個先帝的妃嬪過來過,奴才等也不好攔著,只是卻沒想到,是哭訴這些,這才讓皇上存了心事兒。」

  「來的都是哪些人?」胡秋兒的目光冷凝。

  水根不敢有所隱瞞,將今日來的幾位妃嬪的名字都給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胡秋兒冷笑一聲:「看來是哀家對她們太過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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