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黎家入局
2024-10-09 04:09:51
作者: 一顆皮蛋
「任醫正之所以死了,並不是因為落水,而是皇上下了令。」
胡秋兒裝作時分驚訝的樣子,低聲驚呼了一句:「皇上為什麼要殺了任醫正?任大人不是一直負責皇上的身體嗎?難道……任醫正做了什麼?」
姚慶嘆了口氣:「也是他倒霉,知道的太多,皇上必不會留他。」
聯想到離子說的在任家碰見了小喜子,胡秋兒心中有個猜測。
「這還真是……」胡秋兒的臉上透著惋惜的神色:「任醫正的醫術在太醫院很是高明,就這麼沒了,有些可惜。」
姚慶也嘆息了一句:「罷了,這也是命。」
胡秋兒探究的看了一眼姚慶:「這任醫正如今沒了,就剩下任夫人和任女官了,好在任女官的醫術太后娘娘也是贊繆的,想來也不算埋沒了。」
說到這裡,胡秋兒頓了頓,觀察了一下姚慶的神色:「姚公公覺得呢?」
「這……奴才也不好說。」姚慶微微一笑,避重就輕的離了這話題。
胡秋兒也不刨根問底,又回到了先前姚慶提到了那句話:「可這任醫正和動搖國本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是…事關皇上?」
姚慶見胡秋兒臉上明顯驚訝的表情,像是全然不知的樣子,稍微安了幾分心。
他今日來找德妃也是冒了險的,自從皇上病了之後,他就一直在裡頭伺候,等和皇上反應過來,這才發覺不妥。
今日德妃傳信,他也是想著賭一把,這才偷偷前來,此時看到德妃對任醫正之死毫不知情的樣子,他的心中稍微安定了幾分。看來,有關皇上身體的事情,還沒有流傳出來。
「皇上龍體如今不好,雖然吃藥,但是因為之前傷了很了,一時間也難以恢復過來。」姚慶含糊其辭的說道:「若是被大臣們知道了,怕是又要擔憂。」
可惜,胡秋兒已經從他的隻言片語中得出了自己想要了解的真相。
姚慶今日來找了她,而不是去找黎妃,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黎家如今勢力不小,黎妃跟前的可是宮中唯一一個皇子,這般好的條件,和一個沒有母族勢力的宮妃相比,傻子都知道如何選,但姚慶卻沒有去找黎妃,胡秋兒已經猜到原因。
「既然是關皇上龍體,還請姚慶公公多多費心,本宮一定會盡力去找韓將軍的。」
姚慶原以為胡秋兒會刨根問底,卻不想卻是這麼不痛不癢的兩個問題,當下有些驚異,又聽得她這麼說,連忙道:「娘娘折煞奴才了,這是奴才該做的。」
說到這兒,姚慶從自己的袖子裡面掏出了一塊血紅色的印璽,那印璽邊角有些磕碰,看著有些年頭了。
「這是皇上的私人印璽,韓大人知道這東西,還請德妃娘娘一定要將這東西帶給韓將軍。」
姚慶雙手捧著那東西,重重的朝著胡秋兒磕了三個頭。
胡秋兒看著姚慶手裡的印璽,神情有些複雜,但終究還是接了過來。
「多謝德妃娘娘,奴才出來太久,恐被人發現,就先告辭了。」
胡秋兒沒有多留,讓離子送姚慶從後門離開。
等人離開後,胡秋兒將那印璽收好,然後神色如常,如平日裡一般,看了會兒書,就躺下了。
整個春華殿靜悄悄的,約莫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原本緊閉的屋門開了一個縫隙,胡秋兒換了一身衣服,從屋子裡面悄悄出來。
蔓菁給她打開了宮門,然後小心翼翼的叮囑道:「娘娘小心些。」
胡秋兒點了點頭,快速的離開了春華殿。但是她的目的地卻並不是出宮,而是黎妃的永和殿。
芳華本來正準備給門落鎖,突然見到一個人影閃了過來,當即嚇了一跳。
「誰?」
胡秋兒露出了半張臉,低聲道:「是我。」
芳華打量了一眼胡秋兒的裝扮,又瞧了瞧這個時辰,當機立斷開門把人放了進來。
「德妃娘娘請跟奴婢來。」
胡秋兒步履匆匆的跟在芳華的身後。
黎妃這會兒子差不多要休息了,突然見芳華神色匆匆的領了個人進來,正要呵斥,就看見芳華身後的人竟然是胡秋兒。
黎妃不由面帶詫異,又見胡秋兒穿的是宮女的衣服,外頭還披了一件黑色的長袍,似是掩飾身份,更是趁著深夜而來,想來必然是有要事要告訴自己,當即差了芳華在外頭守著。
「我長話短時。」胡秋兒摘下帽子,低聲道:「齊王準備謀反,皇上的身體已經壞了,你若是想要給二皇子謀個好前程,就抓緊時間。」
黎妃被胡秋兒的話弄的一愣一愣的:「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現在沒時間多說,只問你一句,毓貴妃的來歷,你可是知道?」
聽到這話,黎妃的神色有些慌亂,眼光也有些閃躲。
瞧著她這版反應,胡秋兒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背後的人,你可知道?」
黎妃張了張嘴,看著胡秋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齊王。」 胡秋兒平靜的盯著黎妃。
這版平靜的眸子,讓黎妃覺得自己所隱藏的秘密全部無所遁形。
她的手一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胡秋兒,見她這個樣子,胡秋兒倒是突然笑出了聲來:「你這是什麼表情?」
黎妃欲言又止,看著胡秋兒,有些垂頭喪氣,又覺得有些好笑:「什麼都瞞不過你!」
胡秋兒輕笑,聯想到毓貴妃當初進宮的事情:「江南的刺殺,黎家也參與了吧!」
見她說的這麼的肯定,黎妃的臉色雖然有些泛白,但算鎮定。
不過這一次,胡秋兒卻沒有說話,而是笑盈盈的望著黎妃。
黎妃看著燭火下笑著的胡秋兒,突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明明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淺笑親嚀,但總給人感覺有些奇怪。
倒是胡秋兒,注意到了黎妃的神色,微微側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黎家想坐收漁翁之力,怕是不行了。」
相比較之前,胡秋兒已經似乎不著急了安安穩穩的坐在了黎妃的對面,好整以暇看著自己面前的茶水,仿佛那裡面有很有趣的東西一般。
「那我現在要做什麼?」很快,黎妃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也不和胡秋兒兜圈子。
「你弟弟常在宮中行走,你黎家應該有自己的傳信方式吧!」胡秋兒的手微微曲著,點了點桌面:「傳信給黎家,能不能藉此機會助二皇子,就看你們自己了。」
黎妃看著胡秋兒如此悠然自得的樣子,不免心驚:「可二皇子如今才五歲,如是宗室不願意怎麼辦?」
「齊王叛亂,黎家自然要清君側,皇上身子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言國公在宗室中頗有威望,為何不加以利用?」胡秋兒好似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但是短短數語,卻將四方勢力,全部拉到了一起。
「這行得通嗎?」黎妃有些遲疑。
「我言盡於此,事情該如何,就看你自己了。」胡秋兒站起身,手中的那枚私印終究是沒有給出去。
黎妃欲言又止的看著胡秋兒,在胡秋兒就要跨出門去的一剎那,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胡秋兒的腳步沒有任何的停頓,反覆沒有聽見黎妃的聲音。
她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
若不是方才的那些話,黎妃還以為自己剛剛夢魘了。
芳華鎖好宮門,正好看到黎妃從屋子裡出來。
「娘娘。這更深露重的,您怎麼出來了?」
「她走了?」里妃看著黑黢黢的大門,那大門好似一尊沉睡的惡獸一般,似乎隨時都會張開血盆大口,將人吞下。
「已經走了。」
黎妃沒說話,扶著芳華的手進了屋子,芳華正要退下,就見黎妃塞了一個玉佩給自己:「芳華,把這個送去給本宮的弟弟。」
「這個時候嗎?」芳華微微一愣。
黎妃點了點頭:「先前他的玉佩丟了,正好這裡有一塊,你待會兒送過去,免得到了明天又給忘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著急,但是芳華還是點了點頭。
屋子裡的燭火噼里啪啦的時不時爆出一點兒聲響,黎妃卻宛如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靜靜的坐著,看著不遠處的那張五弦琴。
蔓菁緊張的等在宮門口,突然聽到外面有聲音,急忙的將門打開,見胡秋兒終於回來了,面露喜色。
胡秋兒匆匆的脫下外面的袍子,然後進了屋子。
蔓菁點燃了蠟燭,低聲道:「可是一切都還順利?」
胡秋兒點了點頭,將手中帶著溫熱的印璽遞給蔓菁:「明日讓小離子出宮,然後就讓他在京郊等著,如果城中有事,立即就去離洲趙韓將軍。」
蔓菁面帶詫異,看著手心的那枚印章,雖然心中有許多疑問,但卻什麼都沒有問:「是,娘娘,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告訴小離子的。」
胡秋兒點了點頭,讓蔓菁退下,只自己一個人靜靜帶著,看著桌上那熊熊燃燒燃燒的燭火。她低低一嘆:「希望明天毓貴妃不要讓人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