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出手

  將食盒遞給姚慶的時候，胡秋兒便要轉身離開，卻聽得姚慶道：「娘娘，皇上有請。」

  她不過一介后妃，和皇上斗如何斗得過？便只能日日送湯送水，伏低做小，讓皇上好原諒。

  冷靜下來後，胡秋兒覺得那幾日自己未免有些太過衝動，她的身份本就是一個雷區，可事情已經做了，最好的方式便是補救。

  如今聽得姚慶這話，胡秋兒知道這些日子總算是有了成效。

  胡秋兒進去的時候皇帝正在翻閱書籍，胡秋兒柔柔弱弱的跪在地上：「嬪妾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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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帝放下手裡的書，並未說話。

  胡秋兒端著一副梨花帶雨的表情，微微垂眸：「先前是嬪妾昏了心思，做了讓皇上不高興的事情，嬪妾這些日子想了想，日日惶恐，怕皇上再也不要臣妾了。」

  豐帝素來喜歡柔婉的女子，胡秋兒把自己的姿態擺的低，今日這裝扮更是用過心，這一哭，倒是我見猶憐。

  「愛妃，朕何事與你置氣了！」豐帝站起身，牽起胡秋兒的手，終於鬆了口。

  聽到這話，胡秋兒微微鬆了口氣，淚眼朦朧，眼中情意綿綿。

  豐帝見她是真心悔悟，倒也不再提之前的事情。

  「那晚上，皇上可否來疼疼臣妾！」

  晚上，自然便是胡秋兒侍寢。

  所謂小別勝新婚，更別提，胡秋兒有意討好，這晚，豐帝倒是極為盡興。

  這一點，瞧著第二日的賞賜都看得出來！

  「娘娘，姚慶公公送坐胎藥來了。」蔓菁低聲說道。

  胡秋兒的原本笑意滿滿的臉突然冷了下去，隨即又恢復了笑意，仿佛剛剛的樣子從未發生。

  「姚慶公公，這可怎麼使得？讓您親自送來！」蔓菁連忙接了藥。

  「不礙事。」之前胡秋兒每次都乖乖的喝下去，姚慶不疑有他，將藥遞給了蔓菁，笑了笑：「既然東西送到了，那奴才就走了。」

  胡秋兒接過蔓菁手裡的藥，作勢要喝。

  「那奴婢去送送您。」蔓菁看了一眼胡秋兒，衝著她點了點頭，便跟在了姚慶的後面。

  眼瞧著見不到人了，胡秋兒把嘴裡的藥吐回了碗裡。

  若是之前，這坐胎藥，她只當做是皇上對自己的寵愛，可如今，卻覺得萬分的可笑。

  「娘娘？」蔓菁見胡秋兒端著那藥，不知道接不接。

  胡秋兒冷漠的看著那藥，遞了過去：「倒了！」

  「娘娘？」蔓菁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乖順的接過來了碗。

  眼見著那藥被全然倒進了一旁的花盆裡，胡秋兒這才轉過身，進了內室。

  任白芷近來進宮的次數並不多，胡秋兒雖然有心打聽，但也不敢派蔓菁去太醫院問任醫正。畢竟，她和任醫正之間的關係並不好，先前任醫正的提醒，想來也是看在當初胡秋兒給任白芷龍涎香的份上，這才出聲。

  黎妃被冊封貴妃的消息響徹後宮。胡秋兒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倒是一愣：「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福祿低著頭回話：「今日一早的事情，是太后娘娘的旨意。」

  「黎貴妃！」胡秋兒神色莫測的摩挲著手腕上的手鐲：「皇上那邊是什麼意思？」

  「皇上恩准了。」

  見胡秋兒沒有要問的話，福祿就退了下去。

  黎貴妃？

  胡秋兒想到當初慕家倒台的時候，趙家，胡家和付家的后妃都有封賞，唯獨缺了黎妃，可如今太后發話，冊封黎妃為貴妃？

  想起先前在乾陽殿外頭，徐貴妃說的話，那個位置，是黎妃想，還是黎家想，亦或者太后也想？

  黎妃被冊封貴妃沒多久，這協理後宮的人，便多了一個徐貴妃。

  「娘娘，今日皇上在前朝發了好大的火氣。」雲香飛快的從外頭跑了回來，臉色有些難看。

  「著急忙慌的做什麼？可是打探清楚了？」蔓菁見她這版驚慌，有些恨鐵不成鋼。

  雲香也知道自己方才有些事態，連忙行禮：「娘娘恕罪。」

  「無事！」胡秋兒揮了揮手，不過是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你接著說。」

  「奴婢從內務府領了東西來，回來的時候正好聽了一耳朵，說是前朝有人上奏，說後宮不能一日無主，讓皇上冊立皇后。」

  「冊立皇后？」胡秋兒喃喃自語，有些明白前些日子太后的做法。

  先帝被世家圍困，太后母族的女子是進不了後宮的，那太后的母族怎麼辦？黎妃便是突破口。

  太后下旨，晉黎妃為貴妃，黎妃又生育了三皇子，此番慕家的事情，黎家出了大力，又有太后在後面幫著，上面的位置，簡直唾手可得。

  「那你可知皇上為什麼生氣？」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只聽說今日朝堂上吵吵嚷嚷，有人舉薦徐貴妃，有人舉薦黎貴妃。」

  「此時不要對外說。」胡秋兒神情肅穆：「咱們安安靜靜的看著便是。」

  縱然前朝爭的再如何，只要豐帝不開口，這事情就一日沒有著落。

  縱然如此，但後宮的人向來是趕著獻殷勤的，短短半個月，對徐貴妃，黎貴妃示好的人，數不勝數。

  「哼！那些人還真是趨炎附勢，如今都還沒坐上那個位置，就一個個的上趕著去。」雲香從御膳房回來的時候，好一通抱怨。

  「這是怎麼了？」蔓菁見雲香滿臉的怒氣，點了點她的額頭：「如今這形勢，更是要小心謹慎些才好。」

  「姑姑，我知道的。」雲香做了個鬼臉：「我也是有些煩悶罷了！」

  「這事兒別在娘娘跟前說。」蔓菁到底還是囑咐了一聲。

  「放心吧！」雲香點了點頭：「橫豎不是咱們宮的事情，我也不會在娘娘面前亂說。」

  倒是福祿聽了一耳朵，頗有些好奇：「這御膳房不是日日都這樣，怎的你今日就生了氣！」

  「就是覺得那些人奉高踩低的讓人覺得噁心！」雲香倒也不遮掩：「今日我去取給娘娘做的糕點，正好碰到舒嬪身邊的人，這大公主吃飯沒胃口，舒嬪就讓人去取了酸果，接過那御膳房的人愣是推了又推的。」

  「這都是常有的事情。」福祿不以為意：「你可別在娘娘面前提。」

  「自然，我又不是那些個嘴巴碎的！」雲香笑嘻嘻的答了，正準備把東西給胡秋兒送去，就聽見胡秋兒道：「什麼碎不碎的，在說什麼呢？」

  見自己的話被主子聽見了，福祿和雲香都有些不好意思。

  蔓菁給二人解了圍：「娘娘，也不過是他們倆閒時的話罷了，當不得真！」

  這些日子因為前朝黎貴妃和徐貴妃的事情，皇上的脾氣明顯有些不太好，胡秋兒這些日子伺候著，都緊醒著，方才聽到雲香的話，倒是隱約有了個主意。

  「雲香，你說說，究竟是什麼事兒？」

  雲香自然不敢有所隱瞞，規規矩矩的把頭尾都說了。

  過了幾日，豐帝來春華殿用晚膳，胡秋兒讓人準備了醃酸果子，這冬日裡吃，倒是開胃的很。

  胡秋兒給蔓菁使了個眼色，蔓菁點了點頭，然後笑著端著那碟醃酸果子：「娘娘，今日內務府送的多，大公主想吃，奴婢去給大公主送些！」

  豐帝見那醃酸果子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開口道：「內務府沒送嗎？」

  胡秋兒當即嘆了口氣：「如今宮裡頭人心浮動，今日雲香去內務府取東西，正好碰見舒嬪身邊的宮人，說是大公主胃口不好，來取醃酸果子，可內務府是推了又推。」

  聽到這話，豐帝看了一眼胡秋兒，見她神色不作假，語氣有些不太好：「內務府是怎麼做事兒的？」

  胡秋兒沒有答話，畢竟這事兒的成因是什麼，豐帝如何不知曉？

  眼瞧著豐帝生了氣，胡秋兒又開口勸：「皇上，宮裡的人向來如此，大公主那裡，嬪妾讓下頭的人多儘儘心便是了。」

  「哼，如今那位置還空著，這宮中的人就開始趨炎附勢，倒時候真的成了，那豈不是一句話，朕的公主就吃不了飯！」

  聽到這話，眼瞧著皇上是真的生氣了，胡秋兒及屋子裡的宮人們連忙跪下。

  姚慶早就打發了任去找了內務府的管事太監。

  那管事太監一見著架勢，當即就嚇的瑟瑟發抖。

  黎貴妃和徐貴妃那裡，豐帝不好平白無故的處置，不過卻處置了內務府的管事太監，這事兒一出，宮人們倒也緊閉了口舌。

  胡秋兒吃著剛剛剝好的板栗，聽著下頭的人回話。

  「舒嬪娘娘那裡讓奴才給娘娘帶一句話，說是德妃娘娘的恩情，舒嬪娘娘記下了。」

  胡秋兒點了點頭，她倒是無所謂這份恩情。

  不過，這事兒一出，前朝說冊立皇后的事情，倒是被豐帝又打壓了下去。

  但是有一件事情，讓胡秋兒有些想不明白。

  縱然黎妃被封了貴妃，可三皇子還是養在了皇子所，而且黎妃從未去探望過，這倒也讓胡秋兒覺得有些奇怪。

  先前黎妃還在太后那裡的時候，雖然也不常去，但是隔三差五的，總會去那麼一兩次。

  可算著，從黎妃重新獲寵之後，便是再也沒有去過皇子所看過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