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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蟄伏

2024-10-09 04:05:48 作者: 一顆皮蛋

  縱然是明白了太后此舉的深意,胡秋兒也並不想就此被人拿捏。只是她在宮中無依無靠,只能徐徐圖之!

  封她為德妃的旨意已經響徹了後宮。雖然旨意上只說了她恭順柔慧,賢德佳人。但各種緣由,也只有堪堪幾人知曉。

  來春華殿的宮人是一波接著一波,到了下午,蔓菁才把東西清點好。

  到了晚間,蔓菁服侍著胡秋兒沐浴。按照以往的慣例,今日她封了德妃,皇上晚上應該會來春華殿。

  蔓菁早早的就讓人準備好了熱水,屋子裡熱氣騰騰而起,遮掩了人的視線,胡秋兒坐在木桶里,任由蔓菁服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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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秋兒胸口處的疤雖然好了,但印子尤在,用了不少太醫開的藥,卻還是留了疤。

  胡秋兒微微低頭,眉宇間的那抹不快越發的深了。

  「娘娘。」蔓菁瞧著水已經冷了,連忙喚了一聲:「時候不早了,皇上應該快來了。」

  胡秋兒點了點頭。「嘩啦」一聲從水中站起。

  「拿些粉來。」

  蔓菁點了點頭,細細的把粉掃在了胡秋兒的傷疤上。

  屋子裡暖烘烘的,紗衣若隱若現,旁邊又有頭髮遮蓋,倒也看不清那傷疤的樣子。

  等了半晌,這才聽到外頭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胡秋兒只批了一件厚厚的大衣,領著宮人在外頭候著。

  「天寒地凍的,進去吧!」豐帝看著胡秋兒凍得有些通紅的臉蛋,憐愛的拉著她進了屋子。

  後面的宮人們個個低著頭,等豐帝和胡秋兒進了屋子,便安安分分的呆在外頭。

  屋子裡的燭火燒的正旺。是不是的傳來嗶啵的聲音。

  帷幔層層,人影疊疊,只是突然,豐帝的身子一頓。

  胡秋兒順著豐帝的眼神望過去。瞥見了自己胸口的疤痕。

  「皇上!」

  胡秋兒雖然緊張,但媚眼如絲,把自己往豐帝的面前送了送,又嬌笑道:「您在想什麼呢?」

  被她這麼一打岔,豐帝的眼神轉向了她如玉的臉蛋。髮絲輕撥在腦後,只有零星幾點灑在臉上。額頭浸出些許的汗意,朱唇微啟,嫣紅的嘴唇如同發出無聲的邀請一般。如此美景,豐帝一時間倒是忘記了方才疤痕的事情。

  屋子裡傳出了要水的聲音,宮人們不敢怠慢,連忙打了熱水進去。

  胡秋兒在蔓菁的服侍下淨了身,只是對自己胸口的那個疤痕,卻越發的在意。

  穿上乾淨的衣服,胡秋兒原是想要載纏著豐帝,只是豐帝卻藉口還有政務沒有處理,便離開了春華殿。

  胡秋兒只能忍著性子,送了豐帝出去,可沒多久,雲香匆匆從外頭進來,隔著屏風:「娘娘,皇上去了祿安殿的蘇貴人那裡。」

  蘇答應上個月被封了貴人,這事兒胡秋兒知曉。只是今日皇上方才還說要去處理政事,轉眼卻去了蘇貴人那裡。

  想到剛剛承寵的時候,豐帝見到自己胸前的疤痕,胡秋兒的眼神又暗淡了幾分。雖然今日皇上沒說什麼,但是皇上去了蘇貴人那裡,就已經明明白白了。

  她的傷口雖然好了,可那鮮紅的疤痕,在嫩白的皮膚上顯得非常的恐怖。

  蔓菁見胡秋兒半天沒說話,知道此時她心中不好,低聲道:「娘娘,太醫給您換了祛疤的藥方,要不了多久,那疤痕就會消失了。」

  胡秋兒沒說話,只低嘆了一聲:「但願吧!」

  胡秋兒沒了說話的心情,看著蔓菁手裡的祛疤藥,心中煩悶,若是這疤痕一日不除,那她就不能承寵。

  「娘娘。」蔓菁站在一旁,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猛然想起當初雲嬪送來的東西,不由的出聲:「雲嬪娘娘先前給娘娘的藥膏,娘娘要不要試一試?」

  之前到底是因為不放心,那東西就被束之高閣了,可如今這情形,太醫院已經沒了辦法,她決不能坐以待斃。

  沉吟了一會兒,胡秋兒點了點頭:「去拿過來吧!」

  蔓菁從庫房把東西找了出來,那膏體是清透的碧綠色,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香。等蔓菁把東西塗在胡秋兒的傷疤處,她只覺得一陣清透涼意。

  皇上晚上從她這裡出去,寵幸了蘇貴人的事情,後宮已經傳的人盡皆知。

  不過今日給皇后請安,蘇貴人倒是低調。再者胡秋兒對於其他人的冷嘲熱諷也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又是在皇后的地盤,倒也沒出現什麼言語的衝突。

  等諸位妃嬪離開後,皇后這才面露怒氣的看了一眼胡秋兒:「昨日的事情本宮都知曉了。」

  胡秋兒沒說話,低垂著頭:「是嬪妾的錯。」

  「你身上的傷疤自己要多費心,雖然說是救駕而傷著了,可這身上的疤痕到底是有些不美觀的。」皇后見胡秋兒的態度謙卑,倒也沒有緊逼著她。

  「娘娘說的是,嬪妾會再香香辦法的。」

  皇后斜眼看了眼胡秋兒柔美的臉蛋,眼裡的神色快速的划過:「不過,蘇貴人是本宮的人,你倒也用不著生氣。」

  蘇貴人是皇后的人!胡秋兒聽到後,猛地一抬頭,眼裡露出不可置信!

  「本宮憐她可憐。」皇后看了一眼,似乎如同那日與胡秋兒說話一般:「你和她在宮中無依無靠的,本宮身為後宮之主,自然是要為你們倆做主的。」

  「娘娘仁心仁德,是嬪妾等人的福氣。」縱然心中震驚,胡秋兒到底還是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情緒。

  「後宮嗣子不盈,你也該好好想想辦法,如今倒是讓黎妃復了寵!」皇后不動聲色的感慨:「過段日子就要開始今年的選秀了。」

  胡秋兒的心猛然就被抓了起來。皇上平日來後宮就不勤,再來些秀女,那豈不是更難?

  似乎是看到了胡秋兒眼中的愁苦,皇后朝壁依看了一眼。壁依點了點頭,不多時,就拿了一罐東西過來。

  「這是雪雲膏。自從前朝覆滅後,這東西的配方就丟了,這是本宮偶然所得,聽說祛疤極好,你拿著吧!。」

  聽到「雪雲膏」三個字,胡秋兒的手微僵,隨即神色如常的將東西接了過去,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娘娘,這東西太過珍貴,臣妾……」

  「拿著吧!」皇后含笑的看著胡秋兒:「你那日救駕有功,這東西你便拿著,早些將身上的疤去除,好好服侍皇上。」

  胡秋兒誠惶誠恐的謝了恩,這才從皇后的宮中出來。

  等出了鳳儀宮,胡秋兒臉上的表情這才消失。蔓菁拿著皇后賞的那一份雪雲膏,有些擔憂:「娘娘,聽皇后娘娘的意思,離今年的選秀也沒幾個月了,這雪雲膏……」

  胡秋兒搖了搖頭,示意她有什麼事情回春華殿再說。

  春華殿內,兩盒雪雲膏並排擺在了桌上。只是這兩盒膏藥的顏色隱約有些不同。

  和雲嬪的那盒相比,皇后給的這一盒顏色偏暗淡一些。

  「娘娘,這膏藥莫不是有什麼問題?」蔓菁見胡秋兒只盯著那兩盒膏藥,半箱都沒說話,斗膽的問了一句。

  「你瞧著這兩盒膏藥有何不同?」胡秋兒指了指桌上的盒子。

  「要奴婢說,這倒是沒什麼不同來!」蔓菁盯著那兩盒膏藥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胡秋兒沒說話,先前在胡家的時候,胡夫人管的嚴。平日裡她要是生病了,胡家很少請大夫,她小時後身體又不好,要不是當初蔣姨娘知道一些醫術,她未必能夠活到這麼大。

  雖然這兩盒雪雲膏沒什麼差別,可是仔細聞,就能夠發現皇后給的這一盒味道不如雲嬪給的那一盒味道清透。

  「娘娘是懷疑這東西有問題?」蔓菁壓低了聲音:「要不,奴婢去找太醫瞧瞧?」

  胡秋兒搖頭:「要是你去找了太醫,皇后知道了會如何?」

  蔓菁咬著嘴唇,已然知道了胡秋兒的意思。

  「今日皇后的話你也聽加了!」胡秋兒看了一眼蔓菁:「我於她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今日是蘇貴人,他日說不定是李貴人,周貴人。」

  「那咱們還用嗎?」蔓菁是宮中的老人,有些事情不用點透,她便知道了。

  皇后娘娘今日就是打個巴掌賞個甜棗,那話里的意思很明顯,要是她家柱子沒了價值,皇后娘娘的照拂也不會長久!可若是她家主子敢生出其他的心思,結果也是一樣。

  這東西,她們驗不得,也不能驗,還必須用!若不是當初雲嬪先給了這雪雲膏,今日就算是這東西真的有問題,她們也未必能夠發現!

  這麼一想,蔓菁發現自己的手裡全是冷汗!

  「這東西,先收著。」胡秋兒指了指皇后送來的東西:「過幾日,你去請雲嬪過來,請她來賞花。」

  如今雖是開春,卻還是春寒料峭的。胡秋兒請雲嬪過來,不過是尋個藉口罷了!

  蔓菁點了點頭,臉上的情緒又凝重了幾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講此事辦得妥妥噹噹的,不讓旁人生疑。」

  「過些日子,倒時候你找個靠譜的,把東西弄出去,讓人好好瞧瞧。」胡秋兒又吩咐了一句。

  屋子裡的炭盆燒的旺旺的,胡秋兒坐在暖入春日的屋子中,只覺得一陣寒冷從腳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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