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南巡迴宮

  關於兇手的線索，揚州的官員們叫苦不迭。

  那些兇手就像是憑空冒出了來了一般，竟是差不到一丁點兒的線索。

  不過，豐帝那裡倒是不怎麼管這事兒，他如今的心思全都在這古冬兒的身上。

  這古冬兒放得下身段，又全心全意的傾慕於豐帝，讓豐帝得以將她「調教」成自己想要她成為的模樣。

  莫嬪從豐帝那裡出來的時候，這位古貴人還在裡頭侍奉。

  到了門口，莫嬪就碰見了皇后。

  「皇后娘娘。」

  皇后銳利的眼眸從莫嬪的身上掃過，正要抬不進去，就聽到裡面傳出來的嬉笑聲。

  

  接著就是古貴人那嬌媚的撒嬌聲：「皇上，嬪妾不懂這些，還請皇上調教嬪妾吧！」

  那聲音柔魅入骨，讓皇后越聽就越皺眉。

  莫嬪見皇后立馬要闖進去，忙大喊了一聲：「皇后娘娘。」

  姚慶作勢要來攔，卻被皇后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憷。

  皇后腳步未頓，徑直的將門踢開，正瞧見豐帝歪倒在軟塌上，古貴人正躺在他的懷裡，兩人均有些衣衫不整。

  見皇后進來，古秋兒有些驚慌失措，面帶委屈，連忙從豐帝的懷裡出來，跪在了一旁。

  豐帝臉上也是訕訕的。不由的輕咳了一聲：「皇后來做什麼？」

  跟在皇后身後進來的姚慶欲哭無淚，他不敢看皇上的眼睛，怕是此時皇上將他生吞活剮的心都有了。

  「皇上日日不出屋子，臣妾不知道皇上是否身體抱恙，特來瞧瞧。」

  皇后到底是一國之母，豐帝倒是也給了她幾分面子，揮手讓古貴人退下。

  古貴人連忙點頭，小心翼翼的想要離開，卻被皇后喚住：「古貴人如今雖然是后妃，但是不曾學過宮中禮儀，日後進宮，怕是會失了禮數，不如這些日子，臣妾給古貴人派給禮儀嬤嬤，好好學習學習。」

  古貴人不敢反駁，只能楚楚可憐的望著豐帝。

  豐帝想了想，倒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古冬兒長在民間，確實是不了解皇家的禮儀，定下便允了：「皇后有心了。」

  見皇上都答應了，古冬兒只能歇了心思，朝著皇后謝了恩。

  豐帝見古冬兒身著單薄的跪在地上，又見皇后不說話，便開了口：「皇后可還有話要說？」

  皇后掩下心中的冷意，掃了一眼跪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古貴人，語氣不善：「如今皇上來揚州好幾日，外頭的大人們都等著皇上，皇上還是得以國事為重。」

  豐帝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不好看。

  「皇后，你僭越了。」

  皇后付氏覺得此情此景索然無趣，福了福身，便帶著人離開了，一如方才來的時候那般乾脆利落。

  眼見著皇后出去了，古貴人這才含淚望著豐帝，之間她目光流轉，似蹙非蹙的低頭攪這自己的手指：「皇上，可是皇后娘娘嫌棄嬪妾？」

  不等豐帝回答，古貴人眼裡的淚珠就流了下來，微微仰頭，水意朦朧的眼睛裡倒映著豐帝的樣子：「冬兒不該奢求留在皇上身邊的，當初能夠見到皇上，伺候皇上，已經是冬兒此生莫大的榮幸，冬兒何德何能，日後還能進宮呢？」

  這聲音不大，但是皇后還是聽見了。

  落桃臉色慘白的看了一眼皇后，不敢做聲。

  後面的太監和宮女，自然都當做沒聽見一般。

  上了轎攆，皇后一眼不發，等到了居所，落桃試探的開口：「娘娘，皇上如今對這位古貴人在興頭上，您何苦去惹皇上不快？等他日回了宮，這宮裡的鶯鶯燕燕的一多，那古貴人說不定就會被皇上厭棄。」

  見皇后沒說話，落桃又道：「人人都說這大魚大肉的吃慣了，偶爾吃個清粥小菜大很是新鮮，但又怎麼能日日都吃那清粥小菜呢？」

  皇后抬眸，方才眼中的不快已經散去：「你倒是知道的多。」

  落桃見皇后心情好了，當下也就得臉了幾分：「奴婢日日伺候娘娘，自然也就長了見識，娘娘如今穩坐後位，又有皇子公主傍身，這後宮誰人能越過娘娘去！娘娘暫且放心，這教儀嬤嬤，奴婢一定找個好的送去給古貴人。」

  皇后抿嘴不語，這宮裡頭多的是見不得人的手段，古貴人不足為據。

  就算是皇上如今喜歡，時候久了，有新的東西，哪裡還顧得上這些舊的？

  南巡期間發生的事情，胡秋兒自然不知道，不過她如今也沒時間去管。

  胡秋兒原先在胡家，雖然認識幾個字，但因為胡夫人管制的嚴格，很多事情就不讓庶女接觸。

  後來進了宮，為了不讓別人看出馬腳，倒是猛讀了些書，不過大多只是混圇吞棗。

  如今在這行宮，不用擔心其他，便安安心心的坐下來讀書。

  那些書從啟蒙，到謀略，再到識人用人之法，算是收羅萬千，可見黎貴妃對二皇子的重視。而胡秋兒因為要教授三皇子，更是花費了十二分的精神在這上頭。

  往往給二皇子上一個時辰的課，胡秋兒要花費三到四個時辰去準備，但凡有所涉及的，她都要去弄懂，吃透，同時為了在二皇子提出問題後得到有效的答案，胡秋兒在學習的時候，更是要舉一反三。

  蔓菁看著胡秋兒醉心書籍，有些消瘦的身姿，不由的擔憂：「娘子，這二皇子如今只是啟蒙，您何苦這麼辛苦？」

  胡秋兒倒是不覺得辛苦，這種獲得只是的愉悅是從她的心底里探出來的。

  她方才覺得自己先前的眼光太過狹隘了些，若不是得了這機會去看書，她可能還困在之前的境遇中，日日只知道女子所做之事，卻不知女子也可以如男子一般。

  「蔓菁，我並不覺得辛苦。相反，我覺得很快樂。」胡秋兒說的沒錯，她的這份喜悅的打從心底里這麼覺得的。

  蔓菁見胡秋兒神色較之之前更好，倒也不再說什麼。瘦就瘦吧，倒時候再補補，也就回來了。

  南巡四個月，豐帝回來的時候，正是深秋。

  黎貴妃帶著宮妃迎接，一抬頭，就看到人群里多了好幾個沒見過的人。

  拜見過太后，皇上和皇后後，黎貴妃率先開口：「皇上還沒回來之前，臣妾都收到了消息，說是臣妾又多了幾個妹妹，所以這各個宮室都已經打掃好了，也不知道各位妹妹喜不喜歡。」

  豐帝身側的一個穿著淡黃色宮裝，妝容明媚艷麗的女子衝著黎貴妃福了福身：「多謝貴妃娘娘。」

  胡秋兒猜到這位怕就是豐帝很寵幸的古貴人，連連笑著：「古妹妹客氣了，都是姐姐該做的。」

  有古貴人開口在前，其他的幾位女子也都紛紛朝著貴妃行禮。

  貴妃笑了笑，掃過皇后眼底的那一抹青黑，倒是不打算出風頭了，當下就退了一步，扶著太后。

  南巡迴來，大家自然都累了。

  豐帝雖然期間也有處理政務，但是還是有部分堆積。這回兒子便回了乾陽殿處理政務。

  其他的妃嬪也都紛紛回了各自的居所。

  黎貴妃伺候的太后梳洗之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提起了皇后的三皇子。

  「三皇子很是聰慧，臣妾聽說，皇后已經準備給三皇子啟蒙了。三皇子如今也不過才三歲。」

  太后想了想：「三皇子到底是嫡出的皇子，三歲啟蒙倒也可以。」

  「若是三皇子啟蒙，那二皇子是不是也該啟蒙了？」黎貴妃試探了開了口。

  太后掃了一眼黎貴妃：「你去瞧過二皇子了？」

  黎貴妃搖了搖頭，微微紅了眼：「您沒首肯，皇上沒首肯，臣妾怎麼敢去瞧。」

  「你放心，二皇子在行宮好好的。」太后拉著黎貴妃的手：「這皇子啟蒙，得看皇上的意思，二皇子如今才四歲，過兩年啟蒙也不晚。」

  黎貴妃壓下心中的怒意，感動的點了點頭：「是嬪妾想岔了。」

  「你且回去吧！」因為這事兒，太后不太想要留黎貴妃在此。

  黎貴妃點了點頭，恭敬的退了出去。

  見黎貴妃離開，太后這才招呼了朱嬤嬤過來：「你去查查，黎貴妃是不是去見過二皇子。」

  朱嬤嬤點了點頭，有些遲疑的開口：「娘娘，六姑娘已經準備好了，不知何時……」

  太后沒說話，只靜靜的看了一眼朱嬤嬤，朱嬤嬤如臨大敵，立馬跪了下來。

  「母家的事情，你不必插手，哀家自由安排。」

  「是奴婢僭越了。」朱嬤嬤冷汗涔涔，知道自己今天不應該打聽這事兒。

  「先前慕家和徐家的事情讓皇上龍顏大悅，這朝堂內的世家也都謹慎了許多，如今付家一支獨大，皇上不會想要看到這個結果，時機就快到了。」

  身為母親，太后對豐帝了解的很透徹，正是因為了解透徹，才覺得豐帝和先帝極其相似。

  太后對於先帝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所以對於和先帝相像的豐帝，太后更喜歡自己的小兒子齊王。

  想到齊王，太后不由的有些失意：「也不知道齊王那孩子在南州過的好不好，那地方荒涼偏僻的，他自小又沒受過苦，哀家實在是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